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江开着他那辆不知倒了几手除了喇叭不响差不多哪儿都响的破克鲁兹到章小早家楼下时,坐在副驾驶位置上西装革履的梁红旗探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这老天爷还真是势利眼,刚才还亮瓦晴天的,现在居然敢跟哥们儿摆臭脸,要不??咱改天再??”
姜小江不由分说打开车门,拿下一捆玫瑰花和一大串充好气的气球塞到梁红旗的怀里。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往后撤,花和气球这些道具的钱你不心疼,那戒指无论如何我们明天也得退回去吧?”
“我是说??别再整漏了,弄巧成拙,我是真稀罕这妞??万一??”天不热,梁红旗帅气的一张脸上竟然全是细细密密的小汗珠。姜小江知道哥们儿这次是真动心了。真动心了,那就行动吧,反正就是两个结果:成,或者不成。
小区里晨练的人用好奇的目光看着梁红旗和姜小江。姜小江从没见过梁红旗这副样。他斜靠着破克鲁兹斜着眼睛问梁红旗:“那您老人家打算怎么着啊?咱俩鸣金收兵,打道回府?要我说,一咬牙一跺脚的事,早死还早脱生呢!”
梁红旗抬头看了看章小早家三楼的那扇窗,牙一咬,心一横,“得了,整!”
两个大男人捧着花拉着气球扯着脖子喊:“章小早,章小早,你下来!”
很快,章小早家的窗户打开了,先探出头的是章小早老妈那张胖胖的脸,她没好气地骂:“大早上的,号丧什么呢?”
另一扇窗出现了章小早那张俏丽的脸,她使劲冲梁红旗摆手,嘴里做着“低调”口型。
低什么调啊,不弄点儿声势出来,这求婚的戏码怎么演啊?要的就是大张旗鼓大鸣大放地宣布章小早名花有主了,以后那些保媒拉纤的都闪远点儿,还有,既成事实,搞定丈母娘也是梁红旗此次求婚的目的之一。
当然,搞定搞不定那就另说了,关键是对外宣布对章小早的主权,这个最重要。
梁红旗大声喊:“章小早,俺爱你!每天想你想得困不着觉!”那是电影里的情节,电影里姜文演的那男的一口陕西话,梁红旗和姜小江活学活用,不拘泥于什么方言,索性南腔北调,喜剧效果十足。晨练的人陆续围上来,梁红旗从小就是“人来疯”的个性,有了观众,他索性抛弃了半生不熟的陕西话,改了家乡东北话:“章小早,我贼拉稀罕你,我想娶你做老婆,咋样?”
也就是那时,天空一个响雷划过,梁红旗一个激灵,他很紧张地问姜小江:“老天爷不会这么闲,咱俩这点儿小阴谋诡计他老人家都看不过眼去了吧?”
姜小江不以为然,“哥们儿,你今儿可唯心主义唯得厉害啊!老天爷要真有灵,也是帮你不能害你啊,咱都苦孩子,老天爷要那么没同情心还是老天爷吗?再说了,老天爷真没这么闲,人的大事多着呢!”
梁红旗给了姜小江一拳,“就你这劝人的本事不去电视台做个情感顾问都对不起观众!”
也难怪梁红旗犹犹豫豫心里翻腾直打鼓,他一没钱二没房三没爹可以拼,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穷屌丝。
大学工业设计系毕业后,梁红旗深知就业形势严峻,削尖了脑袋找工作,现在制造业都低迷,山寨成风,谁还要专门的工业设计师啊!混来混去,梁红旗今天推销方便面明天推销电话卡,东晃晃,西逛逛,差点儿就把三百六十行都做遍了。
姐夫钱平安一向对他这个眼高手低的小舅子不屑一顾,训起梁红旗来一点儿情面都不留:“一起头就想吃个胖子,哪家老板傻啊?要是搞个屌丝形象代言人,你倒是不二人选。可惜人都选快男选中国好声音,没人选屌丝。”
倒是姐姐梁红玉信奉好孩子都是夸出来的道理,赶紧给弟弟往回找脸面:“会不会说话啊?不会说话一边待着去。我弟将来是当国家主席的料,各行各业都门清!”
