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缺点和短处,同样的,每个人也都有优点和长处。不要以偏概全,光盯着别人的缺点,更要看到别人的优点,进而利用别人的长处成就自己。曾国藩用人的成功之处,就在于他能够用人以长,而忽略其小节。这首先得益于他对人才的清晰分类和深刻的认识。
他把人才分为了以下十种,而且分析了各自的优劣:
一是节清之家。节清之人德行厚重,仪容端庄,未被使用就已引人注目,他的道顺畅而有救化,因此在未显达之时,众人乐意举荐他。显达之后,上下之人都尊敬他。功足具激浊扬清,德足以师表风范。这种人对社会没有祸害又能长久显达,因此为世人所尊重。他们处理各种事物井井有条,政绩与德行齐飞,声名和形象一色,让其他人肃然起敬。
二是法家。法家之才,以制度为本,待成功之后才显出效果,这种方法先苦后甜。严厉是为了多数人的利益。因此在未显达时,众人猜忌,政令施行之后,上下之人又畏惧他。功绩在于能建立法制,安邦定国。
三是术家。术家之才,出于聪明多思,等到计谋成功才显现出他的本领。一般在开始时深藏不露,然后方逐渐显现才华,达到精深玄妙的地步。在未显扬本领之前,许多人发现不到他的才能。他的才能,会得到明主的珍视。功业足可以运筹帷幄,决胜千里,通古今之变。而当其引退时,隐藏在不为人知的地方。作为一种人才,神奇而不经常被用,因而有时会沉没无闻而不显扬。
四是国家栋梁之才。国家栋梁之才往往德、法、术之才兼备。其德足以整肃社会风气,法制足以匡正天下,权术足以制定国策,可谓国家栋梁一类的人才。三才兼具者才能德行足以代替君王掌管国家。他们道德清扬,可谓一国表率;能依法治国,整肃法纪,又不会失之严酷;他们足智多谋,果敢善断,而且文能诗文,武可行兵打仗,竭尽忠诚,为国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上古的伊尹、吕尚可谓代表,三国时的诸葛亮也可以算在此内。
五是大臣或地方官之才。兼有三才,但是三才都不够纯备。德行可以做一地一域的表率,法足以治理一地一乡,权术足以权衡处理一般事宜,这是出任大臣、地方官的人才。
六是智识之士。智慧明识的事业,本于推原测度。其治理之道顺遂而不违逆。所以当其未发达时,被一般人所容纳,已成功时,为宠爱者所推许。其功业足以佐助明主,深于思虑。而其弊处在于只知直趋,不知退隐,或者违背正常以保身自全。作为一种事业,才智足备但难以维持正义,因此有时先得利而后招致祸害。方略谋划一事,对军事、行政、教化工作能起到比较重要的作用。这种人才在才智上也许不逊于谋略家,但在勇气和行动上不如谋略家强劲,往往是知而能争,争而不得。无力坚持正确的东西,要么屈从,要么逃避,因此声名功绩终不如谋略家显达。
七是臧否之才。褒贬善恶的事业,根本在于是非。其治理之道清廉而且规范。当其未成功时,能够被一般人所认识,一经显达,又为一般人所称道,其功业足以辨别善恶,观察是非。其弊害在于为毁谤者所怨恨。其作为一种事业,严厉而不宽容,因此有时先为人赞赏,而后被人疏远。
八是伎俩之才。讲求技能的事业,根本在于事功能。其治理之道辨慧而且神速。当未显达时,为一般人所惊异,已成功时,被政府委以职任。其功业足以清理繁冗,纠正邪谬。其弊端在于使普通人劳顿而使地位低下者疲惫。作为一种事业,细致却不安泰,因此是治理之道的末等。
