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这几天都忙,周末再更,多谢读文的亲们~~
伽罗在镇子里外转了几圈,没见着什么疯和尚,倒是着实见识了一把边塞流匪的厉害!镇子西边儿有座荒山,确切点说,是沙山,山头挺大,抵的过两三个明城镇,山上长满了红柳,仔细看的话还有些梭梭。不过镇上人都管这里叫红柳坡,还告诉伽罗,疯和尚就爱在这一带瞎转悠,挖些梭梭根什么的去镇上卖。伽罗原也只是来碰碰运气,倒没料到活生生一场匪事就发生在了自己眼前。
被劫的是几个看起来会些功夫的中年人,几人骑马而行,马背上都有大大小小的红色礼盒,看样子像是准备赴宴去的。过了这红柳坡就是明城镇了,他们对这里也熟,知道这一带灌木里容易藏人,都加着几分小心赶路。
伽罗远远地听着声音走过来的时候,双方已经打成了一片。那些匪徒穿着统一的号服,仔细看是大明的号衣,却又不是当朝的。虽然破旧,但还都挺干净。伽罗对军中之事毫不了解,见他们作战有速且有备而来,就静静地守在一旁没有现身。匪徒们四面包抄把几人困在中间,先是放滚钉卸马力,几个人眼见跑不了,抽出兵器对抗。那几人的功夫显然不错,但是匪徒们颇为默契,围成一圈任那几人怎么发力就是不露空。
伽罗立在一株红柳顶上,眼见那几人身上都挂了彩渐渐体力不支,而匪徒似乎也没有要杀人的意图,抢了银两就跑。被抢劫的几人见匪徒们跑远了,个个顿足捶胸、懊丧不已。伽罗听他们口气,还是去参加通达帮大小姐的寿宴,微微皱眉。他也顾不得这些人,脚尖一点,跟在那群匪徒身后追过去。
那些匪徒们跑出去老远,绕着红柳坡远远的打了个弯,反方向就往沙漠里跑。伽罗跟在后头疑惑,过了这沙漠就是边城,这些人难不成真是守城的卫兵?看这些人速战速决的样子,倒真是军队里训练过的。只是,打劫的守城兵?
“娘唉!”伽罗躲在红柳坡里等那些匪兵都跑出红柳坡,刚想要追上去的时候,却听到身后红柳坡里传来一声惨叫。他愣了下,急急调转头往红柳坡里跑。
少三两怀里搂着他的宝贝包袱跌坐在地上,傻愣愣地盯着眼前朝自己走过来的木头人,嘴里头哇哇乱叫喊救命。木头人有真人大小,手脚僵硬地一步步往前走,每走一步都还能听见木头的“喀嚓”声,跟关节响动似的。少三两吓的腿都软了,一屁股跌在地上动弹不得!眼见木人都走到自个儿眼前,伸着手要去掐自己的脖子,他吓赶紧闭眼!
“嗡嗡嗡”的声音在他耳朵边响,等了半天不见有动静,少三两大着胆睁眼一看,揣在怀里的粉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蹿了出来,拖着银色的尾巴绕着木头人来回转,木人浑身上下都叫粉姑娘尾巴里射出来的银色液体裹住,“滋滋”乱响,开始冒起了白烟!
“少三两!”少三两回头看,伽罗脚尖点着红柳跑过来,“没事吧?”说着也看到了眼前的木头人,一怔。
少三两爬起来握着伽罗的肩膀就道:“兄弟,你早知道这木头人要害我,才叫我带着粉姑娘上路的是不是?”
伽罗却是没有搭理他,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浑身冒烟的木头人。木头人身上的木头“喀”一声响,突然间又动了起来,冲着伽罗就扑过去!伽罗将少三两往旁边一拉,手起鞭落抽在木头人身上,这一鞭子抽的可狠,跟着道血印子都被抽了出来。伽罗和少三两都一愣,会流血,就不是木头人了?!
就在这时候,林子里突然传来一阵“桀桀”的笑声,阴森森像是地底下发出来的一样。少三两惊的搂着自己的包袱四处一望,指着木头人身后大喊,“娘啊!又一只!”