钱平安“嘁”了一声,继续酸鼻子醋眼睛地看衰梁红旗,“那叫干啥啥不行好不好?门清?真能往自己脸上贴金。”
梁红旗听着姐姐姐夫为自己吵,心里不是滋味,表面上却装得若无其事。他理解姐姐护着自己,自己的弟弟,梁红玉怎么也得给争个理才算完。他甚至也能理解姐夫的刻薄尖酸,这世界上能做伯乐看出他梁红旗是个人才的人到底生没生出来,梁红旗自己心里也没什么底。
话说那天红旗带了台理疗仪给姐姐送过去。刚好姐夫在家,他又阴阳怪气地说风凉话,无非是梁红旗没本事就赶紧回老家算了,这北京城是什么人都能混的吗?梁红玉不高兴了,她说她真没觉得弟弟这样不停换工作有什么不好,甭管干什么,他一直能找着工作,没失业,这就不容易了。钱平安说:“那为什么干不长不往上发展呢?”
梁红玉没好气地呛钱平安:“那不比那些蹲家里啃父母的强多了?他要真是天天跟家待着,我妈不得愁死?我妈愁死,我这日子能好过?人是跳槽跳得勤了点儿,可人也没用别人帮忙不是?像那马良,一天到晚没正事??”
“你说你这人,人马良招你惹你了?他有没有正事,人不到处蹭吃蹭喝的!”说到马良,冲了钱平安的肺管子,他丝毫没顾及小舅子就在现场,连蹭吃蹭喝的话都说出来了。梁红旗心里难受,却不能起身就走,那样无异于给姐夫姐姐之间火上浇油。因为小海带的病,姐姐够不容易了,自己帮不上忙,总不能添乱。所以,梁红旗忍。忍无可忍时,重新再忍。梁红旗有次从老姐家出来直奔姜小江那儿,他说自己简直都成忍者神龟了,再忍下去,都得憋出前列腺炎。
梁红玉的脸拉了下来,“钱平安,你什么意思啊,你?”
钱平安也不是不识相的人,知道再说下去,闹得不欢而散,自己也没什么好果子吃,也懒得再掰扯,家里的事能掰扯出什么子丑卯酉来啊,赶紧鸣金收兵,沉默不语扯着一张报纸没完没了地看了起来。
梁红旗该吃吃,该喝喝,手拿着遥控器假装把两人的话全都自动屏蔽了。他才懒得理会姐夫那副全世界就他行的嘴脸呢。这混社会别的没混出来,就混一厚脸皮,刀枪不入,那就离成功不远了。
梁红旗真不是没心没肺没头脑,除了在工作上这山望着那山高之外,他对自己处境的判断还是很清楚的。这年头的现实情况是,僧多肉少,屌丝多姑娘少,所以,即使你是屌丝男的背景,追姑娘却一定要有高富帅的手段。
把姑娘扑倒当然是最重要的目标,但不是终极目标,终极目标是成功脱离光棍队伍,以裸婚之势抱得美人归那才叫牛。当然,如何能在众屌丝中突出重围,顺利把姑娘揽到怀里,那是需要战略战术的。
章小早是梁红旗扫楼推销全身上下的病都能治的理疗仪时碰到的姑娘。章小早的老妈对梁红旗口若悬河吹捧的理疗仪动了心思,正合计着能不能讲讲价,章小早从浴室里洗了澡出来,拉着一张清汤挂面的脸呲哒老妈:“怎么什么人都往家领啊,万一是坏人呢,就咱俩能治得住这坏人吗?”
梁红旗刚刚还口若悬河雄心勃勃指望从老太太口袋里把钱逗出来,自己收拾东西直奔下家,不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上来就说自己个儿是坏人,他能不生气吗?正想着回头问问这闺女怎么说话呢,却不想一回头,傻了。这哪是程咬金啊,明明是半路飘出个七仙女啊!后来梁红旗跟姜小江说起这段时说自己偶然一回眸,立马触电,外焦里嫩,一片空白的大脑里打出一大横幅:我孩子的妈!
