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互砍的激烈之时,警笛响起,街边出现了两辆警用巡逻车。
虎哥一看说:“小贝,闪啦!”我们都只是街头混混,互相砍砍还行,跟警察永远都是避之不及啊。
然后虎哥冲刘鹏喊:“别TM打了,警车!”
刘鹏不管不顾的边打边说“我TM才不怕呢,我非得弄废这几个棒子!”
“草泥马!你被抓住了我怕你咬我出来!”虎哥怒道“赶紧闪人!”
我急忙蹲下,从地上捡起了屏幕碎裂的手机,然后迅速的跟虎哥逃跑了。
几个手下拉着刘鹏逃跑了。我跟虎哥也向西街深处跑去。街口的警车看见这边开始纷纷逃跑了,才将车不紧不慢的开了进来。
那些朝鲜人,也互相扶着,逃离了现场,只留下两个倒在地上不知道死活……
终于和虎哥跑回了他的藏身处,;来到一家音像店的后门,虎哥砸了砸门,门里人轻声问:“谁?”虎哥低声说::“快开门,我回来了!”
门被打开,一个长相英俊但肤色很黑的男人出现在面前,看了看我和虎哥,赶忙把我俩扶进来随即锁上了门。
进入了一间小屋,里面出来一张床,就全都是各种乐器了,架子鼓,吉他,键盘……
那人走到前面,冲店里伙计说:“看住外面,有生人来马上告诉我!”然后走回屋内,点了支烟,抽了起来。
虎哥仰面躺在了床上,我则瘫坐在地,已经疲惫不堪了,手也不停的发抖着……
那个英俊的店主开口;“大虎,没事吧?”虎哥话都说不出来了,躺在那里,把手微微抬起,摆摆手。
店主回身出去带上了门,不一会又走进来,拿了两条毛巾和两瓶矿泉水,走了过来。
“擦擦脸,歇会,喝点水吧!”说着把一瓶水一条毛巾递给我,又埋怨似地说:“这次怎么这么狼狈啊?”
虎哥缓过了些劲来,说:“他们早有准备了,这次真大意了,早知道听你的联系其他几个人,多弄点人手去了。”
店主笑着说:“你要是听我的了,你就不是大虎。”然后看看我说:“小贝,没事吧?”
我正浑身无力的坐在地上双眼失神,听见他喊我名字,于是努力拢了拢目光,抬眼望向他的脸,努力回忆着这个人在我脑中的记忆。
哦,是他啊,虎哥的结拜兄弟,魏辉,当年也是风云人物,现在却是半在江湖,在西街开了间小音像店,还带教乐器。
多年前,还年少的我曾求虎哥,让他教过我弹吉他,但后来缺乏毅力也半途而废了。这几年偶尔在酒桌上也见过几次,每次都会礼貌的跟他打招呼。
上次见他,记得还是虎哥姐姐的婚礼上,他带着自己的乐队助兴。
我微微的点了下头,魏辉把我扶起来,弄到了床的另一边。
我沉沉的睡去了,朦胧中似乎听见思琪微弱的声音在喊我的名字。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门外电吉他的声音吵醒了。睁开眼睛,虎哥已经不见了。
我浑身生疼的爬起来,从兜里掏出手机,看到那碎的稀烂的屏幕,一阵的肉疼……
把破电话放回兜里,推开门走了出去,只见魏辉正坐在椅子上很洒脱的弹着电吉他,闭着眼睛SOLO着。
我站在一边看着,他一曲结束,看也没看的就说:“起来了啊。没事了吧?”
我“嗯”了声,然后后:“辉哥,虎哥呢?”
