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安覃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如此一来,他便可以安心地去了……
安梓离心里也绽开一朵花,这次,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陪伴在寻哥哥身边了。
突然,安覃指着窗外,“女儿,看,你娘来看我了……”
?安梓离和南宫寻同时向那地方看去,除了光秃秃的树和雪之外,什么都没有啊。
“爹爹,娘不是早就……”安梓离恍然大悟,娘亲早就离世,爹爹为何会看到?难道是爹爹已经……她松开南宫寻的手,紧紧抱住安覃,“不要,爹爹不要离开梓离,不要……”
“看,她还向我招手呢……”这一刻,安覃仿佛回到了他从前样子,没有病痛,他微笑着,向他的夫人伸出手……
“爹……”安梓离感觉到他没有了呼吸,不顾形象地嚎嚎大哭起来……
南宫寻也落泪了,安伯是他生命中的贵人,对他的恩情还未来得及回报,安伯就这么走了……南宫寻心中有愧,有生之年护安梓离周全,便当作报答吧。
人去自是入土为安,二人合力将安覃埋到了安夫人墓的旁边。
安梓离向墓碑叩首,“爹,娘,你们都走了,而今,这世上只留女儿一人,不过女儿不会孤单的,从今往后,寻哥哥便是女儿的亲人,女儿和寻哥哥会常来看你们的。”她的泪一串串止不住流淌,长长的睫毛上挂上了小冰晶,眼睛也是又红又肿,嗓子已经哭得沙哑,但仍抑制不住内心的痛苦。
南宫寻将安梓离搀扶起来,给她擦了擦眼泪,“梓离,我很能理解你的心情,但,人有聚散离合,正如花有盛放残飞,安伯在天之灵会保佑你的,节哀吧……”
“寻哥哥……”安梓离哭着扑进南宫寻的怀里,沙哑的声音从喉间挤出,“梓离没有兄弟姐妹,梓离现在只有寻哥哥了,寻哥哥若是不要梓离,梓离便下黄泉找爹娘团聚……”
听罢,南宫寻对安梓离一边心疼,一边又是害怕,他心疼她孑然一身,也害怕余生无法给她想要的,遂轻轻推开安梓离,轻声道:“梓离,你们安家对我恩重如山,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你便周全。”
“嗯……”安梓离重重地点点头,是感激,亦是欣慰。
打点好物品已是黄昏,安梓离同南宫寻一起乘马车回平阳王府,这次,她可是理直气壮的回去,再不许尹代贞那个女人看她不起了!
不知不觉,天上又飘起了雪花,似秀女孤独地舞着点点哀愁。
平阳王府
“王爷还没有回来吗?”凤英阁前,身着盛装的尹代贞再次询问夜。
“回娘娘,还未。”夜看她已经来了两次了,心想:难道……她和王爷有什么事吗?这娘娘总是亲自来,大雪天的,让小兮代她跑一趟也行啊。
“奥……”尹代贞意味深长了一声,“没事……”她垂下眼帘似自言自语,心不在焉地走了。
“娘娘?”夜想询问些什么,可是尹代贞并未回头。
多么美的雪花啊,洁白无瑕漫天飞舞,尹代贞伸手来,但是雪花在手心一凉,便融化掉了,有道是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这雪,也是留不住啊。
走着走着,尹代贞到了大门口,四处张望,依然没有南宫寻的身影,眼看天就要黑了,难道,真的是有什么急事?
不……转念一想,就算有事,托人来说一声也好过让她漫无目的地等啊,尹代贞摇头苦笑,想必,南宫寻是忘了要和她踏雪寻梅吧,或许,他从未对她上心吧……
心事重重的尹代贞回到栖霞居,看到镜中自己掩不住的憔悴,深深叹了口气,“小兮,替我梳洗吧。”
“太过分了!明明约了娘娘却不见踪影,王爷真是可恶!”小兮也气呼呼的,对着窗外大声嚷嚷,“我家娘娘这么精心的准备,一大早起来等到了晚上,对得起我家娘娘吗?!”
“小兮够了!”尹代贞拉住她的手,“让旁人听了去,岂不又要笑话我们了。”
小兮瘪瘪嘴,“那奴婢气不过嘛。
尹代贞笑笑,“无妨。”她的内心已经没有一丝波澜。
小兮忍痛替尹代贞梳洗,她心疼的不是这些精致妆容,而是自家娘娘痴痴傻傻的等待。
大雪封山,南宫寻找了个岔路,途径旅馆和安梓离小作歇息。
“天色已晚,先在这休息,明日一早我们再启程。”南宫寻将安梓离送到房间,小心叮嘱,“我就住在你的隔壁,我什么事可以来找我。”
安梓离微微一笑,“好,寻哥哥也早些休息。”
进了房间,安梓离觉得甚是寒冷,这里没有火盆,被褥也很是单薄,她一个小女子根本暖不热被窝,加上窗外寒风呼啸,从窗户缝里挤进来似鬼哭狼嚎。
到陌生的地方安梓离本就难以入睡,加上这瘆人的风声,她更是在被窝里瑟瑟发抖,几经辗转,她终于坐起身,穿好衣服出去敲了南宫寻的房门。
“谁?”
屋内传来南宫寻警惕的声音,安梓离试探道:“寻哥哥,是我,梓离。”
门很快开了。
“寻哥哥,我怕……”不待南宫寻开口,安梓离便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我不敢自己住一个房间。”
“先进来吧。”招呼安梓离进屋,南宫寻给她倒了杯热茶,“这里条件比起安府是简陋了些,可毕竟出门在外,需多担待才是。”
南宫寻将床让给了安梓离,自己趴在桌子上对付了一夜,闭上眼睛,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忘记了,可又说不上来是什么。
翌日清晨,雪已经停了,找来熟路的车夫,南宫寻和安梓离同乘一辆马车,继续赶路。
路上,阵阵花香随风飘荡,安梓离掀开窗布,成片的素心腊梅映入眼帘,她开心地晃了晃南宫寻的胳膊,“寻哥哥,还记得吗?每年冬天,我们都会一起去踏雪寻梅。”
本来昏昏欲睡的南宫寻听到“踏雪寻梅”四个字,一下振作起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