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奇缘红尘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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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45力不从心

李素素说完,轻轻一跃,竟飞起两丈高,站在空中,再俯下身子,给众人行礼一周,然后缓缓落下来,姿势优雅,长发飘飘,宛如仙子下凡。成善等人何曾见过这种场面,早就惊得目瞪口呆,半响才回过神来。

成善:“仙子果然名不虚传,成某算是长见识了。”

李素素叹道:“这点本事既不能平息干戈,也不能变来钱粮,有何用。”

她这句话倒是实话,如果有足够本领,她宁愿不做神仙,当一个能平定乱世,永息干戈的明主来的更有价值。

一统天下的枭雄,虽然手段并不光明磊落,而且一将功成万骨枯,不知道要杀死多少人才可以达到目的。但是一旦成功,纷争永息,刀枪入库,百姓安居乐业,又不知道要拯救多少黎民百姓。如果杀戮无可避免,那么唯一希望的是尽早结束。但是,她深知平定天下不容易,治理天下更是难,尽管满怀感概,却是无能为力。也正因为如此,她从来没有因为会点法术而沾沾自喜过。其实,凭借她的法术,要杀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下来,也未尝不可能,只是那样不仅要杀死很多好人,而且要断送很多人的美好愿望。很多人都想统一天下,称王称霸,但是要为天下百姓着想,就只能有一个人成功,其他人注定是悲剧,是一场空。否则的话,诸侯割据,无休止的纷争便是无穷的灾难。既然那么多人都想逐鹿中原,她又何必再去添乱呢?

争权夺利,滥杀无辜,不管理由多么正当,明确,她依然是没法下手,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妇人之仁吧。看来,这仁慈与狠毒之间也颇有争议,善恶功过竟不可一概而论。

想当初,项羽性情耿直,豪气干云,颇有英雄气概,却没法坐稳江山;而刘邦诡计多端,言而无信,却能安定天下,造福万民。如果站在老百姓利益的角度考虑,很明显,刘邦的功劳要大过项羽,他才是老百姓需要的明主!

天下一定会再度统一的。她深信一定有象刘邦、刘秀那样的明君出现。

看到李素素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动静,成善忍不住问道:“仙子,你怎么了?”

她这才收起思绪:“没什么,我只在想,我是不是做错了?”

成善:“仙子,你这话怎么说?”

李素素:“我既然会点小法术,本应该去协助一方明主统一天下,早点结束这没完没了的纷争杀戮。可我,可我竟然这样浑浑噩噩,无所作为,岂不惭愧。”

成善:“仙子休要自责。当今天下群雄四起,鹿死谁手又岂能早知。若是认错主子,岂不自误误人,徒添更多杀戮?”

李素素:“哎,我也正是这么担心的。算了,不去想了,越想越烦心。”

成善:“仙子身为一介女流,却也心忧天下,实属罕见。”

李素素:“修真之人,行善为本。岂可无视天下苍生的疾苦。心都修不好,如何修身、修仙?”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耽搁太久了,害的田福他们老在等着,所以赶忙辞别成善,转身朝郊外走去。

成善是五莲县一个落第书生,家境还算宽裕,这些年也懒得再去混功名。平常就喜欢茶余饭后,高谈阔论。加上他也算是乐善好施的好人,所以才心心相惜有兴趣找李素素聊天的。这次他收获不少,以后再善意地添加点什么,关于桃花仙子的传说就要在他的嘴里讲开了。这样也正好帮李素素做了宣传,真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李素素跟着田福等人走出十几里,来至一个被小山环抱的山坳。山坳的中间有大约七八间简陋的茅草屋,堆挤在一起。两边还有一些菜地,倒是有点象一个贫穷的农家。此时,已是下午时分,阳光温暖地普照大地,一群衣衫褴褛的乞丐正坐着、躺着在屋檐下或者草坪上晒太阳。大约有十多个人,全是孤儿寡母,老弱病残之类。

李素素忍着难闻的各种臭味,尽量克制自己不流露出任何厌恶的神情,走了过去。在田福的招呼下,屋内又走出四五个乞丐。包括田福一起,这里大约住了二十多个人,却仅有八间简陋的茅草屋,生活条件不是一般的差。

尽管她知道,这些流浪者的生活是不堪想象的。但依然被眼前所见震惊。她发现田福等人把剩下的包子分给其他人吃的时候,觉得心里一酸,早知道就多买点来了。田福好像是这些人当中最有活动能力的,所以就找他询问一些事情,并且商量下一步的打算。

她这才知道,他们这些人多半来自淮南。是袁术兵败以后,痛失家里的劳力又被恶人迫害才背井离乡的。刚来之时,有一百多人,一路来到荆州,散的散了,死的死了,到了最后只剩二十多人来到这里。后来,他们在长街遇到了那个好心的成善,在他的帮助下才有了这一处郊外的住所,成善以及一些附近的好心村民有时候也会帮他们弄些米和杂粮来,让他们不至于饿死在此,这才勉强生存下来。