也难怪梁红旗被电,章小早也实在是电力十足。那天天气刚有些热,洗过澡的章小早短裤配着小背心,红绯绯的脸庞,肉嘟嘟的嘴唇,一盘散沙般不守规矩的长卷发,还有,胸前那片好山好水好风光旁若无人地闯进了梁红旗的眼睛里,梁红旗呼吸困难。这姑娘不是演《失恋33天》的那白百合吧?自己这一不小心走明星家里来了吧?这年头,不化妆能这样糯米糍一样的姑娘比大熊猫都少见,原装正品,绝没有韩国回炉改造过的痕迹啊。
“妈呀,我这不是走明星家了吧?你是白百合?哎呀,我天!一定给我个签名。”梁红旗盯着章小早很花痴地发表见面感言。
“白百合,我还红玫瑰呢!”话是这样说,章小早心里还是乐的,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要真是明星家,你能进来?嘁!妈,别又上当受骗啊,赶紧让这人走。什么啊,两只死鱼眼直勾勾地盯着人家看??”
作为资深美女章小早的老妈对梁红旗饿狼一样的眼神当然不陌生,她拿手里的理疗仪挡住了梁红旗的目光,说:“行了,行了,这东西我买了!”
章小早出现在梁红旗视野里的那一刻,梁红旗就把卖理疗仪的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美色当前,江山都得让步,何况一小小理疗仪呢?再说了,脑子里孩子妈的大条幅还迎风招展呢,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理疗仪勾不住新娘。于是,梁红旗冲章小早傻笑,“我真不是坏人。这样,阿姨,这理疗仪我送您了,有事您找我,我这就给您留一电话!”
是谁说这是个男权社会的?梁红旗举双手双脚反对。甭说这个人类社会,就是整个地球上,雄性追求雌性,要击退多少同类付出多少血的代价啊?《动物世界》里,雄鸟为讨雌鸟欢心,跳舞跳得累死,就这,也不见得有雌鸟看上它。螳螂那哥们儿更是不要命,干脆把自己送到螳螂美眉嘴里当欢后美餐,比比人家,他一穷二白的梁红旗不豁出点儿什么能行吗?不就一八百多的理疗仪吗?进价??这是行业秘密,梁红旗得守着职业底线。
章小早的老妈无功不受禄,死活不要,但梁红旗的胸脯拍得山响死活送。知道的是推销员上门推销,不知道的还以为活雷锋做好事呢。梁红旗那嘴可是经过推销员训练的,推销洗衣粉,他还拿过区域冠军呢,那是耍大刀呢吗?三寸不烂之舌,巧舌如簧,东西都能卖出去,难道还送不出去吗?他说:“阿姨,我真没别的企图,我就是想您用着好,告诉小区里的其他人,给我做一免费广告!”
话说得入情入理,可章小早的老妈那是什么眼神啊,火眼金睛,洞若观火啊,知道这推销的小子是看中自家闺女了。可是看中也是白看中,当画看看还行,别的就想也别想了。饶是这样,见着便宜不占心痒痒也是老太太的本能之一吧!章小早的妈一想着省下的钱够自己和闺女两个月的菜钱了,心就乐开了花。
“得,那就收了,算广告费吧!”章小早老妈抱着理疗仪美滋滋地进卧室体验去了,完全忘了还有个狼子野心的梁红旗留在客厅里呢。后来梁红旗琢磨,兴许老太太是假装忘了呢。收人一八百块钱的东西,自家闺女让人?几眼也是应该的。反正都在这屋里,老太太谅梁红旗也不会色胆包天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梁红旗收拾包装盒假装要走,章小早双手抱在胸前站在客厅门口问:“你这推销,看人家有漂亮姑娘就免费送?那你这一月得赔多少啊?”
