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最近比较忙,以前每章的多字数更估计做起来有点困难,从这章开始字数开始相对减少一些,尽量每天都把“蓝田”和“庞火火的婚事”更新一章,呵呵~
伽罗和秦景石两人坐在最热闹的楼梯口那张桌子上喝茶,秦景石之所以选这张桌子也是有原因的,这张桌子靠着楼梯,一来可以将大门口来来进进的人都收于眼底,二来俩人对坐着,不管大厅里的人有什么异动,都可以及时发现。
伽罗一听秦景石说这里头一半过都是江湖中人,且又坐着那么一桌子来历不明的异族,就多关心了几分,竖着耳朵听这些人都在聊些什么。这时候伏虎门和观澜山的矛盾看起来颇难解的样子,可别再出什么夭蛾子!
秦景石见伽罗一双眼睛滴溜溜满楼乱看,忍不住就又想要抬手去戳他的腮帮子。伽罗避身躲开,瞪他!秦景石耸肩,俩人正闹着,就听到外头一阵马蹄声,环佩作响走进一群人来!
眼前一阵白影晃动,陆续走进来六个白衣的年轻男子,走在他们最后头的,正是刚才在林子里跟秋罗殿的人交手的陈连城!
伽罗一口茶没咽下去卡在喉咙里呛到了,咳嗽不止。秦景石赶紧给他拍背顺气。
陈连城走进来这阵仗虽然不大,但是六位年轻貌美的男子开道,还是引起了楼里这些人的注意,尤其当陈连城走进来以后,楼里众人倒抽一口凉气,地上这时候掉根针都能听见!伽罗的咳嗽在这无语静默里异常突兀。
陈连城马上就注意到了,看了一眼后只见他面上一喜,疾步就朝伽罗他们这桌走过来。
伽罗一看见这人好像是冲着他要过来了,吓的更加咳嗽不止。刚才离的太远,只觉得陈连城这样打扮有些怪异,如今茶楼里灯火通明,将陈连城可算看了个仔细!这人,皮糙肉横,方块儿脸上的肉垂的都可以当帘子了!毛孔大还涂脂抹粉弄的满脸花红柳绿,就这那黑眼遮都遮不住!他倒还算是个细致的人,头发梳的一丝不乱齐拢于顶,只是这发线太高了,脑门子又平,显得整个脸跟个甩饼似的瘫的惊人!不笑还好,一笑就露出满口的大板牙,白倒是白,就是没长好,高低不平沟壑纵横的,看着很是惊险!
陈连城一看到伽罗魂就已经飞了一半,他边往伽罗跟前儿走边觉得自己的心一步步都开着朵桃花儿,漫步生香!眼前这人儿长的浓眉大眼、白嫩细致里还带着三分可爱四分憨厚五分英气,尤其这时候因为咳嗽脸上还红红的,活脱脱儿画里走下来的童子么!
“嘿嘿,公子!”陈连城走到伽罗跟前儿站定朝他打了个揖,很是有礼地问,“一个人喝茶?”
伽罗不自觉手抖了一下,赶紧抓住正给自己顺气的秦景石的手不放!
秦景石本来背对着陈连城的,一听这话心里不知怎么的就有几分不快,心说你当我死人呐?!不过转眼一看伽罗正紧紧抓着自己手,眉头一展也不出声,端起杯子来慢条斯理地喝茶。
伽罗不满地看他一眼,老子被人调戏了!
秦景石装作看不到,只是眼角瞥过俩人握在一起的手,嘴角不自觉扬起。
陈连城这时候满门心思都扑在伽罗的身上,见伽罗不理他,心里愈发像有只猫儿似的挠啊挠的,犯庠庠,就又上前一步,“在下碧落宫陈连城,今日一见对公子很是倾心,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伽罗抬头,见满茶楼的人都盯着自己看,就连二楼都有人扶着栏杆往一楼瞅,就没好气地重重咳了一声,“姓爹叫爹!”
秦景石忍不住先在旁边笑起来。
陈连城色心混沌,喜道:“哎呀!爹爹?好名字,好名——”他突然脑子一转,反应过来,脸色瞬间变的难看。
“噗哈哈哈哈!”茶楼里不知道是谁先笑了出来,紧接着满茶楼的人都跟着笑疯了,掌柜的躲在柜台后头将脑袋埋到帐本儿底下也偷笑——笑话,这来的人一看就不是个善茬儿,绝对不能够被发现自己偷笑,不过么,真的很想笑呀!
陈连城脸色凶恶地一瞪伽罗,手里一扬腰间的软剑已经抽了出来,直刺伽罗面门。
伽罗皱眉,这人什么毛病,脸变的够快的啊!
“找死!”陈连城嘴里冷冷地哼了一声,只是剑还没到伽罗跟前,他就觉得一阵劲风直袭而来,虎口一麻手里的剑跌落在地,来不及提气防备,人已经一震被荡开了三尺开外,一个趔趄靠在大门口的房柱上!他盯着伽罗看了一眼,觉得不可能是伽罗动的手,刚才自己和他面对面,根本没见他有动作。他将视线转向背对他坐着的秦景石身上,心里泛起一股没有过的惊慌和害怕:这人,好强的内力!