九是文儒之才。这是三种人才的合称,包括:文章写得好的人,可传道授业的教育人,才和德都好的舌辩之士。文章之才可以著书立说,文章千古,如司马迁之著《史记》;能传授圣人经典,激扬文理,却不能干预施政的人才是儒学教育之才;论事未必有道理,但应对自如,能自圆其说,或洒脱,或放浪形骸,或偏激,或正统,这类人属于口辩之才。
十是骁雄之才。骁雄之才一般胆力卓绝,才略过人,但是对于治国的才能和人际的心机考虑不够。他们属于政治上幼稚、容易被小人陷害的人。刘邦手下的韩信和宋朝的岳飞都属此类。
由此可见,无论是怎么的人才,无论在哪个领域有着突出的成就和高深的造诣,也都不是样样精通的,总会存在这样那样的缺陷,但这些缺陷并不妨碍有识之士让他们一展才华。于是,曾国藩强调了在使用上述的人才时,要小心谨慎,尽可能人尽其才,扬长避短。
曾国藩在用人上一直坚持只要有一技之长,就可以给他施展才华的机会。他深知左宗棠、李鸿章等是统率全局之才,便向朝廷推荐担任封疆大吏;他深知彭玉麟、杨岳斌等足智多谋,能够独当一面,就奏举其担任水军将领;他深知丁日昌、容闳等熟知洋情,多次出国学习考察,就让其负责操办对外贸易事务;他深知李瀚章、郭嵩焘等有理财之能,便任命他们担任财物部长,负责筹集工资粮饷之责;他深知赵烈文、薛福成等才思敏捷,就把他们长期留在幕中担任文书工作;他深知李善兰、华蘅芳等熟悉工程技术,就聘任他们负责产品研发。
曾国藩幕府中的人才有以下几类:
谋略人才:郭嵩焘、左宗棠、李鸿章、陈士杰、李鸿裔、薛福成等。
作战人才:彭玉麟、杨载福、唐训方、黄润昌等。
军需人才:李瀚章、甘晋、李兴锐等。
文书人才:罗萱、程鸿诏、向师棣、黎庶昌等。
吏治人才:李宗羲、洪汝奎、赵烈文、倪文蔚、方宗诚等。
文教人才:吴敏树、莫友芝、陆艾、俞樾、戴望、吴汝纶、张裕钊、刘寿曾等。
制造人才:李善兰、徐寿、华蘅芳、冯浚光、陈兰彬、容闳等。
容闳后来评述说:“当时聚于曾文正之幕府中,有百人左右,凡法律、算学、天文、机器等专门家,无不毕集,几于举国人才之精华,汇集于此,是皆曾文正一人之声望、道德及其所成就之功业,足以吸收罗致之也。”
曾国藩的幕府中有如此众多的各方面的专家,就是他用人以长的结果。孔子说:“三人行必有我师。”每个人都有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也都有比我们强的方面。我们要学会把这些长处用在对自己有帮助的地方,而千万不要妒贤嫉能,看到别人比自己强就心里不舒服,那是成不了大事的。
用人以长,首先要了解人之长到底在哪里,到底是什么,这样才能真正做到物尽其用。相反,如果因为某人有缺点而故意疏远,或者干脆不用他,那就有“因噎废食”之嫌了。有缺点没关系,重要的是他的长处是不是你需要的,能不能为你所用。
一日一心得
人无完人,金无足赤。即使是圣人,也一样有不知道的事情,也一样有不如别人的地方。所以,使用人才重要的是要看到他的专长在什么方面,然后将他安排到最能够发挥其专长的岗位上,用他的专长帮助你完成事情。而不要因为他身上有某个缺点,就否定他的全部,这不是明智的用人之道。
知人善任,量才器使
曾国藩语录:若佳人人建言,参互质怔,岂不更为核实乎?
