“只要你愿意,就可以挣开。”咏月以劝慰的语气道,“没有做不到的事,只有你的决心不够。”
“我不愿意。”断尘笑道,拿得起就该放得下,放不下的只有不愿放下。
“如果那样,或许你会真的死在我手里。”咏月淡淡地道,幽幽地叹了口气。
“那样我也愿意。”
“傻孩子,还傻瓜得那么可爱。自己跑来找死。”咏月的语气本该玩笑,却似乎是悲伤。
“可爱?”断尘有些不解,这个形容真实来说,断尘有些不适应。不过找死?有那么严重吗?
咏月垂下眼皮,正经地道,“想办法离开这儿吧。你没来还好,来了,我也多了弱点,我可不喜欢被人威胁,也不喜欢看着你在我眼前被人真没。”
“师父有办法离开?”断尘试了一下,以他现在的功力,还无法挣开铁链。
“她以为我不会武功。”咏月淡淡地道,碰地几声,咏月身上的绳索碎成了短截。
“师父,既然你可以逃脱,为什么一直到现在?”
咏月走到断尘眼前,取下断尘的面具,轻轻地拍了几下断尘的脸,笑道,“昨晚你刚刚走,她就来找我,说是你和温公子在用膳了,让我也去。后来,我就被打晕带来了这儿。我想看看她的目的是什么,所以一直装作没武功。”
“师父知道她的目的了?”断尘只明白,君笉做的事情是为了温候玉,而且应该不止这一次了,之前有多少人被她设计,恐怕算不清。
“不知道。”咏月很认真,趁断尘不注意,踮脚偷吻了下断尘的嘴角,又给断尘戴上面具。
断尘惊了一下,反应过来,问道,“那师父你……为什么现在要离开?”
“因为你会替姐姐弄明白的,对吧?”咏月又是很认真的神情。
断尘莫名其妙,抬头看着咏月,发觉她额头的花纹在消退,渐渐就没了,有些惊讶。
“为了给你一个教训,让你日后长进,姐姐就不救你了。”咏月哄小孩一般地笑道,“乖,想办法逃出来,姐姐去外面等你,随便看看,我们谁先弄清楚她的目的。别让姐姐是我,秋遥,乖!”咏月说完,风一样地不见了身影。
“等等,师父……”断尘还没说完,咏月已经不见了身影。他忘了说自己大概中了毒,根本提不起功力,要自己挣开铁链,恐怕没可能。
大概到了夜里,君笉来了,发觉咏月不见了,而断尘还在,问断尘道,“她人呢?”
“走了。”断尘道。
“她走了,没带走你?”君笉有些疑惑,“你为了她才被我抓住,她逃走竟然不管你。”
断尘点头。
君笉有些怀疑,“一定有问题。她到底去哪儿了?你知道对不对?”
断尘想了想,笑道,“你抓了我,你说她会去找谁?”
君笉脸色大变,“她去找少爷了。”君笉气愤地给了断尘一掌。
如果按照平日,这一掌不算什么,但现在的断尘挨了那一掌,实在不好受。
“她若是敢动少爷,我一定将你们碎尸万段?”君笉撂下狠话就离开了。
君笉这一走,断尘反而提了下心,会不会咏月真的去找温候玉了?断尘正在担心,却听到一声轻叹。
“感觉如何?”
断尘抬头,“碧台?”
“宗主大人,你能不能别这么丢人?”男人嘲笑道。
“你说碧台还是元鲤。”断尘问。
“你希望是谁?”男人不知从哪儿变出一把扇子,在手中转着玩。
“元鲤!”断尘松了口气,惊喜之余,又责问道,“你到底怎么回事?一直装成碧台骗我,不承认是为什么?”
“只不过要调查点事情而已。”元鲤看了下断尘手脚上的铁索,研究了好一阵,才摇头道,“有点难度。以内力无法扯断。看来,你还需要和它共处些日子。”
“真的没办法?”