伽罗也发现了,那只与其说是木头人,倒不如说是个戴着木头面具的鬼面人。面具上呲牙咧嘴的画着张凶残的脸谱,动作迅速地冲过来把木头人往自己身边一扯,抬手冲着伽罗就扔了两个雷火弹!与此同时手里的暗器也射了出来,伽罗仰身往后拉着少三两一退,抬脚将那暗器挡下!
“哎呀!跑啦!”等到烟雾渐散,少三两急的赶紧看伽罗,“有没有伤到?”
伽罗摇摇头,从地上拣起鬼面人扔来的秋叶镖,镖上的寒光在太阳光底下泛着蓝光,少三两再笨也知道肯定有毒。他见伽罗脸上的表情冷的有些可怕,正要劝他赶紧扔掉,却不防伽罗用指腹在镖上摸了一把,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紧接着竟然送到嘴里!
“兄弟!”少三两急的赶紧去夺那飞镖,伽罗死握着不放,冲他道:“松开!”少三两被他的眼神吓的往后退了一步,小心地看他。伽罗这人他认识的不久,却也算一起经历过些事情。从认识起伽罗脸上不管遇着什么事都没有过这种表情,始终都温温和和,叫人看着心情莫名都会变好。现在却冷冷的,好像这世间一切都跟他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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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面人将木头人夹在腋下,一直到屋子里才把木人往地上一扔,清脆的一声木头和地面相撞的声音。里面一间屋子很快有人掀帘子走出来,满头的白发,不过面容看起来年纪似乎并不算大。
他皱着眉毛不满道:“小些声音,想叫他走火入魔吗?”
鬼面人喉咙里又发出那种“桀桀”的笑声,阴阳怪气的指着木人身上的伤痕,“一鞭子直中要害!怪不得你对他那么爱惜!”
白发人愣了下,突然眼神一变看着鬼面人,“我早说过,不要去碰他!”
鬼面人笑着从腰间掏出秋叶镖在眼前晃晃,“不是我招惹他,不这么做我脱不了身。我可不是他的对手!”他说着忽然扬手一扔,飞镖直接没入扔在旁边的木头人胸口,霎时间鲜血湮红!
鬼面人又怪笑了两声,“我看那样子,他好像早知道是你了。毕竟这天底下,能造出血魔的人也只有你。”
白发人转身进了里屋,马上还昏迷着的白半江溜溜的就被扔到了鬼面人脚下。
白发人冷笑,“你可以不听我的,这废物还你!”说罢一甩袖子冲外头叫,“蛉诺,咱们走!”
“哎!”鬼面人赶紧叫他,“你走了我怎么跟主上交待!”
蛉诺从屋外闪身进来挡住鬼面人,“你暴露我家主人行踪,又该怎么交待?”
鬼面人喉咙里呜咽了两声,“你处罚我吧,就是别撒手不管。”
白发人回头冷冷地看他,抬手抽过蛉诺手里的长剑冲鬼面人劈下,用足了力气!鬼面人心里大惊,反应过来剑已经到了跟前!
“呀啊!”鬼面人一声惨叫,右臂生生地被斩了下来,顿时鲜血如注,砍下来的手臂在地上还微微地颤动!鬼面人脸上罩着面具看不到他脸上表情,不过听那撕心裂肺的声音也够受的了!
“嗯。”白半江在地上微微动了两下,似乎开始有意识。白发人叫蛉诺把他拎回屋子里,转手将长剑一甩,剑上的鲜血被一滴不落全又甩回满地打滚的鬼面人身上。鬼面人盯着白发人的眼神愈发现出不可掩饰的凶光,白发人倒不在意,拎着长剑转身走回了里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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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罗回了回神,见少三两挺担心站在跟前,就问他,“你不是早就出发了吗?怎么还在这儿?”
少三两知道他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不方便说,顺着话答道:“我本来刚出了镇子,不过路过这儿的时候发现有人躲在柳坡里头一路跟着我,我就进来看看。谁知道这里头跟个迷宫似的,转了好几圈儿连只沙鼠都不见!我正犯疑问呢,那只木头人冲着我就来了!吓死老子了!”他走过去将还盘旋在半空的粉姑娘收起,拾了地上的包袱道:“兄弟,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才给我粉姑娘用来防身?”
伽罗从腰间掏出只帕子将秋叶镖包起来,摆摆手道:“我送你过了前面的沙漠吧。”
少三两大咧咧一摆手,“哎,不用不用!那沙漠太平的很,不会出事的。”
伽罗一愣,“太平?”他指指耳朵,“外面刚才那么大动静你没听见?”