“把合适的人放在合适的位置上”,这是我们现代人才管理中常说的一句话。很多人并不是没有才能,很可能是待错了位置,才导致自己的才能不能很好地发挥出来。因此,要想人尽其才,就得先才尽其用,这就需要领导者能够做到知人善任,量才器使。这样才能保证把合适的人放在了合适的位置上,也才能保证每个位置上的人都发挥出他们最大的才能。
知人善任的例子,历史上有很多,比如:曹操让作风正派、清正廉明的崔琰和毛玠去主持选拔官员的工作,果然他们两个选拔推荐上来的都是德才兼备的人才;让任劳任怨的枣祗和任峻两个人去屯田,结果曹操的屯田制得到了贯彻和落实,曹操获得了丰厚的粮草和经济基础;曹操最负盛名的五个将军中,于禁、乐进拔于“行阵之间,”张辽、徐晃取于“亡虏之内”,“其余拔出细微,登为牧守者不可胜数。”其中,大将张辽独当一面,曾经在逍遥津大败孙权,差点就活捉孙权。
毛主席也是一个知人善任的领袖。他发现了罗荣桓是个人才,经他的介绍,罗荣桓被破格提升为红四军政委。当时任红四军军长的是林彪。林彪是黄埔军校四期毕业生,打起仗来比较灵活,但个性很强,性格古怪,刚愎自用,不愿听取别人批评,同各届党代表大都搞不好关系,别人很难与之共事。在物色红四军政委的人选时,毛泽东考虑到这个人除具备丰富的政治工作经验外,还必须既有坚定的原则性,又有在非原则问题上的灵活性。经过他的慎重考虑,选中了貌不惊人的罗荣桓。毛泽东说:“荣桓是个老实人,而又有很强的原则性,能顾全大局,一向对已严,待人宽,做政治工作就需要这样的干部。”罗荣桓上任后,在红四军开展既生动活泼又扎扎实实的政治工作,使全军指战员始终保持了非常旺盛的战斗情绪。罗荣桓把军事训练、后勤工作也抓得井井有条。性格偏狭的林彪也感到没有什么好挑剔的了。
知人善任,当然首先得有人才,广纳贤才只是使用人才的第一步。其次,让人才在合适的位置上各尽所长。如果你招纳的贤才很多,却不能让他们发挥自己最大的作用还是等于没有人才。知人善任,包括知人与善任两个相互联系的层面。“为政之本,在于选贤”,选贤务必知人善任。知人就是要了解人,善任就是要用好人;知人是善任的前提,善任是知人的目的;通过知人以达到善任,又在善任中进一步知人识人。
曾国藩生前获得“有知人之明”的赞誉,就因为他慧眼识人,又因材使用。曾国藩的原则是:“收之欲其广,用之欲其慎”,“采访宜多,委用宜慎”。也就是在“广收”的基础上要“慎用”。他声称:“吾辈所慎之又慎者,只在‘用人’二字上,此外竟无可着力之处。”这里的“慎用”就是知人善任。
“慎用”的核心是量才器使。“徐察其才之大小而位置之”,用其所长,避其所短。薛福成称曾国藩“凡于兵事、饷事、吏事、文事有一长者,无不优加奖誉,量才录用”。
曾国藩对人的主观能动性的深刻认识及对人才的重视和善用,在当时是有名的,太平军翼王石达开曾说:“曾国藩不以善战名,而能识拔贤将”;左宗棠对此也有“知人之明,谋国之忠,自愧不如元辅”。这足以说明曾国藩知人善任,他最早培养提拔的“干部”,大多都官至高位,封疆大吏也有多人。
曾国藩喜欢读《史记·高祖本记》,特别是欣赏刘邦赞称萧何、张良、韩信三人的一段话,刘邦文武平平,后得天下,可以说全在于使用这三个人,而使这三人各尽其才,便是刘邦的本事。曾国藩以文人身份带兵,深知自己打仗既无才,又无经验,所以,他时刻不忘像刘邦那样,选好人,用好人。
要真正做到知人善任,量才器使,首先在于如何去认识人。曾国藩主张“不可因微瑕而弃有用之才”。他写信给弟弟说:“好人实难多得,弟为留心采访。凡有一长一技者,兄断不肯轻视。”有材不用,因是浪费;大材小用,也有损于事业;小材大用,则危害事业。曾国藩说:“虽有良药,假如不是对症下药,那么也形同废物;虽有贤才,如果没有发挥其作用,那么与庸俗之辈无什么两样。栋梁之材不可用来建小茅屋。牦牛不可用来抓老鼠,骏马不可用来守门,宝剑如用来劈柴则不如斧头。用得合时合事,即使是平凡的人才也能发挥巨大作用,否则终无所成。因而不担心没有人才,而担心不能正确使用人才。”