李素素只当这一切都是战争留下的后果,没料到竟然有聚义帮与当地恶人勾结,横行乡里的事,一时间义愤填膺,想要帮他们回家乡去讨个公道。但是,这些人的身体状况实在让她放心不下。所以当场说道:“各位父老乡亲,我愿意帮助大家克服困难,回到家乡,杀死恶人,拿回田土。但是,大家如果没法耕种恐怕也是白搭。所以大家一定要爱惜身体,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我说。我可以教大家一些简单的仙法,照此修炼,自然能够强身健体。”

她先是把丹田,经脉以及人身精气神的依存转换原理等练功常识说了个仔细。然后又把白莲心法进一步简化,反复说了好几遍,估计大家都能记住了。这才在草坪上盘腿打坐,开始施展神功为这些乞丐调养身体。

一片粉红色的薄雾从她周身散发出来,逐渐向四周弥漫,把所有人都笼罩其中。顿时,这些原本体弱多病的乞丐,只觉得全身温暖舒适,脏腑安泰,空中洋溢着淡淡幽香,精神也极为振奋。他们在李素素的指导下,默默以白莲功法相配合,以便达到更好的效果。李素素一边运功,一边轻声地念诵白莲心法的口诀,进一步引导他们。她知道,这些人从未接触过武功,仙法,基础不是一般的差,要让他们在仙法中受益必须要做更多的努力。但这也是唯一能帮助他们恢复健康的办法。她可以帮他们要回田土,但以后的日子他们只能靠自己。

她一直用自己强大的仙法维持着气场,也扶持着所有人的心念。因此持续练功两个时辰,竟然没人感到疲惫厌倦。倒是她自己因为用神过度,已经不想继续下去了。于是开始引导大家把所获仙气藏入丹田,进行最后的收功。一切忙完,天已经黑了。经过这次的引导,估计大家都已入门了,以后便可以自行修炼。只是一些年纪大的人,身体虚弱,元气不旺,要想找到感觉委实困难。但只要坚持不懈总会有收获的。

她知道,自己在接下来的一些日子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安排停当之后,就蹲在屋檐下,靠着墙睡着了。

他们这些人,大多数不记得自己家乡的地名。不过田福却是能记得非常清楚,扬州九江郡四平县,田家庄。他本有两个弟弟,在袁术的军队里面当兵,也能弄回点钱财养家糊口。加上他家里也有几亩田土,他身体不错,辛勤耕种,能照顾好老父老母,日子本来还过得去。当时村里有个叫田进的青年,终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被田福说了几句,便赌气离家出走。田进家里比较富裕,田地很多,所以田福对他的话纯粹是忠告,并无半点看不起的意思。他走了以后,他的父母却埋怨田福不该把话说过头,一点也不检讨自己儿子的过错。但鉴于自己家里人丁不旺也不好大发雷霆,只是两家从此不相往来。

后来,田福的两个弟弟均在战争中阵亡,悲痛欲绝的老父母先后病逝。这时,田进却带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人回到家乡,二话不说,看谁不顺眼就杀谁。那些说过他直话的村民无一幸免,田福当时刚好不在家,所以才逃过一劫,但他家里被洗劫一空,房子也被烧毁。他不得不和村里一些幸存者连夜逃离家乡。当时田勇才六岁,被母亲带着也逃了出来,而他的父亲为了掩护他娘俩脱身终遭毒手。

第二天上午,李素素问明这些情况以后,决定先去收拾那个田进再作打算。她知道成善一直在帮助这些可怜的乞丐,把他们带走好歹要告知他一声。于是便飞到县城,在长街上呼唤“成叔叔”。成善很快闻讯赶来。

她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成善。成善也颇为赞同,于是回家安顿了一番,带了一袋米,回到街上与李素素汇合。而李素素则利用这段时间在裁缝店买了一个布袋,在街上竭尽所能买了很多包子烧饼之类的食品,直到把袋子装满。他俩一起出城,把那些食物带给乞丐,权当午餐。

李素素对淮南,南野县还有印象,决定尝试一下,看能不能一下子隐遁到那里。否则千里迢迢去扬州需要耽搁很久。这么多人在这漫漫旅途将是一个极大麻烦。从县城回来的路上,她顺便把一些修炼方法跟成善说了,所以等会施展法术的时候,他也应该可以有所配合。

吃过午饭,她便把大家组织起来,带齐必须物品,来到草坪上。施展隐遁术,同时请求所有人都默练心法,尽可能凝神聚气,加以配合。

很快,他们便出现在南野县的郊外,就是当初李素素与日月教恶斗的小山村。那个差点让她被害的小屋居然还在,不过这里也住了一些乞丐,衣衫褴褛,大概有七八个人。他们见到门口一下子冒出一堆人来,恐慌的不知所措。李素素连忙解释道:“各位休慌,我等是从别的地方来的流浪之人,和大家一样都是无家可归。只不过因为怕旅途麻烦,所以用了仙法,这才突然出现在此地。”

