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颖嫣说这话的时候小心翼翼的看着凌婉歌,她知道自己家这段时间的麻烦事儿很多,还多亏了凌婉歌夫妻帮忙。所以生怕凌婉歌责怪她,说他们如今这样还管林奶奶,怪他们自作自受。
可是奶奶终究是爹爹的亲生母亲,如今其他几个叔伯不想管,爹爹却是狠不下心。
但未免奶奶好了以后又去赌,因为爹爹的仁慈又来惹麻烦。所以她想了这个办法,既照顾到奶奶,又让她“知道”:她都病成这样三儿子都不管她,以后她若赌输要钱还,就更别指望这个儿子了!
“这个主意是好!那你们不怕村民们说闲话,数落你爹爹不孝吗?”凌婉歌听了林颖嫣的话,在心里赞赏了几分,却还是故作忧虑的开口问。
“说也就说这两个月了而已,到时候我们便离开这里,管背后他们怎么说,而且叔伯他们做了那么多龌龊事这些年被说的也不少,还不照样活的顺风顺水!何况,咱们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但凡对得起天地良心,我们问心无愧!”
林颖嫣说这话时眼神是坚定的,从始至终也是这时敢对上凌婉歌的眸子口齿清晰的说出心里的想法。
凌婉歌听了却是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其实这方法很好!”顿了下,又半开玩笑的说:“其实有时候为了重要的人,偶尔做些违背良心原则的事情也未尝不可,只是每个人心底还都该有一杆权衡利弊倾向的天平,不想倾斜的与自己原本的想法太远,就得先学好本领,保护好自己!”
林颖嫣听得凌婉歌这话微微一鄂,眸底瞬间闪过很多复杂的表情。
“嫂子……”说话间语气已经有些哽咽。
“这些日子好好跟醉醉练练武锻炼好身体,等过些日子进京,让阿熙给你安排个好点的书院,那儿的学业压力应该比较大。”凌婉歌又道。
而林颖嫣也应该理解,她这话的意思,是怕她以后到了大地方难免遇上一些排挤,所以早早学好一些本事将来好保护自己。
林颖嫣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是眼眶里已经有晶莹的水色在打转。
“傻孩子,哭什么?”凌婉歌笑着点了下她的头,而后伸手进袖子摸出了一个小巧的盒子来。她今日穿的衣服比之平时的素服多了一些明亮的颜色,浅蓝色的束腰广袖外夹,不注意看,是不会知道她的袖子里藏着东西的。
林颖嫣见凌婉歌突然拿出的小盒子,疑惑了一下,就见凌婉歌已经将盒子打开呈现在她眼前。只见那盒子里是一个青铜制裁的桌子,上面刻着的图案典雅秀气,仔细一看便可看出是兰花。再仔细看那镯子的形态,却是普通的很。
凌婉歌打开盒子后拿出那手镯,拉过林颖嫣的手,小心的为她戴上:“这个手镯给你防身用!未免太过华丽引起一些人的贪念,给你们惹来麻烦,便只用了铜做材料,手镯里的银针可以在你危难的时候使用,这里是机关触发处!”凌婉歌一边小声说着,带林颖嫣的另一只手去摩挲手镯上一处凹进去的孔洞。
远远看去,两人真像是在话别赠物,而无别的动作。
林颖嫣看着凌婉歌脸上平静的笑容,心底自然明白,又是感动又是愧疚,只得拼命点头。
“这镯子里可装十六枚银针,一次可以连射三根,银针上的毒不至于毙命,却能让敌人在短时间麻痹无力!”凌婉歌细心的解释着,而后将手里方才盛放手镯的小方盒子递给林颖嫣,“这盒子的底层还有一些银针作为备用,你收好了!”
林颖嫣还未听完就扑进凌婉歌的怀里哭了起来,凌婉歌未问她为什么哭,只是轻抚着她的后背为她顺气。
收拾完东西后,凌婉歌便随袁锦熙踏上去往南临京都的路途。
容今醉欢快的跟上马车去送行,林颖嫣则是远远的站在半山腰上目送马车远走。望着车队的眼神只有她自己知道,究竟看清多少。原本有满腹的话想要开口,却都哽在喉咙无法发出。
“嫂子,对不起……”对不起,有很多事隐瞒了你,对不起……
最终也只是一手握紧了腕上的镯子,那上面还有凌婉歌所给的温度残余,如今染上她的,已经分不清谁是谁。
“我师妹如此掏心掏肺的对你,你便是如此待她的啊!”这时戏谑的声音突然的传入耳中。
林颖嫣听得这声音下意识的一惊,眼泪不及去擦就弹跳到了一边。可是左右惊慌的张望间,却未见人影。
“你是个坏女孩!”这声话出,林颖嫣又是惊跳的回身,一抬头便见君天绝颀长的身子正倚在茂盛的树丫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看见来人林颖嫣先是忌惮的往后退出好几步,可是下一刻又回转过来,赶忙压了压情绪瞪着树上的人:“我是不是坏女孩关你何事?何况,我并没有做对不起嫂子的事情!”
没错!她之所以觉得愧疚难过,原因是先前自己有在心底怪过凌婉歌和袁锦熙,怪他们给自己一家惹来的麻烦,她爹娘和她看他们家原本那么穷,也只是单纯的想帮他们一下,因为感恩,也因为同情。可是却无端的招惹来眼前这个阴魂不散的男人,让爹娘寝食难安。
原本这个男人只作弄她一个人,不伤害她的家人也就罢了,那个时候她还没有想过怪谁,而今这个男人居然还找了一些污七八糟的借口公然上门提亲!
可是凌婉歌却还处处为她考虑好,这让她情何以堪?
“是吗?”君天绝见林颖嫣一副恼羞成怒的表情却是笑了,在树丫间舒展开颀长的肢体,之后轻轻一跃稳稳的立于林颖嫣面前。
“你想干什么?”林颖嫣见此赶忙惊吓的往后退去,同时双手一把揪住自己的衣襟,摆出防备的姿态。
“呵呵……”谁知君天绝却因为她的这副样子轻笑出声,眼神若有似无的在林颖嫣依旧红肿的唇瓣掠过,眼神幽暗的开口:“我又未说你做了什么,你这么紧张做什么?难道是做贼心虚?”
这明显的曲解意思说得林颖嫣一阵气结,这个人分明是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