“宫主!”陈连城的随侍们赶紧上去扶他,抽剑就往秦景石后背刺去。只是人还没到跟前,手中的剑已经脱手而落,全身一阵酥麻,内力像被人抽空了似的空洞洞一片!
秦景石右手呈掌,向掉落在地上的几把软剑一伸手,那几把软剑就立刻从地上浮了起来,飘于半空。秦景石收掌成拳,带着内力隔空朝那几把剑上一击,众人就听到清脆的一声碎裂,那几柄剑在刹那间被震成了银色的碎末,扬扬洒洒从空中散落于地!
陈连城捂着胸口靠在房柱子上,目瞪口呆!
秦景石拉着伽罗起身,走到柜台前头扔了一碇碎银子给吓的呆若木鸡的掌柜,头也不回地走出茶楼。
“愣着做什么?还不上来?”二楼站着一个人,挑起嘴角叫下头盯着那满地银屑发愣的陈连城,“人已经走了。”
满茶楼的人都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撼里,被这人叫过魂来,顺着视线看过去,就见是个穿着靛青色长袍的男子,瘦脸长眉细长眼,高鼻子薄嘴唇,看起来很是刚毅。
陈连城愣愣地走上楼去,坐到桌子上半晌不说话,只管盯着手里的茶杯发呆。
靛青色长袍的男子歪身靠在软塌上,挑起嘴角笑,“刚才那人可不是你能惹的,不要把心思花到他身上。”
陈连城抬头看他一眼,“是个尤物!”说着喝了一口茶,笑。
男子轻蔑地笑了一声,“我好像听说过,中原武林里有个邪神,不管走到哪儿都是一身绛红衣裳、一把摧湛金刀!”
陈连城失神了一会儿,“他就是秦景石?”说着又自顾自地点头,觉得应该八九不离十。
男子喝了口茶,将茶杯托在手心里来回打圈,秋季的新茶喝起来很是回味无穷。他朝开着的窗户外头望了一眼,满山夜色映在星空下头,凉风一过,满山秀林轻啸。这样的风景,是大漠里从来没有的。他将手里的茶一口饮尽,站起身来向陈连城道:“观澜山说不准要有大麻烦,这时候不要花心思去想别的,拿到我们要的东西就走。”
陈连城撇嘴,“我保证不给你耽误事儿。”
男子冷笑,“你当秦景石刚才那一招耍来给你看的?”
陈连城张了张嘴,低着头不说话了。
伽罗跟着秦景石出了茶楼往客栈走,皱眉道:“不用管他们?”
秦景石偏头往后头那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望了一眼,“这里就这么一条街,甩不掉的。”
伽罗扯住他,“你刚才那一招特意耍来给藏在二楼的人看的吧?”
秦景石点点头,“那人功夫不弱,但愿不是来给观澜山找麻烦的。”
伽罗想想觉得有道理,就道:“唉,真是多事之秋啊!这些人来路各异,怎么都趁着这会儿往观澜山跑?”说着抓抓脑袋,“不管了,回去睡觉。等上了观澜山再说!”
俩人一回客栈就先往后院马棚里头跑,一掀马车的帘子见虎啸还趴在车厢里睡觉,都松了一口气。伽罗望天,“蝉衣赶紧来吧!赶紧把这老虎弄走,搞不好到时候那些人一闹,清风寺的事情都推它身上了!”
秦景石见满天的星斗压的低低的很是漂亮,有些动了饮酒的心思,俩人又往客栈厨房跑了一趟,抱了两坛陈酿。伽罗一指房顶,秦景石拉着他就跃进了上去。
“哎呀!”伽罗忽然甩手,“你干嘛拉我手?”
秦景石拍开酒坛的泥封,笑,“明明是你先拉我的。”
“是吗?”伽罗抱着酒坛子坐下,怀疑地看他。
秦景石走两步坐到他旁边,“嗯。”
秦景石仰身躺倒,垂眼看着坐在旁边的伽罗的背影发呆。风将这人垂在肩后的头发吹了起来,一丝丝一缕缕翻飞。他抬手捉住几根捏在手心,手腹上来回地搓。这人头发又软又细,都说这样的人脾性甚好的。秦景石想了想,有些失笑,说的不准!这人,对着别人的时候倒是怎么都好说话的样子,就是对着文在修,除了闹了阵儿小别扭孬意思叫爹,其他还是真的没话说!唯独对着自己的时候,又是提着鞭子满山追、又是“美人儿、美人儿”地乱吼乱喊一通,张牙舞爪的厉害!
秋风习习,滚着山风往湖面上一刀一刀地吹,伽罗坐在房顶上朝对面的湖出神:秋鱼最肥美哦~明天是吃醋鱼还是清蒸?
黑陵和黑繁坐在不远处交杯换盏,黑陵眨眨眼睛,“你说,他俩啥时候才会发现咱们在这儿喝酒并且偷看?”
黑繁笑,“这俩人关系现在微妙着呐,自己理自己的情绪都还理不清,哪儿还有闲心管我们!”
亮亮繁星低垂,冷冷凉风有信~秦景石和伽罗俩人各自顶着张大红脸,在房顶上过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