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袁世凯全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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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加强集权统治,阴谋复帝判(1)

加强独裁统治

在北洋系统中,冯国璋与段祺瑞、王士珍并称“北洋三杰”,此“北洋三杰”,都是呼风唤雨的政坛巨头。

对“北洋三杰”,当时有形象化的称呼曰:王龙、段虎、冯狗。

王士珍此人,有野心而无魄力,既要权要利,又怕风险麻烦,常常以“名士”自居,做潇洒超脱状。

他在民国政坛上,时隐时现,一时出来主持大局,一时又隐没还乡,悠游山林,极为神秘。拟之为“龙”,取“神龙见首不见尾”之意。

段祺瑞则性格坚定,刚愎自用,蛮横粗暴。令人生畏,因此被叫做“虎”,常常要发发虎威的。

冯国璋为“冯狗”,却有一番讲究。

狗是两面性格的动物,“冯狗”亦包含两层的意思。一个意思是忠诚,冯国璋曾被人称做“北洋的一只狗”,便是指其忠实于北洋团体,忠实于老上司袁世凯。

另一个意思与此相关又不相同,是善于迎合,由迎合而“善变”,表现为心无主宰胸无定见,只是见风使舵,便中取利。

“北洋三杰”是袁世凯的得力干将,此三人在清末民初的政坛上各显神通,名噪一时。

王士珍做过陆军大臣、陆军总长、署理国务总理;

段祺瑞为皖系首领,做过陆军总长、内阁总理;

冯国璋则为直系首领,做过江苏督军、中华民国副总统、代理大总统。一时间,中华大地玩弄于袁世凯和“北洋三杰”之手。所谓“北洋三杰”乃是袁世凯在天津小站练兵时倚重的人物,三人因编成袁世凯的编练新军章程《训练操法详晰图说》而成为整个北洋系统的老大,故有此称。但也有人称这个威镇八方的称呼得之纯属偶然。据说有一日,冯、段、王正在操场指导训练,一位日本教官经过,见三人在场上吆五喝六,颇有法度声威,不觉赞道:“真乃北洋三杰也!”于是“北洋三杰”的称呼不胫而走,传遍军中。

其实段祺瑞、冯国璋和王士珍“三杰”,甚至包括段芝贵、曹锟、王占元等北洋军旧将,都是北洋武备学堂的毕业生。

北洋武备学堂是李鸿章创办的中国近代第一所正规陆军军官学校。但当时的中国军界,主要是由湘、淮军等旧军部将把持。

这些旧将不少久经疆场,看不起这些只读过书,没打过仗的“毛头军官”。所以,武备学堂的毕业生在军界都被压制,发挥不了才干。

正是袁世凯在编练新军时,注意网罗这些有才干的年轻军官,并且唯才是用。因而冯国璋、段祺瑞、王士珍、曹锟这一流人,很快便成为袁的部将。

袁世凯与这些部将,不仅有公谊,还有很深的私交。

有一次,冯国璋到袁府做客。袁世凯问他的三女儿管冯国璋叫什么?三女儿回答叫世哥。袁世凯说:“不是世哥,是四哥!”

冯国璋断弦后,袁世凯亲自介绍他家的女教师周砥嫁给冯国璋。

周砥,字道如,曾教袁世凯女儿们汉文。她是老姑娘,40多岁也未嫁人。后来,她虽然不再在袁家子女专馆中教课,但她和袁世凯的三姨太感情很好,经常到袁府来。

周嫁给冯国璋时,袁家负担一切嫁奁,并陪送一个老妈子,由袁家人隆重地陪送到南京,与冯国璋成婚。

此后,袁家女儿们便称她为“四姐”。冯国璋则被称为“四姐夫”了。

而段祺瑞的夫人。则是袁家的养女张佩蘅。袁世凯正妻于氏,只生克定一个儿子,没有闺女,便认张佩蘅做义女。

张佩蘅见了袁世凯夫妇,一口一个“爸爸”、“妈妈”,非常亲热。段祺瑞断弦以后,就由袁世凯主婚,把张佩蘅许配给段祺瑞。

从此,袁、段二人多年袍泽关系外,无形中又成了亲戚。这和袁世凯给冯国璋撮合婚姻一样,都是袁笼络部属的惯用手段。

当时,张夫人经常到总统府里去。袁世凯住在居仁堂,于夫人住在福禄居。尽管总统府门卫森严,可是张夫人一个电话,就可以坐马车从福兴门进去,通行无阻。

马车一进福兴门,就有老妈子迎出来。说:“大姑奶奶来了。”

