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同人小说蓝田诡案异事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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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沙尘暴来临

伽罗又往马车里撒么了一眼,跟着秦景石跳上房顶,往院子里看。府衙大门一关,立刻有人在院子里架起了香案,并且捧出了一尊半人高的金刚相摆在案上,焚上香火,看样子像是要作法。

黑陵和黑铎看到那金刚都吃惊,心说这是什么神明?三头虚长、脚底下还踩着好几个人脑袋,看起来不仅不叫人心里头觉得清静空明,反而布生邪魔?秦景石和伽罗看着也皱眉,这尊金刚和招魂铃上的金刚相八九分相似,唯一不同就是这金刚的双眼,在黑夜里似乎发出青色的淡光,看起来阴森丑陋,不像神明倒类鬼怪!

蒋曹将一众衙役都打发进后衙,只剩下他和那两名鬼面人在桌案前。鬼面人朝那尊青眼金刚拜了两拜,随即开始作法。他嘴里呜哩呜噜的念着大串不是汉话也不似鞑靼话的咒语,而且,越念越快、越念越大声。

黑陵和黑铎都暗暗诧异,他们窝在房顶之上,随着下面的法事进行的正至炙处,明显的感觉到风似乎比刚才大了点。俩人对视一眼,都回头看伽罗和秦景石。

秦景石和伽罗两个人,起先的确是很用心的观察下面的动静来着。不过伽罗眼前秦景石绛红的衣衫一动,忍不住就想往他旁边凑近点,秦景石见他凑过来,不由自主抬手就想去理下他掉下来的一缕头发。

伽罗也被下面的动静打扰到了,吃惊的看秦景石——这作法是要做什么?怎么好好的一尊金刚愣是给妖化成这样?会发光的那是什么?

秦景石愣住。他满脑子都还是方才客栈里的情景,头一遭没能够明白伽罗眼睛里的意思。不过转脸再一眼看到下面的金刚,忽然想起了什么,轻轻扯伽罗的袖子,“我见过这样绿眼睛的金刚。”

伽罗张大了眼睛,“在哪儿?”

秦景石指指镇子东面,“天音寺。”

看到这尊金刚他才想起来,难怪自己当时看到天音寺里的神像会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就是这双绿色的眼睛。神明在世人心目中的眼睛,不管是法身还是画中,始终清清淡淡、如水拂云,眼神淡的能够叫人忽略了神明本身,心中神明的影像却已经十分深刻,永远的安之若素、悯人怜世,大慈大悲。

如果说那帮和尚本来就不靠谱,所以才敬了尊长着幽灵般双眼的神明的话,底下这个作法的鬼面人,可就和天音寺脱不了干系。蒋曹背着镇上众人,放任鬼面人在府衙里大行其法敬这尊鬼眼金刚,未必一点关系都没有。

伽罗想了想,忽然道:“你说,那个鬼面人有没有可能就是疯和尚?”

秦景石愣了下,“如果是,为什么他要扮疯在镇上晃荡流离?”

伽罗耸耸肩,“那就只有他自己清楚。现在看来,这个可能性颇大。”他话音一落,风声呼啸而起,瞬间比方才大了不少,紧接着,停在府衙外面的马嘶鸣起来,甩着脖子上的铃铛来回晃,空气里头清脆的铃声越响越大。

黑陵拉住欲往马车处打探的黑铎,“这声音不对,是两只铃铛。”

伽罗和秦景石跑过去和俩人挨在一起,“是马车里那只招魂铃——”还没说完,就见黑铎俩人脸色一变,“糟!前辈交待绝对不能叫这只铃响!”说罢黑铎已经弯腰一探,往马车掠去,转眼间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拿了方才挂在马车里那只黑铃铛。

伽罗满脸惊奇的看着黑铎手里的铃铛,被握在手心里的铃铛已经丝毫不受风力的摇摆,但却依然叮咚作响,声音还挺大,听起来刺耳!

秦景石看俩人的样子,“难不成这招魂铃当真有夺人魂魄的本事?”

黑铎手里拿着铃铛,抬手指着镇子东边一处叫几人,“看那里!”

离镇子远远的一个方向,忽然间冒起燎天怒火,被呼啦啦的风一吹仿佛都能够感受到火舌恣意的随风乱卷的声音。火势起的奇怪,蹿起来就是一大片,映的半边天都红了!

府衙院子里,鬼面人的法文越念越诡异,随着镇子外大火突起,他的声音嘎然顿住,一口血喷在案上的金刚神像上头,金刚青幽幽的眼睛被染了鲜血,滋啦啦直冒白烟!

与此同时,蒋曹身形一顿,忽然抽出腰间的佩刀就朝房顶上蹿上来,冲着几人就砍!伽罗几人避身闪开,蒋曹抡着大刀冲几人就扑过来!伽罗觉得他这突然的举动挺怪异,冷不防和他打了个照面,惊的赶紧往后一步,指着蒋曹的眼睛,“他眼睛是绿色的!”

秦景石往下看去,下面的两个鬼面人已经没了人影,再看停在府衙外面的马车,也已经没了踪迹!