“没办法。”元鲤很认真,转身就要走,“宗主保重。”
“等一下。”断尘叫住元鲤,“我提不起功力,你现在帮我看看。”
元鲤似乎有些诧异,闪了好几下眼睛,伸了个懒腰倒回来,三根手指搭上断尘的脉,良久才隐隐怀疑道,“你没有中毒,脉相很正常。舌头伸出来看看……”
断尘一步步照做了,检查完,元鲤也没找出症结所在,最后看到断尘手臂上的伤口,伤口已经凝结,“你手臂怎么回事?被砍了?”元鲤打算帮他上药,但擦掉淤血,发觉,“你没受伤?那血是怎么回事?”
断尘转头看向自己的手臂,“怎么会?”就算恢复能力再好,一天下来,伤口也最多合拢,还不到结疤,现在却已经连伤口都消失了。断尘想起了咏月,咏月也一样,不,咏月的伤口消失得更快?
元鲤才是纳闷不解。断尘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你帮我看看咏月她去做什么了?我担心她去找温公子,会遇到君姑娘。”
“你不问我找到了藏宝图没有?”元鲤眉头轻挑,“或者找钥匙,打开锁链?”
“我不放心咏月。”断尘急道,“君姑娘的目的,我还不清楚,她似乎会对咏月不利。”
“你根本不需要不放心她。”元鲤脸色有些冷,“别说君姑娘、乔姑娘……就算我们俩联手,也不见得是她对手。她可是把琼花岛……”元鲤适时打住了,没说下去。
“咏月武功很高吗?”断尘知道不低,但现在采想起咏月的武功甚至可能在自己之上,但总归,断尘还是不放心。“我还是不放心。”
元鲤不耐烦地道,“你想怎样就怎样。她死了,与我无关,你死了,我也不用不负责了,是你自己要寻死。我只做我自己该做的,我去找藏宝图。”元鲤说完有些怒气地迅速离开了。
断尘弄不清元鲤似乎很反对自己和咏月在一起?总说自己是在寻死,究竟为什么?印象里断尘记得元鲤喜欢开玩笑,很少动怒。说起,断尘也觉得自己和咏月的相遇很奇怪,之后的事其实也很奇怪……断尘一直在想着,很多疑点,但始终想不明白……不知过了多久……
“秋遥……”
断尘的思绪被这声呼唤唤回,“师父——你怎么回来了?”
“秋遥,我们离开这儿……”咏月说完抓住铁链,用力想扯断,但许久都没有效果,手磨破了皮,看来她是因为不管用,而在用蛮力了。
“师父——元鲤说这不是普通铁索,没办法扯断。”断尘心疼不已。
“哈哈哈……你现在知道后悔了吧?”女人邪异的笑声充斥在地牢中。“没有了钥匙,你根本救不了他。”
随着声音,一个一身破烂红衣的女子扶着墙走了进来,浓厚的血腥味,看来她受了重伤。
“师父,谁把她打成这样?”断尘要说怨君笉也有,毕竟她之前抓了咏月,还骗了自己,但断尘始终看在她一片忠心,不觉得她是个十恶不赦的人。
“是我。”咏月的声音很冷。
“你也好不到哪儿去。哈哈……”君笉靠着墙,喘气,“我得不到你的血,救不了少爷,就那你俩陪葬。”君笉的手按上了墙上的机关,“只要我动一下,这座地牢就会坍塌。”
咏月语气冷冽地问君笉,“小丫头,你想做什么?”断尘看向咏月,只觉得她面容很平静,却透着几分莫名威严和冷傲。
君笉盯着咏月,一时间竟然有些不敢开口的模样。
咏月冷笑了一声,“丫头,你胆子是不小。你以为利用我引来断尘是把一部好棋?你确实比较聪明,以断尘那个榆木,因为我落在你手里,我一点都不意外。但你最大的错误就是一开始就抓了我。”
君笉脸色有些不安,强打镇定道,“你现在还能做什么?你很爱这个男人不是吗?拿不到钥匙,你就救不了他。”
“哈……”咏月轻笑了一声,眼眸中阴冷凶狠,仿若冰天雪地。“别忘了琼华岛被灭过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你到底是什么人?”君笉似乎有些动摇。
“哼……”咏月依旧是冷冷地笑了一声,“我为什么告诉你!不过,我可以提醒你,你死了,那个病秧子要怎么办?一个一身病的残废,琼花岛还能撑几日?到时候,那病秧子会什么下场?你杀了那么多人,不就是想找个能供养真正的血玉琼花的人,你想治好那个病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