真像姑奶奶回娘家一般,一去就是大半天。

张夫人姿色平常,人还正派,脾气也不错。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什么都办得井井有条。过门嫁给段祺瑞以后,生了四个女儿,没有儿子。但她也有毛病,就是抽大烟。

她经常对着烟灯吞云吐雾,还专门雇了女工给她烧大烟。段祺瑞本人不吸烟,而且最腻味别人抽大烟。

张夫人虽然抽大烟背着他,可时间长了,段祺瑞也不会不知道。但段祺瑞也假装不知道,大概还是碍着袁世凯的情面吧!

至少张夫人和袁世凯有这么一层关系。

然而,随着时代的发展,袁世凯和他的这些部下的关系却变得越来越微妙了。

袁世凯就任大总统后,外交、内政、经济诸事缠身,很难再像以前那样对北洋军务事必躬亲。而号称北洋“龙虎狗”的王士珍、段祺瑞、冯国璋三足鼎立局面也打破了。

王士珍功成隐退,冯国璋外调南京,北洋军务实际上由陆军总长段祺瑞一人主持。

而段祺瑞除个别重大军务向袁世凯报告外,其他无论军队的编制、调遣还是将领的选用,一概自作主张。

特别是袁世凯镇压“二次革命”期间,用段祺瑞组织“战时内阁”,段祺瑞在北洋军中势力已是尾大不掉。

在北洋军阀集团中,许多新生力量是由段祺瑞培养和提拔的,进而形成“只知段总长,不知袁总统”的局面。

时间一久,段祺瑞对袁也不那么恭顺了,不再容忍袁世凯对他的掣肘。

袁世凯在权力上绝对敏感。他不仅敏锐地察觉了这一点,而且疑心段祺瑞是否要取而代之。

其实,袁世凯有疑心,段祺瑞也不无野心。双方互生芥蒂,久而久之,酿成裂痕。

袁世凯在巩固了自己全国最高统治地位之后,在复辟帝制的过程中,采取了一系列措施,打击和削弱段祺瑞的权势。

1914年5月,袁世凯将原总统府军事处改为陆海军统率办事处,囊括陆军、海军、参谋三个部。袁本人凌驾其上,总摄军权。段祺瑞的陆军部仅是其中一个办事机构,陆军部权势大大削弱了。

段祺瑞对袁世凯的做法非常不满,所以采取消极抵制的态度。统率办事处刚刚成立不久,他就来个不到部,一切事情由次长徐树铮代拆代行。

袁世凯本有意冷落他,所以对段祺瑞的消极态度,愈加视而不见。

在北洋军阀集团中,曹锟算是资历浅的。

曹锟是天津人,小时候家境贫寒,街坊都喊他“曹三傻子”。长大之后,无以为生,就去卖布,肩挑手提,走街串巷。

他卖布不像别人那么处处计较。这人说:

“50文的布你卖给我30文吧?”

曹锟就说行。

那人说:“三傻子,布钱我先欠着,以后有钱再还。”

曹锟就说:“行,反正我批来的布也是欠着。”

