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老子的生命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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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忍心嘴上责备心里偷窥?

最近政坛和媒体闹得沸沸扬扬,缘是两位政坛兼媒体的才女、玉女,都被人用高规格的道德标准严审厉责。姑不论这道德责备背后是否隐藏有政治动机或情欲剥削,单是给人贴道德标签这件事,就值得我们好好省察。

我们还是先从读老子书说起。一般读者总容易对老子产生这样的疑惑:看老子时时抨击道德仁义,难道老子反道德?以为社会秩序不需要道德来维系吗?其实老子绝不会反道德,他所抨击的乃是假冒为善的假道德。但真道德、假道德要怎样分辨呢?其实不论儒家道家、孔子老子,都一致肯定真道德是发自内心的真诚善意与自由意愿。而人之性善,真诚善意是与生俱来的。只要给他时间,等他自由地表达,是一定会自然流露的。这样以信任的态度去耐心等待人性的自然流露,就叫“无为”。

但世人却常常等不及——其实就是对人不够信任——总忍不住要揠苗助长,于是就妄凭己意,造作一些道德的行为标准、形式框框去作为要求的标准。美其名日道德教育,实则是用僵硬的教条把人绑死,像不可说谎、不可作弊、不可奸淫等。却不知所有行为本质上都是中性的,它的好坏美丑最后是要由人心去赋予。虽然在某一时空中有相对常态的道德认定,但时空改变,也会有不同的认定。例如爱斯基摩人的待客之道是吩咐太太盛妆陪客人睡觉,孝亲之道是当父母病重时把他弃置在冰原,就和我们的习惯做法大不相同。乃因北极雪地生活艰困没有多余的粮食可供消耗,也并非每一个男人都娶得起妻。所以只知执著教条,而不管人内心所存的善意,只会造成道德杀人的不幸后果。因此随便给人贴道德标签,就算不是心存恶意借教条迫害他人,至少也是心肠刚硬,忘记对生命应该同情悲悯的初衷吧!

因此老子才会说,正因为真道德被遗忘,人们才会猛提倡假仁义(大道废,有仁义)。正因为不能用爱心去持守真标准,才会用知识去造作假卷标(智慧出,有大伪:也就是仁慈废,有智慧)。正因为亲人间早已不相亲爱,才会推行孝道。正因为国政不修,才要鼓励忠君。

所以,我们还是该唤醒内心的良知善意,才是匡正世道的治本良方!对了!政坛玉女那张发烧光盘你看过了吗?我建议您最好别看。且细想想:忍心吗?

—2002年1月3日台湾《中华日报》副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