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一愣。没想到皇上喝过粥,说的第一句话竟是这个。
“皇爷爷!我们不再玩几日吗?”一一眨巴眼睛询问。
月梵拳头紧攥,手背青筋顿冒。额娘等他这么多年,换回的竟是一句我们走吧!
芙儿柔荑覆上月梵手掌,对其微微摇头。
月梵深吸一口气,硬生生将怒气压下。
锦王眸中则是不解。父皇寻找额娘多年,怎会说离开就离开?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
“不了!”皇上扶着一一发丝:“我们走吧!”说完,头也不回朝门外走去。
“你也跟着回去吧!”芙儿对着月梵道。
月梵眉头蹙起,摇头道:“月梵留下陪您!”
“不用了!”芙儿拍了拍月梵的手:“额娘想一个人静静!”
“额娘……”
“去吧!”芙儿对着月梵挥手。
月梵不语,只是静静凝视自己的额娘。
“漂亮皇奶奶!”一一上前,抱住芙儿的腿:“一一会想您的!等妈咪身子养好了,一一就陪妈咪来看您!”
“好!”芙儿蹲下身,亲了亲一一小脸。
一一在芙儿脸颊反亲一口:“皇奶奶再见!”
“再见!”芙儿强忍泪水,扯起一抹笑。
锦王张了张口,最终什么都未说。牵着一一,转身离去。
“额娘!”月梵眉头蹙起:“到底发生何事?”
“额娘暂时不想说!”芙儿身上充满无力感:“你也走吧!”
“额娘……”
“过些时日,额娘去找你!”芙儿再次对着月梵挥手:“去吧!”
月梵最终拗不过自己的额娘,只得转身离去。
芙儿未去送行,从窗户望着马车缓缓离去。
多年未见,如今却要匆匆分离!泪水,终是忍不住滑落。
车内……
皇上脸色黯然,仿佛丢了魂,又仿佛走至人生尽头。
月梵与锦王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只有一一百般无聊来回盯着他们瞧。
“停车!”皇上突然大喝。
“吁……”车夫快速拉住缰绳。
马车还未停稳,皇上便飞身而下。腿部一弹,朝回袭去。
一一趴在窗边,纠结的咬着手指:“皇爷爷这是作何?”
完全沉浸在自己伤感思绪中的芙儿,并未注意到去而复返的皇上。
“芙儿!”皇上指尖,滑过芙儿满是泪痕的小脸:“你还爱着我,是吗?”
望见面前去而复返的皇上,芙儿一惊,慌乱擦拭脸颊泪水。
“你还爱我,是吗?”皇上不死心,再次问道。
“没有!”芙儿别开眼,冷硬回道。
“呵呵……”皇上低笑,声音中充满自嘲:“我还在幻想什么呢?”
芙儿紧咬樱唇。皇上的笑,令她心酸。
“可不可以,最后叫一次我的名字?”皇上乞求的凝视芙儿。
良久,芙儿轻启樱唇:“擎苍!”
皇上伸手,将芙儿紧紧抱入怀中。低哑的声音,幽幽传入其耳中:“芙儿!你知道吗?我多想不顾一切,将你抢回身边。可是……”皇上声音中,充满悲伤:“我怕!我拍伤害你……”
芙儿眼睑微垂,泪水无声滑落。
“芙儿!”皇上紧了紧自己的手臂,良久:“再见!”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凝视皇上再次离去的背影,芙儿知道,他不会再回来了。
清晨露珠,随着太阳升起,慢慢蒸发。
一抹墨色身影,出现在篱笆小院中。
“芙儿!”墨离进屋,便见失魂落魄的人儿。心当下一惊:“你怎么了?皇上呢?”
“他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再也不会回来了……”芙儿幽幽的笑着。
墨离大扶上芙儿香肩:“你和师兄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他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再也不会回来了……”芙儿不断的重复着。
墨离用力摇晃着芙儿:“芙儿!你醒醒!醒醒……”
在墨离用力摇晃下,芙儿渐渐恢复神志:“师兄!”
“和师兄说说,怎么回事?”墨离声音中,有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芙儿别开眼:“芙儿说,芙儿不爱他了!”
“所以他就走了?”墨离不置可否问道。
“是!”
墨离脸上闪过怒容:“你当师兄是傻子嘛?”
“师兄……”
墨离冷下脸,完全不似平日对她的宠爱:“师兄要听实话!”
芙儿望着墨离良久,微微垂下头,不敢直视墨离的眸:“芙儿说,媚娘是我与师兄的孩子!”
墨离先是一愣,随后眸中充满狂怒:“芙儿!你怎会如此糊涂?”
芙儿咬唇:“只有如此,皇上才会离开!”
“离开之后呢?”墨离大手收紧:“留给你伤心、难过?”
感受肩部,传来阵阵刺痛。芙儿幽幽道:“师兄……芙儿只是不想离开你!”
墨离身子微晃,下意识的松开双手。
“师兄……”
“你这不是爱!你这只是在感激,感激师兄对你们母子三人的照顾!”墨离唇角溢出苦涩:“师兄想要的,不是你的感激,而是你的爱!”
“师兄……”芙儿如小鹿般慌乱的眸,充分说明她此刻的心境。
良久,墨离幽幽叹了口气:“回到你所爱之人身边吧!”
芙儿不敢置信瞪大双眼,唇瓣微微打颤:“师兄……”
“去吧!”墨离伸手,爱怜抚摸其发丝:“你能陪着师兄,走过这么多年,师兄已经很知足了!”墨离故作坚强扯起一抹笑:“现在芙儿该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了!”
“芙儿不要!”自己怎能再次不顾师兄感受,随他而去。
“师兄知道,芙儿是因为愧疚与感激才留下。但是芙儿……”墨离眸中,有着深深的不舍:“师兄想要的,是你能够幸福!师兄知道!你还爱着他!所以……”墨离眸中,浮现雾气:“去找他吧!”
最终,芙儿压抑的抽泣着:“对不起……师兄……对不起……师兄……对不起……”
墨离强忍着心中阵阵抽疼,牵起芙儿的手:“师兄陪你去找他!”
“师兄!”
马车内,寂静的令人心慌。
一一小小的身子,凑到皇上身边:“皇爷爷!您是怎么了?与皇奶奶吵架了?”
皇上不语,伸手摸了摸一一发丝。
一一咬着指尖,眼珠咕噜噜的转着,莫不是真的吵架了?
片刻……
凝视依旧沉默的三人。一一支着下巴,纠结蹙起眉头:“你们这都是怎么了?”一一再次开口,打破车内沉默。
三人抬眸,同时望向一一。
一一讪讪摸着鼻子:“你们看一一作何?”
皇上幽幽叹了口气,眸中尽显苍苍。
“皇爷爷!您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一一帮您分析分析!”一一仰着小脸,盯着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