“谁看漂亮姑娘就??”梁红旗弯腰换鞋,眼角一耷,正落到章小早明晃晃的胸前,那就是两只振翅欲飞的白鸽子,简直要从小背心里飞了出来嘛!梁红旗心里叫了一声“我的妈呀”,身体某处硬得疼。章小早显然也发现了梁红旗那双贼眼的落脚处,趿着拖鞋的脚抬了抬踢梁红旗,“流氓!”她说。那话里并无太多的厌恶。这一点梁红旗听出来了。这要感谢梁红旗的爹妈,他们没有让他有爹可拼,成为高富帅,但是他的高和帅还是会让姑娘怦然心动的。外貌是种稀缺资源,这谁都否认不了。
章小早风骚轻佻的一脚,梁红旗看到的是白花花的腿。再加上那嗲得堪比林志玲的半是挑逗半是撒娇的“流氓”两个字一出口,梁红旗的骨头都没二两轻了。他正准备实施一点儿流氓动作,却不想里面屋的章小早的老妈耳朵尖得赶上北斗星导航了,立马出现在客厅里,她拉着一张阶级斗争的脸问梁红旗怎么还没走,该不是反悔了等着拿钱吧?
“阿姨,那哪儿能呢,我好歹也是一爷们儿,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要真稀罕,我再送你一台??”
章小早扑哧笑出了声,“得,我看出来了,这人不是骗子,是一傻子!”
章小早她妈贪心也没贪到赚一台卖一台的地步,她赶紧往外赶这“色令智昏”的小伙子,她说:“小伙子,你还是赶紧走吧,再不走,一会儿把你那些理疗仪都送我,我得拎着满街卖去不是?”
万般无奈之下,梁红旗只好离开。
后来他说:“章小早,你不知道我是个多伟大的人,当即立刻我就决定收了你,不然,你得让多少哥们儿走上犯罪之路啊,我牺牲我自己救了他们!”
梁红旗在章小早关家门前的一瞬间,迅速从衣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那上面不光写着他的电话号码,还有QQ号。
电光火石间,两人心有默契,章小早手里攥着名片,用脚把门勾上,那勾门的姿势很让梁红旗出鼻血,他往楼下走时,腿是软的,但是他觉得灰秃秃的人生有了光灿灿的奋斗目标。
梁红旗特意拿笔记了章小早家的门牌号,打算章小早不联系自己,他就来个“死蹲硬守”,追一姑娘,没点儿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还行?
可梁红旗万没想到那天晚上章小早就加了他的QQ,她的备注里写的是“白百合”,梁红旗简直高兴得快晕过去了。有些女孩的轻佻并非是主观故意,而是天生的。再怎么着,章小早也还不过是个年轻女孩,喜欢帅哥,喜欢看到帅哥为自己神魂颠倒。
接下来的事情简单也不简单。
简单的是看似很难搞很厉害的章小早自投罗网。网上聊了一周,梁红旗在QQ上装病,说自己感冒发烧三十八度,章小早就小天鹅一样提着药奔到了梁红旗租的那小屋。
章小早一进屋就发现上了当,她说:“梁红旗,你个骗子!”
梁红旗信誓旦旦,“没骗你,真的,不信你摸摸我,真发烧!”
章小早的红酥手伸过来,梁红旗捉到,没领着奔脑门儿,倒奔了下面。章小早立刻变成了不能说话不能动的木偶。
“热吗?”
“嗯!”
“还有更热的!”梁红旗的嘴凑上去,章小早的另一只手去挡,“流氓!”身子却软成了一根面条。
“妞儿,想死我了!”梁红旗生生把章小早抱到床上,章小早的小蛮腰握到梁红旗的手里,章小早的眼睛眯着,她说:“我早知道我会是你的阵地。”
“嗯?”梁红旗的心思全在章小早胸前的鸽子上。
“阵地上才会插红旗!”章小早俯在梁红旗耳边轻声说。那明摆着就是冲锋号嘛,梁红旗没再犹豫。
章小早简直就是小妖精,梁红旗“攻打阵地”上了瘾。不但如此,他还没皮没脸地问章小早看中自己什么了,怎么这么轻浮就飞蛾扑火了呢?章小早拧着梁红旗的鼻子说:“看中你的皮厚来了,跟城墙似的,当初美国打萨达姆时,你要是去,光这脸就能抵抗一阵子!”