少三两点点头,“听见了,我知道的。那是前面沙漠里鸣沙山的土匪。他们人多着呢,整个沙漠都是他们的地盘儿,只抢当官儿的不抢百姓,有时候还护着百姓过沙漠呢!”
伽罗觉得奇怪,“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少三两笑嘻嘻的,“这条路来来回回,我一年走好几趟呢!”他想了想道:“听说那土匪头子还是个文武双全的,打劫跟打仗似的。”他凑过去小声的道:“我就亲眼见过一回他们打劫,啧啧,看的过瘾!”
伽罗一脸无奈的看他,这人还真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主。
俩人走出红柳坡,少三两指着沙漠里一个方向道:“那里就是鸣沙山。鸣沙山诡异的很,官府好些次派人围剿都没成功。所以这片儿沙漠就叫他们做大啦!”他见伽罗还不放心的样子,又往前凑了凑:“我知道,你跟邪神有正经事要办呢,我总不能拖你们后腿不是!”
伽罗笑着看他,少三两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拍拍胸膛大踏步往前走了。风吹着他全身上下绑着的环佩,清响叮噹往远远的沙漠里走去。
明城镇的另外一边,从河定府往明城镇的沙漠里,有一只商队叫叫嚷嚷的吵着正往明城走。他们一行十几个人,前面几匹大马开路,后面几人护着两只马车,马车上放着看起来做工精细的木箱子。
跑在最前头的两匹马上坐着一对少年,一男一女,都只有十几岁的模样,脸上围着厚厚的防风纱巾,只露出亮晶晶的眼睛,俩人都倍感新奇的望着四周,看到新鲜景象还要嘀嘀咕咕的讨论讨论。
跟在他们后面的是两个年轻男子。一个表情淡然不大说话,另外一个衣着华贵、举止招摇,十足一个败家的纨绔样子。
“哎呀!前面有家客栈!”最前面的少女叫了起来,抬手一挥马鞭策马往前就冲,少年赶紧跟上。后面的纨绔公子正要起哄跟着往前跑,却听旁边人不冷不热来了句,“那客栈不进的好,三靠沙漠背靠死城,半火流离天、夜起走水祸,必出大事!”
跟在他们后面的两匹白马上坐着一男一女,看样子年纪相仿。男的丰神俊秀、骨骼清奇,深邃的一双眼睛里透着些许懒意,偏头正和旁边的女子说着话。那女子生的虽然不是十分漂亮,但胜在眉眼出众,跟透着氤氲的远山秀水似的,使人愉悦。俩人听到男子这么一说都怔了下。
后头护着马车的几个男子约摸年纪都在四十上下,两个黑衣裳四个白衣裳。几人不约而同往马车上看,马车上堆着稻草,里头悉悉碎碎露出只脑袋往外探。紧跟着,后面车上的稻草里也有只白大脑袋甩甩头,扒着车壁看前面的客栈瞅。
忽然间,前面车上露出来的灰脑袋扒着车壁一跳,蹿下来就往客栈跑,几个人还没来得及拦,后面的白脑袋也跟着蹦下来就跑!
“呀!恶霸!”一个黑衣男子赶紧拍马追上!
中间那一男一女对视一眼却拦住他,“恶霸本来就是只沙狼,对沙漠里的环境比较敏感,许是发现了什么,跟上去看看!”
“是,王爷!”黑衣人点点头,和几个兄弟赶紧追上去!
这一行人当然是文在修他们!
顾清凌那天见兰兰他们跑的没影了正伤心呢,就听到城里踏踏的马蹄声,扭头就见一只手伸到自己面前,“就知道你会这样,上来吧!”
顾清凌抬头一看,文在修坐在马背上笑着看她,“愣什么?不去接孩子们回来过年?”一直到进了沙漠顾清凌感觉自己都还是迷迷糊糊的。文在修不管大事小事,还从来没有这么依顺过自己,俩人这些年过的跟犟别扭的冤家似的,突然间如此没来由的顺从,倒叫她不习惯。直到此刻恶霸跟只开头箭一样冲了出去,才叫她拾回些心神——这趟大漠之旅,但愿可别真跟担心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