黑陵和黑铎面面相觑,“前辈说他是鬼尊,难不成真是鬼?”俩人急的在房顶上来回转了几圈,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看到,急的直踹墙,“真他娘的奇了怪了!跑哪儿了?”

伽罗抬脚将蒋曹踹下房,蒋曹浑身都冒出一股子暴躁的气息,喉咙里发出凶恶的吼声爬起来继续抡刀就砍。恰巧这时候后衙的衙役们听到了动静跑出来看,伽罗皱了下眉毛,点了蒋曹身上几处大穴,提着他的衣裳领子带着人往空中一蹿没了影子。

一行衙役见金刚身上都是血,地上还有打斗的痕迹,都慌的直叫,“蒋头儿叫人掳走啦!快找人!”

秦景石沿着刚才马车往府衙走的路线又走了一圈。风挺大,地上有什么车马痕迹被风一吹很快就看不出来。不过如果是按马车刚才的速度,就是有痕迹也不可能消失的这么快。秦景石站在镇子的楼墙上往底下看了看,远处的大火烧的人心焦。

伽罗将蒋曹给了黑铎和黑陵,自己急急的追来,见秦景石转身要出镇,赶紧叫,“等我!”

秦景石指着远处的大火,“这火起的太邪门儿了。”他笑,“我反正是不信,真的有人能够借风祈雨。”

伽罗也摇头,“要说菩萨心肠善我信,但要是说拜个绿眼睛金刚就能拽风起火,我也不信。”俩人施展轻功往大火处跑去,站在怒火熏天的沙地上头,俩人都有些讶异。

起火的地方,正是明镇镇和河定府中间那间客栈。

伽罗瞅着火影重重里的客栈傻眼,“这么大的火,还有活口吗?”说着就要往里冲。

秦景石赶紧一把拉住他,指着地上几处湿湿的沙地给他看,“不像是大火,倒像是爆炸。”见伽罗着急,赶紧就道:“还记得当时咱们打水洗脸的那个水潭子么?”

伽罗想了想,点头,“是个活水潭子。”他看了眼地下湿漉漉的沙地,脸色一变,“有人故意炸掉的!”被秦景石这么一说,他也冷静下来了,仔细又往大火里头看。边塞一带的房屋多用土坏、石头建造而成,尤其承重梁会选择用坚固的大石柱来做,因此就算有火房子倒塌的可能性很小,除了客栈里一些桌椅窗木,实在再没别的东西可以烧。客栈里如果只是爆炸就起这么大的火,解释不通。

秦景石指指自己的鼻子,“有股火油的味道。”

伽罗看着烧的蹿到比两三个人还要高的火焰,这火明显是有心人放出来欲盖人耳目的。他一时间闹不明白,这到底是有人存心炸客栈呢?还是有人铁了心要护着客栈?

“风又大了些。”秦景石指着不远处一团慢慢拢起的黑色云柱,道:“那是——”

伽罗也发现了,借着火光看去,那团黑色物体越聚越大,高高宽宽的仿佛直通天边、横盖了整个沙漠似的,快速的向他们的方向移动!耳朵边除了火焰噼里啪啦的烧着,那股子刺拉拉的风声越来越大,脚下的沙子都颤动起来,一点点的正往外扩散!

俩人对视一眼,心中都大叫不好——“沙尘暴?!”

。。。。。。

黑陵和黑铎俩人提着蒋曹刚回到客栈没多久,就被外面巨大的烈风呼啸声惊到了,俩人赶紧推开窗户往外看。寻风客栈是镇子上最高的客栈,他们站的又是三楼,毫不意外看到镇子外头远远的,有股巨大的黑色帘幕正慢慢升起,以极快的速度正向镇子扑过来!

“哎呀!雨霾!雨霾来啦!”寻风客栈里很快有人叫了起来,随即整个镇子从安静中被惊醒,镇子上下顿时乱成一通,有人从府衙里跑出来敲着锣满大街吆喝大家都赶紧进地窖,满街乱糟糟的旋风咬的人心惶惶!

蒋曹忽然大笑两声,“他们回不来了!他们俩都活不了!”

“混蛋!”黑铎一脚踹翻他就要往窗外面跳,被黑陵一把拉住,“你现在出去除了送死还能干什么?”

黑铎急的眼睛都红了,“那俩小子就在镇子外头!”

宋扬被他们大动静惊醒,一看屋子里都是不认识的人,吓的从床上滚起来,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看几人,“秦大哥他们呢?你们是什么人?”

黑陵趁机赶紧把窗户一关过去道:“我们俩是你秦大哥的叔叔,他一会儿就回来,外面要起沙尘暴了,先跟我们下去躲躲。”

宋扬看着他愣了一会儿,起身来从床上拿起自己的包袱,“明城镇家家都有地窖,上地窖里躲罢。”说完提着包袱就往楼下走。外面走廊上都是从梦中惊醒的人们,个个惊惶失措的抱着包袱往楼下跑,伙计们都提着灯笼引路,乱成一片。

黑陵拉了黑铎一把,“在他们回来之前看好这个姓蒋的,他俩都不是没心眼子的愣小子,别把你自个儿搭进去,倒叫他们回来内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