梁红旗怎么就这么爱听北京大妞发嗲呢,透着的是首都人民的骄傲和皇城根下的大气。
温莎公爵都能为“美人”扔掉“江山”,何况他梁红旗一卖理疗仪的?梁红旗自己理解了自己,班上得就心不在焉了。那个月除了送章小早老妈那台理疗仪,完全没业绩。他就想跟章小早没日没夜地混在那间小出租屋里,整间屋都飘荡着荷尔蒙的味道才好呢!可章小早要上班,她在一家网络公司做前台。
梁红旗一听说章小早的工作就疯了。网络公司那是什么地方,那是狼群啊,那帮IT男天天对着电脑,眼睛哇哇绿,就是送一凤姐到跟前,都得当天仙,何况章小早天天穿一旗袍站在公司门口,她又这么主动,跟谁娇滴滴嗲兮兮说一句“流氓”,哪个流氓扛得住啊??
梁红旗简直想拿着AK47去章小早的公司看着章小早了。
好在,梁红旗“攻打阵地”的本领不错,章小早每天下班跟老妈编着各种谎话不回家来跟梁红旗厮缠就是明证。
但这不能抵消梁红旗气焰嚣张的小心眼儿。他把她剥成了一枚荔枝,嘴在那枚荔枝上到处放火,火着起来了,他不救。她意乱情迷,“哥哥、好人”地乱叫,梁红旗拿乔,问章小早怎么能随便让男人攻打阵地?这么风骚是不是“公共汽车”。章小早生气,一翻身起来拉裙子,梁红旗不让,她就又踢又打,打是真打,踹,扇耳光,梁红旗也恼,真把她当成阵地攻打,她刚开始还负隅顽抗,顽抗不了多一会儿就变成了配合。
末了两个人筋疲力尽,却是紧紧相拥,她看着他的眼睛狠狠地说:“王八蛋!”他也不相让:“小骚货!”她咬住他胸前小小的樱桃,他疼得大叫,翻身上马,重整河山。
无论章小早从前是什么样,梁红旗都认定这块阵地了,他说:“章小早,咱俩得扯一证!以后你再跟哪个男人骚情,那都算犯法!”
章小早的眼睛弯成小月牙儿,“白睡,还不让你负责,哪找这么好的事?”
梁红旗的脑子“嗡”了一声,神马意思?不让我负责?我一大老爷们儿,我又不怕负责?为什么不负责?这责,必须得负。
章小早胸大无脑和盘托出一盆凉水把梁红旗浇得透心凉。章小早说:“我不能嫁你!所以,好吃你尽管吃,以后??”
梁红旗脑子“嗡”了一声,他压住章小早几乎脸贴着脸问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章小早一脸无辜地解释:“我跟你上床,是给青春留下一点儿念想,真的,谁叫我外貌协会的呢,一见你,我就软了。”
“这一点咱俩像,我一见你就硬了!”梁红旗手里握着章小早胸前软软的糯米糍。
章小早没心思理会梁红旗的挑逗,“我要嫁我们公司的副总,他是海归,就是胖得跟一海象似的,还秃半边头,嗨,一想到跟他上床,就觉得自己陷在肥肉堆里??他一直追我??”
怕什么来什么,果然章小早这小肥羊没逃过网络公司那群狼。
梁红旗腾地坐起身,拿了衣服往起穿,穿完才想起这是在自己的地盘,他指着章小早说:“穿衣服,滚!”
章小早嘟着嘴,“怎么怎么啦?我没让他碰我,真的,手都没拉一下!他追我,我有什么办法?”
“还怎么了?你是没办法,你心里都答应嫁他了,还说没什么,就是现在没什么,早晚还不得什么都有?”梁红旗不知怎么鼻子一酸,眼泪滚了下来。其实那挺跌份儿的。但在章小早看来,一个大男人为她掉眼泪,很浪漫很动人。
她起身抱住梁红旗,她说:“傻孩子,不是我要嫁,是我妈!我跟他结婚,但我们还在一起好不好?”
有哪个男人会接受这样屈辱的条约吗?反正万箭穿心的梁红旗几乎是想一口咬死说这话的章小早。但如何能咬死呢,他抱着赤着身子的她,像抱着一团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