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侍卫见此,齐齐做出拔剑的姿势,一时间狭窄的空间里充斥的皆是剑锋出鞘的铿鸣声,吓得想浑水摸鱼凑近听八卦的乡民们四散惊起,纷纷跑开了。
有几个胆子小的,跟着喊道:“妈呀,杀人了!”
“我,我不和你们说,我要见熙哥哥,熙哥哥……”少女吓了一下后缓过神,想着自己人多势众便也胆子大了起来,也不理袁母二人,只自顾自的对内室喊。“熙哥哥,你在里面吗?我是雅儿,你怎么不出来见我啊?”越喊少女面上的表情越是激越兴奋,心想:有好几年没遇见过熙哥哥了,熙哥哥以前就长的好看,现在一定更俊美了吧。不知道熙哥哥看见长大的她,会不会很开心?听说这几年隐居在外练功,想必也是出关的时候了吧!
“哎呦,别介,自家人自家人!”这边少女还沉浸在自己的美丽幻想里,门口便传来了争执声。
本来被这一出闹的满目问好的凌婉歌正郁气着,原本听说袁熙有个不愿意履行婚约的高龄未婚妻!这会儿从哪里又冒出来一个赶着倒贴的妙龄的?之前听袁母拒绝莫老头用她的清白给袁熙过度的时候,她还以为这个男人有多纯情呢!
可是转而一想,不对啊!她明明给袁熙把过脉,按理上说他已经中毒三四年未曾清醒,也听说他们一直住在这村子上。
这姑娘打哪儿跟袁熙订婚的?
而后联想到袁熙背后的真实身份,想着自己被迫嫁过来的一些因素,琢磨着,袁熙自己恐怕都是不知道的……这是父母之命!
是的,她已经看出来,袁母可能并不是袁熙的母亲……
这时听见门口的争执声,凌婉歌也下意识的回头看去,这一回头,不禁皱起秀眉。只因这来的不是旁人,正是她那无良的表舅表舅母。
“哎呦,婉儿在呢,舅舅舅母来看你了!”这一回头,又正好被蒋家夫妻捕捉到眸光。两夫妇立马谄媚的朝着她亲热的招呼起来,接着就想蒙混过关闯过重重护卫进到园子里来。
谁知那些护卫不为所动,依旧挡着他们。
凌婉歌站在那还没有发话,那周氏便唱开了话匣子:“呦,婉儿啊,你是不是还在生表舅母的气?怪表舅母没有多留你几年,紧赶着将你嫁了过来啊?瞧,我这不是糊涂吗,也是为着你的名誉着想……早知道……早知道就是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会答应让你嫁给袁熙这个大傻瓜的啊!”
周氏说着便是一阵捶胸顿足,悔不当初、悲戚不已的样子。
那边周氏唱做俱佳的闹着,蒋贵仁配合着踢骂她几句,更扬言说要休了她,想以此博取凌婉歌的原谅。最终目的,也只不过以为凌婉歌自京里来了个有钱有势的靠山,好以此攀附权贵。
两人丝毫没有注意到,周遭的气氛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们胡说什么?”这声娇喝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少女的!
蒋贵仁夫妇被这贵气逼人的少女一呵斥,顿时一愣,想着自己来的最终目的,自然不敢得罪人,但是看少女生气的样子,一时间又不知道该如果演下去才能让对方消火。所以,便僵在那里,神情显得十分尴尬。
少女见此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侍卫才松了手,放两人进来。
蒋贵仁夫妇进来以后,也不找少女,而是自以为很有眼力劲的扑到了厨房门口的凌婉歌脚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了起来:“婉儿啊,我苦命的孩子啊!是表舅对不起你啊!不该怕那婆子威胁,将你嫁过来啊……”还好凌婉歌闪的够快,不然还真就被抱住了大腿,当了人家的擦鼻涕抹布。
那边的少女似乎已经忍耐到了极限,当即对着两个哭诉的人呵斥:“谁再哭就把他们的舌头给本小姐割了!”
一句话,果断消音。没有人理那边因为太卖力唱作,又因为收势太猛,被自己眼泪鼻涕呛到的蒋家夫妻。
少女径直盯着凌婉歌,那眼神瞬间凌厉的似乎是想将她从头到脚剐一遍。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少女冷沉了声音单刀直入的问,看凌婉歌的眼神又添几分鄙夷了。她之所以认定袁熙在这里,是因为袁母……而她认知里一向不用侍女的袁熙,身边怎么突然多了个卑贱的村妇?还有刚刚那两人的话,真是让她烧心!
“我前天刚嫁过来的,这里算是我的家吧,我自然是在这里!”凌婉歌却是不解少女的质问,不卑不亢的应道。
一听这对话,一旁的周氏夫妻才觉察出有些不对味了,却是大气不敢喘的在旁边蹲着。
少女一听这话,美眸瞬间爆瞪,凌婉歌几乎看见了她眼睑内描摹细致的墨线:“你嫁给谁?”
“这位小姐想来是外地人,不知道,这茅屋里统共也只有一个适婚男子,自然是我家相公……袁熙!”
“袁……”少女一听,当即跟着惊愕,但只咬了一个字,却是不可置信的往后退了一步。继而猛然转头去看旁边的茅舍,才发现,门窗上还有未曾揭去的大红喜字。这些无一不在迎合着眼前凌婉歌所说的话,让她无可反驳。
“我不信……我不信……”少女兀自喃喃了一句,继而又恍然转醒,也不管凌婉歌就往袁母的方向冲去对着袁母喊道:“她说的是其他人是不是?不是我熙哥哥!”
说完也不管袁母应不应,又转向凌婉歌道:“你一定在撒谎,你这么粗鄙的村妇怎么配得上我熙哥哥?就是我熙哥哥迫于无奈娶了你,也定是不会要你的!”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说出这种话,其实已经算是大胆了,何况是千里迢迢跑到别人家里来闹?
但看这慕容清雅几欲抓狂的样子,显然是受的刺激不小。
粗鄙?凌婉歌不用低头也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样子。一头青丝没有华丽的发饰,只一根木赞簪成一朵斜髻,身上穿着的是素色衣衫,围着围裙。因为先前一直在忙碌,所以窄袖高挽。和眼前这位大小姐的行头一比,当真一只是七彩凤凰,一只是土养的鹌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