哎,麻烦越来越多了。她没有办法,只得又把仙术修炼方法跟他们说了一下。反正这白莲心法谁练了都没坏处,只会强身健体,而且也容易入门。不过这回有成善的协助,她也是轻松多了。在她带着这些乞丐练功的时候,成善已经进城去打听由此到四平县的路况。

第二天上午,李素素便进城寻找县令大人帮忙,两年前,她把两千多溃兵带到这里请求陈县令帮忙安置。现在她又想再麻烦他一次,虽然,这些都只是老弱病残,并非那些年轻力壮的人那样好处理。不过这才只有二十多人,应该没那么困难。她只需联系到那些被她搭救的黄巾兵就行。这里头有五六个是儿童,终究一天他们会长大,也能有所贡献,倒不全是累赘。只是这两年李素素被日月教抹黑得一无是处,这里可能也曾张贴过缉拿她的告示。所以,这次她暂时不想说出自己的真实姓名,而说自己是李素素的姐姐桃花仙子。

陈县令知道李素素的厉害,想必她姐姐也不简单,所以不敢不依。当下命人找到张云、周明、赵勇等人,叫他们来县衙会见桃花仙子。

张云等人虽然没有象赵广那样选择跟随李素素身边。却也对这个曾经搭救他们的美貌女子非常的感激和喜欢。此刻听说桃花仙子便是李素素的姐姐,自然也是爱屋及乌,言听计从。他们大概也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因此很担心李素素的安危,此刻便向桃花仙子打听她的近况。李素素既不想说出自己没死的实情,也不想让这些人伤心,只得含糊其辞地说自己正是来寻找李素素的,但暂时却还没有她的消息。

这两年来,张云等人,勤劳刻苦,深得当地人喜欢,再加上这里位置偏远,很少受到战争影响,生活还算安定。李素素听了以后,心里闪过一丝欣慰:“我总算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情。”不过说到底还是陈县令帮了忙。谁说神仙好呢,神仙只有一双手,而官员可以调动无数双手,想到这些又隐隐觉得心里不爽,却偏偏没有女子为官。那么“妇人之仁”这种心态也不可能在官场盛行,只怕是官员力有余却心不足。黄巾余孽在世人眼里根本就是死有余辜,若不是她的妇人之仁,又岂会去搭救他们。

有了这些人的帮助,这二十多个乞丐很快安置好。李素素又把她的白莲心法传授给了张云等人,让他们广为推广,她希望这些人不仅要生活安定也要身体健康,这才算是把忙帮到底了。她亲自到衙门拜谢陈县令,又用隐遁术把成善传送回家,这才离开南野县朝四平县进发。

成善喜欢打听一些江湖中的奇闻趣事,因此对聚义帮也有大致了解。在这些日子,他找机会把一些关于聚义帮的事情跟李素素说了,并告诉她聚义帮势力很大,让她自己多加小心。

李素素雇了一辆马车,朝邻县进发。行至黄昏,终于来到一个小镇,她怕那拉车的马吃不消,示意车夫停下来,先到客栈住一晚再说。

可是,他们在客栈门口呆了很久,却并不见店家出来招呼。无奈中,让车夫自己安置好马匹,而她径直走进屋内,选条凳子坐下来。她倒是不需要吃什么,但是车夫总得吃东西,她便打算在一旁作陪。也顺道打听一些各地的风土人情。岂知这屋子里好像是没人一般,根本没人搭理他们。

天下岂有不做生意的店子。莫非这客栈的主人出事了吗?她连声呼唤“店家”,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只要附近有人,一定能够听的清楚明白。她不敢擅闯别人的住宅,只能用这种手段寻找可能藏身屋内的店主。

不一会儿,里屋走出一对中年夫妇。男的穿蓝色长衫,正是一副小二打扮,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岁年纪,竟是鼻青脸肿好像被人打了,一脸沮丧。女的身穿紫色衣裳,头发散乱,一脸愁容,容貌一般,身材微胖。

李素素起身拱手道:“路过贵地,打扰了,请见谅。”

店小二冷冷道:“本店不营业,姑娘还是改投别处吧。”

李素素:“为何?您们是怕我出不起钱,还是别有隐情?”

店小二:“你一个单身女子行走在外也不怕遇到恶人吗?”

李素素:“有什么好怕的,谁敢惹我,我一定杀了他。”

店小二:“只怕是这些恶人,姑娘的武功再高也惹不起,他们的势力据称遍布全国。”

李素素:“朋友称我为‘桃花仙子’虽然本事不大,但我还真没怕过谁。如果这附近有恶人作祟,您们尽管说出,我自会去收拾他们。”

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李素素身上若隐若现的红光让她充满神秘感,再加上她又说出了桃花仙子这样的外号。这两夫妇知道遇上了一个或许能帮他们的人,精神也振作起来,点了灯,开始向李素素倾诉他们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