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嫂,这是所为何事?”袁母看了一眼这阵仗不解的问道。
“何事?你还好意思问我何事?今天我家欣月和你们家这个恶毒的媳妇儿上山去一下,一个笑娃儿就被弄的哭着回来,可怜我那儿啊……呜呜呜……我才哄她入睡没有多久,她便突然惊醒,这会儿上吐下泻都快去了半条命,我苦命的儿啊……今个儿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这一家子外乡来的祸害就等着给我儿偿命吧!”
凌婉歌听了这话,一时间有种觉得无言以对的好笑敢。
今天的事情她本欲救袁熙,谁曾想林欣月胆子小被吓成这样?早晨她看她凌虐那些花花草草小动物的时候,可是没心没肺的很,感情是那些伤害没有落在自己身上!
可其实袁熙回来的路上也只是流了点鼻血而已,根本没有那些三姑六婆说的那般夸张。若不是林欣月自身有病,当不至于吓成她说的那样子才是。
再者孩子如果被惊吓了,这个时候他们不应该着急寻医吗,一个个扛着农具围到他们家院子里来就能解决问题了吗?
“你们家欣月身体本就虚表,她便也经常如此,这事儿全村的人都知晓,怎就怪到了我家媳妇儿头上?”袁母当淡漠的轻瞥了那胡大嫂一眼,立场态度都很明确。
凌婉歌听得默然,其实她当时就看出那个白白胖胖面色红润的小女孩,本身就该有病在身。
如果她看得不错,那林欣月身上的病该是出自娘胎,不是一般的药石可以治愈的。
“我说大妹子,你这话是存心想推卸责任是不是?说话要凭良心,如果不是因为你们家发生这种事情,我们家欣月怎么就犯了旧病?本来她吃了莫大叔给开的药,都已经好些日子未曾犯病了!”那胡大嫂听了袁母的话却是哭声小了,说话也连贯了,而后愤慨的推开了身边扶着她的媳妇子站了起来。
“就是就是!方才莫爷爷也说了,若不是今日惊吓过度,我妹妹便不会如此,你们家人必须给个说法!”这时跟在胡大嫂身边的媳妇子帮腔道。
凌婉歌听得这里,心里却是了然,就是袁母也是一阵愕然。两人分明都已然明白,这事儿是那莫老头挑拨撺掇,意欲将事情闹大!
“那不知几位乡亲现在想怎么样?”凌婉歌这时开口,连自己都感觉到语气里带了几分嘲讽。
“就是你这个毒妇来了我们村子,这两天才会闹的家宅不宁,先是娶了你的阿熙,现在又是住的离你们最近的我们家欣月,我们倒要问问你,是不是不甘心下嫁咱们村,所以故意给咱们村的人下了邪降?”
之前帮腔的那个和凌婉歌差不多大的媳妇子这时又道,凌婉歌看了她一眼,但看她的装束和年龄,估摸着这媳妇该是那胡大嫂的儿媳妇儿,林欣月的嫂子之类的关系。
“莫前辈不是名医吗,怎的也看得出这邪降之术是怎么回事?”凌婉歌听得好笑的问道。虽然这么问,但是心里了然,那莫老头恐怕还有什么后招等着她。
“莫前辈说,阿熙和欣月皆是身体不太好,但是本也不该此时发病。你没有来之前大家都好好的,病情也皆有起色,可偏偏你来了他们就病入膏肓了,你还敢说你没有下了什么邪降之术?”那媳妇子振振有词的道。
凌婉歌却是明白了,甚至可以想象到这莫老头是怎么撺掇这群乡民的……他根本就不用跟他们太直白的说什么邪降,只用说他这个行医多少年的高人都看不透的病,再给一些模棱两可的答案,便能让这些见识浅薄的村妇自己想到那些怪力乱神的事情上去了!
“跟她说那些干什么,冲进去将东西找出来,我相信那不干净的东西一定还藏在这屋子里!”这时,一个汉子从人群里冲出来,作势就要往里冲。
“你们想干什么?”袁母适时的往旁边挪了一步拦了那汉子的路,那汉子的脚步就是一怯。
凌婉歌一眼就认出了这个汉子,这人正是昨天早晨过来蹭饭的那个阿旺!
那阿旺肩膀上此时扛着的也还是从袁家抗走的那把锄头……这也是袁母昨夜回来盘点家事的时候,发现少了东西问她和袁熙,她才知道的!
“我说大妹子,你就是护短,也得分时候,这事儿可也和你们家阿熙的性命相关!大伙儿知道你舍不得这个新娶的媳妇儿,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害人性命啊!”那胡大嫂又跟着撺掇,而后跟身边的儿媳使了个眼色,那儿媳妇识相的上前一把拉住因为她那句“性命相关”而晃神的袁母,其余的人便扛着农具冲了进去。
凌婉歌本欲说什么,这时已经有两个力气大的婆子过来一把架住了她。
凌婉歌若是想踢飞这两个婆子自觉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不过她没有动,她倒要看看着莫老头究竟想闹腾成怎样,又将逼她至何地?
“哐当”一声,不多时袁熙所待的屋子里传来瓷器摔坏的声音,凌婉歌听得皱眉,看样子她的药暂时没有办法送到袁熙的口里了。
“你们干什么!”袁母也是此时惊回神,赶忙拂开身边的媳妇子,冲进了屋子。
从凌婉歌这个方向,正好可以清楚的看见袁母扑到床边将袁熙牢牢护在身后,愤怒的看着那群发疯的农民的样子。
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子但看袁母那护犊的凶悍样,一时也不敢靠近,而后就在屋里其他地方翻腾起来。不多时,就听见有人喊道:“你们快看这是什么?”这时那个阿旺高声一喊,语气里分明带着幸灾乐祸的惊喜。众人闻声看去,借着黄昏的微光,便见那阿旺手里举着一个稻草人奔出了屋子。
众乡民凑近了一看……嚯,这稻草人身上还插了数十根针头呢!
“啊,就是这个东西了,我上次听我家阿才说:镇上一些大宅门里,惯会用这种伎俩互相构陷,谋害人命!肯定就是这毒妇看不上阿熙,所以诅咒了阿熙,连带着看咱们这些乡里乡亲也都不顺眼要一并加害……这真是恶毒啊,太天理不容了!天理不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