就这样,曹锟的布生意还不算坏。

可曹锟有一身的毛病,首先是好白吃。遇到熟人进饭馆,他也跟进去,一屁股坐在旁边,也不言语,拿起筷子就吃,吃完了抹抹嘴扬长而去。

时间一长,人人都怕这好白吃的三傻子。凡认识曹锟的,进饭馆前都得左右张望一下,看看有没有曹三的踪影。

其次是好色。他看见大街上年少貌美的妇人就眉飞色舞,动手动脚,要不就是冲人家说几句脏话。

要是认识曹锟的,就臭骂他几句,不认识他的,给两拳、踢两脚也就过去了。可曹锟的色胆越来越大。

一天,曹锟酒足饭饱,醉眼惺忪地出了饭馆,迎面看见街对面一个妇人。看他笑。

不知是人家看他那副模样好笑,还是因为别的。可曹锟竟以为人家有意,踉踉跄跄就向人家走过去,动手动脚。

这一来,女的大喊一声跑了。那家男人出来,先是一顿拳脚,然后又要绑去见官。这一下子,曹锟酒也醒了大半。

他先是跪地求饶,只求到人家也觉得没趣。

他一见可以不见官了,就说愿意献出所有的布匹赔罪。这样,事虽然了了,可卖布的本钱也折光了,生计成了大问题。

于是有人给曹锟指了条路。曹锟便投奔了当时的小站,参加了袁世凯编练的新军。

时来运转,等到袁世凯做了大总统,要推行帝制,这时的曹锟已经不是当初的曹三傻子、曹卖布啦。

袁世凯顺手封他个长江上游巡按使的虚衔。虽说没地盘,可有职位。袁世凯推行帝制,冯、段按兵不动,对于曹锟却是天赐良机。

他趁机招兵买马,扩充实力。

后来,曹锟和张绍曾以直隶“代表”的名义上书袁世凯,请求变更国体。10月,袁世凯为推行帝制,极力笼络一批骄兵悍将,曹锟被授予“虎威将军”称号。

1914年5月1日,袁世凯根据《中华民国约法》的规定,通令全国,宣布废除国务院,于大总统府设立政事堂,所有官署自即日起,把以前呈报国务总理的事件一律改呈大总统。

特任徐世昌为政事堂国务卿;公布了各部总长:外交孙宝琦、内务朱启钤、财政周自齐、陆军段祺瑞、海军刘冠雄、交通梁敦彦、司法章宗祥、教育汤化龙、农商张謇。

汤化龙和张謇是进步党人物,袁让他们入阁,是考虑到进步党出过力,今后还要利用,对之不宜冷落太甚。

5月3日,袁公布政事堂组织令。先后任命杨士琦为政事堂左丞,钱能训为政事堂右丞,赞助国务卿与闻政事。

政事堂下设法制、机要、铨叙、主计、印铸五局和一个司务所。施愚、张一麟、夏寿康(5月9日改令张元奇)、吴廷燮、袁思亮分任五局局长,司务所长为吴笈孙。

他们都是袁的亲信爪牙,政事堂参议有林长民、金邦平、伍朝枢、方枢、郭则等。原总统府秘书厅被裁撤,秘书长梁士诒因势力膨胀,为袁所忌,且与杨士琦有矛盾,被调出总统府,改任税务督办。

另设内史厅,以北洋时期的老文案、副秘书长阮忠枢为内史监,夏寿田等为内史。

政事堂负责统一行政,参与审议法令,为行政政策机关,直接隶属于袁,对袁负责。其作用与清朝的军机处有些相似,但不管军事。国务卿赞襄大总统政务,承大总统之命监督政事堂事务,总统发布命令时必须副署,其地位与宰相相去无几,袁和其他人均称徐世昌为“祖国”。

正因政事堂如此重要,袁才把国务卿一席留给老友徐世昌。

袁世凯当选为临时总统时,曾想请徐世昌相助一臂之力。但徐看到民国初建,党派林立,必定同专横武断的袁搞不到一起,如果在这个纷争时代出来,肯定遭到各方责难,不愿出头,想等待一个比较适当的时机。

所以向袁表示,现在出仕,愧对清室,约以二年后出山。袁知其意,没有多留,临别时对徐说:“俟我将这一起子昏小子撵了,再预备着迎接老大哥。”

袁所说的“昏小子”,是指当时的同盟会员、后来的国民党人。告别了袁世凯,徐拖着一条辫子随同张人骏、劳乃宣、吕海寰等清室遗老躲进青岛租界当了寓公,以示不忘清室,不做民国的官,大概想学学“耻食周粟”的伯夷吧。

但袁、徐之间的联系从未间断。

1913年7月重新组阁时,袁想请徐当国务总理,徐以时机未到,仍不肯出。

到1914年春夏之交,徐离京正好是两个年头,袁确实把国民党那帮“昏小子轰了”。徐约以二年以后出山的日子到了,袁认为当皇帝的时机也快到了,便派吴笈孙到青岛去迎接他的老大哥进京就任国务卿。徐世光见其兄徐世昌要走,便问徐:

“大哥,你到北京干什么?”

徐不答。徐世光切实责备说:“你以前对我说的一时权宜、不忘清室的那些话,言犹在耳,才两年多,你忘了吗?