魏辉说:“大虎早上就走了,看你睡觉就没喊你,他说让你起来后就回家,过两天找你。”
“哦”我点点头。然后在店里的一张椅子上坐下,随手拿起身边的一把木吉他,拨弄着。
魏辉微笑着说:“还要我教你吗?我现在可是收费的。”
我看着眼前这个当年的西街红人,心里想象着他这些年的境遇和心情。或许他是厌倦了,才在西街这个混乱之地,全身而退,躲在这个近乎避世所的地方,陪伴着他的只有他的音乐。
是什么让他现在看出去如此的平静内敛,如此的宠辱不惊呢……
我遍寻不到他当年的风采,除了那张英气的面庞还带着当年的坚毅和傲气。
如果可以,我也想如他这样,静静的坐在这个小店里,丝毫不被门外的纷扰所动,蔚然自若的享受自己的世界。
他就像兵荒马乱互相厮杀的战场一角,一个弹奏着自己喜爱的乐器的乐师。
离开了音像店,我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去了我们忠哥的游戏厅。走了进去,没有客人,忠哥的小舅正坐在吧台里看着日本AV。
见我来了,费力的起身,说:“建忠没在,昨天后半夜才回来,身上不少血,带着张旭几个人,天没亮就走了。”
“黄林呢?”我问。“早上也跟着走了,临走还带走了店里的钱,好像是出来挺大事吧?你怎么样啊?”忠哥的小舅说。
我摇摇头,然后说:“那我走了……”
离开游戏厅,我心里有点慌乱。电话也坏了,谁也联系不上,不知道思琪有没有找我。
于是我决定回家,路上顺便看看几处我们看的生意,都紧闭着铁门,我们的势力好像是突然在西街蒸发了。
这种情况以前也也过,是大战在即之前的收拢力量。但此前的几次,我都和忠哥他们在一起。现在忽然一个人,真的有些不知所措了。
浑身没劲,衣服破破烂烂的我终于回到了家。
刚关上门,还没来得及脱鞋,一个只穿着内衣的女人就在眼前出现,有些惊讶的看着我。
我简直都要无语了~那女人有些不知所措,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我摆了两下手“我是他儿子,阿姨,大姐……”
这个女人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脸很生,以前没见过,看了老爸又新弄了个……
正想着,老爸穿着短裤从里屋走了进来,拍了下那女人的屁股,说:“赶紧进屋,这小兔崽子可是老少通吃!”
那女人急忙回到了里屋,我看看老爸说:“你可当心啊!天天搞,会死人的!”
老爸一脸红光:“要死也是她们死啊!”
然后看看我说:“怎么啦,挨打了?”我没心情跟他解释,只是说出了点事,便走进客厅脱下破烂的衣服,扔在一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老爸看看我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便喊;“小梅子,把我柜子里的药酒拿来!”
我不耐烦的说:“你可行啦,这点伤算什么啊,出来混的,喂喂,疼疼……”
没听我吹NB,老爸用手使劲的按了按我身上的几处淤青。
老爸有些幸灾乐祸的感觉,说:“让你平时都锻炼,你不听!现在这样。锻炼身体,不光打架有用,对付女人也行啊!你看我现在!”
我看着他那发福的身体,叹了口气。
屋里的女人拿出了老爸的药酒,递过来。老爸接过,转身对那女人说:“你倒是穿上衣服啊!”
那女人故作娇羞的说“人家的衣服都让你撕烂了,你非得要玩野蛮的!”
在我面前,老爸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感觉,拿过药酒,往我身上擦着,边擦边对那女人说“去接盆热水来,这小子一身土。”
咬牙忍着老爸擦完药酒,他又问我::“用不用我帮你洗啊,大宝宝!”
我都想站起来砸桌子的感觉,强忍着说;“行啦,你忙去!我自己能行。”
老爸一脸得意的起身,刚要推门进屋,我问“思琪往家打电话没有?”老爸摇摇头说:“没接着,你自己去看看来电提醒吧。”
我哦了一声,就用水洗了洗脸和头。然后就走到座机前,翻看着来电记录。然后有些失望的停了下来。思琪根本没打过电话,已经两天了……不知道还有气多久啊。
忠哥倒是打过一个,但是打回去的时候已经转到语音信箱了,我只留言让他尽快跟我联系,就放下了电话。
掏出已经面目全非的手机,扔在茶几上,电话坏了,兜里也见底了,还以为昨天的事情做完能分点钱。可现在一看,以后能不能有饭吃都不一定了。
两天时间,老子钱也没了,女朋友也没了。兄弟也没了,真应该去算一卦啊……自己瞎想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抽了多少烟,老爸走了出来,坐在我对面,看看桌子上的手机,疑惑的问;“你拿它砸玻璃去了?”
我一皱眉说;“你别逗我了,烦着呢!”
老爸站起来进来屋子,不一会,几张鲜红的毛爷爷放在我面前。我有些诧异的看着他,老爸却不以为然的说:“看你小子这熊样就是分B没有了。先拿着用吧。我也没多少了!晚上麻将打不成了。”
我使劲的咬咬牙,皱了皱眉,害怕自己有些控制不了感情。只是点点头。
老爸仍然用他那毫不在意的语气说:“先去修修电话,不行就买个破电话用着,别TM有钱就喝酒赌球的!”
我没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