为了“慎用”,必须对人才时时加以考察。曾国藩说:“所谓考察之法,何也?古者询事、考言,二者并重。”就是说,要对下属的办事情况和言论情况同时进行考察,而曾国藩尤其注重臣下的建言。当时,“考九卿之贤否,但凭召见之应对;考科道之贤否,但凭三年之京察;考司道之贤否,但凭督抚之考语”。曾国藩说:“若使人人建言,参互质证,岂不更为核实乎?”通过建言,上司可以收到集思广益的效果,也可以借此观察下属的才识程度。
曾国藩幕府人才众多,但没有一个是滥竽充数的,个个都有真才实学。在量才录用的基础上,曾国藩用其所长,尽其所能,他幕府中的人有做封疆大吏的,有做水师将领的,有操办对外贸易的,有担任财物部长的,有担任秘书工作的,有负责产品开发的。各种人才各展所长都是曾国藩推荐提拔的结果。
一日一心得
知人善任,知人要做到“五不”:不以好恶而取才;不以妒谤而毁才;不以卑微而轻才;不以恭顺而选才;不以小过而舍才。善任要做到“五坚持”:坚持德才兼备;坚持重用人才;坚持用人所长;坚持注重实绩;坚持明责授权。
选对继承人很重要
曾国藩语录:成大事者,以多得替手为第一要义。
古语说“创业难,守业更难”。我们看到过太多这样的事情,父一辈花几十年时间辛辛苦苦创下的基业,等到了下一代手里,往往几年时间就衰败了。虽然世事的变化是不可忽略的客观因素,但最根本的原因还在于没有选好接班人,或者说所选的接班人并不具备管理的才能。所以说,要想使基业保持长青,选对继承人很关键。
曾国藩曾经说过:“大厦非一木所能支撑,大业凭众人智慧而完成。”他常说:“成大事者,以多得替手为第一要义。”在曾国藩看来,办事离不开人,善用人者,虽弱必强,虽衰必兴,不善用人者,虽强必败,虽盛必亡。
曾国藩去世后,他的影响力不但没有减弱,相反还被继承了下来,并且支撑了晚清摇摇欲坠的危局。而继承了曾国藩思想的就是李鸿章。
清末学者夏震武这样评价曾李的一脉相承,他说:“合肥(李鸿章)、南皮(张之洞)一生所为,其规模皆不出湘乡(曾国藩),数十年来朝野上下所施行,无一非湘乡之政术、学术也。”
李鸿章能够以一介书生而成为晚清重臣,拜相封侯,权倾朝野,主持清廷内政外交达数十年之久,固然与时代环境和个人才识有着密切关系。但曾国藩对其精心培育、着意栽培提携所起的作用是不可低估的。李鸿章本人也自称不仅为曾国藩门下“传教习教之人”。而且是曾氏“诸门人中受知最早、最深亦最亲切”的“忠实继承人”。
李鸿章于初次会试落榜后的“乙丙之际”(即1845~1846年),即以“年家子”身份投帖拜在湖南大儒曾国藩门下,学习经世之学,奠定了一生事业和思想的基础。这期间,李鸿章不仅与曾国藩“朝夕过从,讲求义理之学”,还受命按新的治学宗旨编校《经史百家杂钞》,所以曾国藩一再称其“才可大用”,并把他和门下同时中进士的郭嵩焘、陈鼐、帅远铎等一起,称为“丁未四君子”。太平天国起义后,曾、李各自回乡办理团练,曾国藩又将自己编练湘军的心得谆谆信告李鸿章,足见期望之殷。
咸丰八年(1858),曾国藩率湘军收复了九江,李鸿章赶往九江,投奔曾国藩。由于两个人有师生之谊,李鸿章以为事情会很顺利,但是没想到曾国藩借口军务太忙,没有见他,把李鸿章晾了一个月。后来在陈鼐的劝说下,李鸿章才进了曾国藩幕府。原来,曾国藩并不是不愿接纳李鸿章,而是看他心高气傲,想打一打他的锐气,打磨他的棱角。此后,曾国藩果然又对李鸿章的棱角着意进行了打磨,使他变得老成世故,打下立足官场的“基本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