“你现在竟要做民国的官,太后和皇帝封你太傅衔太保,隆恩厚遇,有清一代能有几人?议和之际,你曲从袁谋,已为世人所不谅。

“今党人已败,你若再为袁效力,盖棺论定,将何以见先太后、先皇于地下。”

从封建伦理的角度看,责备不可谓不义正辞严。徐世昌听后瞬隙之间也感到面红耳热,有些内疚;但一想到崇赫的国务卿位置,看一看眼前寂寞无闻的生活,封建伦理又不值分文了。

急于重登政治舞台的强烈欲望促使着他即刻北上。

车过天津,华世奎等人又揭了他的疮疤。5月1日命令发表后,他装模作样上呈辞谢,说什么国务卿“责任至为重大”,本人“衰朽迟钝”,“世情久已淡忘,政务诸多隔阂”,“不敢轻于一试”,请收回成命。并风格很高地表示,他可以“以散员留居京寓,遇有所见,随时献纳”,“尽其一民之义务”。

次日袁批示:“难进易退,此为君主时代属于一姓一家者言之。若夫共和政体,天下为公,选贤与能,同服义务;但当学伊尹之任,不当学伯夷之清。本大总统亦国民一分子耳,俯仰天地,复何所求,徒以全国人民群相推挽,维持危局。舍我其谁!苟非为国得人,即藐躬未为尽职。赞襄国务,必有老成。……万勿推辞。”

经袁如此“责以大义”,徐不敢“自耽安逸”了,且“念兴亡之有责”,便于二日走马上任。并亲自书写了“后乐堂”匾额,悬挂于政事堂,取“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意思,以标榜自己不是来做官,而是为国民尽义务的。

真是无耻之极。

政事堂包揽一切行政大权,内阁时代的总长职权大大削弱。过去总长在国务会议上可以就全国大政方针展开讨论,与总理共同做出决策。现在行政大权集中到政事堂,政事堂又完全听命于袁,总长除有时在会议上就本部门问题发表些意见外,其他权力一概在无形中取消。袁世凯的独裁统治得到了加强。

大权在握,不遗余力

5月8日,袁世凯撤销了前总统府军事处,成立陆海军大元帅统率办事处。掌管全国军事。该处未设最高长官,由他亲自掌握,此乃与政事堂不同之处。

统率办事处有大办事员6人:参谋次长陈宦、陆军总长段祺瑞、海军总长刘冠雄以及萨镇冰、荫昌、王士珍。

陈宦是黎元洪的人,黎兼参谋总长从未到职,一直由陈代理,袁让陈参加,有拉拢黎的意思。

荫昌是旗人,曾任前请军咨大臣、陆军大臣,5月9日被任命为总统府侍从武官长。此人在前清旗人中极力捧袁,很受袁的赏识。王士珍比较受袁尊重,在办事处握有相当大的实权。

大办事员下设立参议处,参议有程璧光、陈仪、蒋方震、姚宝来、覃师范、张一爵、姚鸿法、唐宝潮共8人,另有参议处行走三四人。

办事处下还有军政所、军令所、军械所三个机构。总务厅长为唐在礼,负责管理办事处总务。

统率办事处成立后,袁世凯命陆军部、海军部将重要公事移到办事处处理,把这两部的实权抓在自己手上,在军事方面加强了专制独裁。

统率办事处还新设一个起着特别作用的特殊机构——军需处。

军需处和办事处是什么关系,袁从未言明,处长由办事处的总务厅长唐在礼兼任。军需处本是陆海两部主管行政的部门之一,专门办理军需供应一类事情。

而袁所设的军需处,并不办军需,任务是调拨支付总统的特别费用。所谓特别费用,有用于军事方面的,如购买军火,扩充军团。开办军校,收买敌方军官,支付被收买士兵的开拔费,等等;

有用于政治方面的,包括政治性的收买费用,等等。二者相较,后者的支付又超过了前者。这个不伦不类的机构,与其叫做军需处,倒不如叫做收买处更确当一些。

袁世凯是从封建旧官场混过来的,对封建社会那套统治术很娴熟。他极端重视反革命暴力和玩弄阴谋权术,也同样崇拜贿赂收买。

他迷信金钱万能,把金钱收买视为维护集权专制统治的重要补充。因此,特别指示唐在礼,军需处的用款,财政部和银行只有随时支付的义务,没有监督用途的权力。

由此可见,他对这个问题的重视和该机构的见不得人。

被收买的对象有:国民党的叛徒、进步党和其他政党的头面人物、清室的重要人物、官僚政客、名流劣绅、中央和地方的军政大员、密探、御用记者、个别起特殊作用的人、亲信爪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