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间,灰蒙蒙的尘土中,一队满清骑兵早杀到城下。
李遇春叫道:“满鞑子又来了援兵了,好多清兵!”
果不其然,清兵又来了援兵,这一会功夫,又有许许多多的清兵过了黄河,而这段时间,多铎也运来了攻城的云梯。
多铎骑在马上用手中剑指着城楼上道:“封清平,康有望,早早投降,否则城破之日,杀你们个鸡犬不留!”
封清平破口大骂道:“放你妈的屁,想让我们不战而降,白日做梦!”
多铎怒道:“好,给你们机会你们不珍惜,来人,攻城!”
一声令下,紧接着鼓角齐鸣,清兵摇旗呐喊,架着云梯而来!
还有百十个清兵一起架着一根粗大木桩往城门撞来!
封清平大叫道:“弟兄们,开炮!放箭!”
一声令下,城上滚木,石头,砖头,瓦块,火箭等等如雨点一般而下!
惨叫声,叫骂声,锣鼓齐鸣声,大炮的轰鸣声,兵器的撞击声,惊天动地!
“杀呀!杀呀!……”
清兵架着千余架云梯早已搭上了城头的垛口,义军纷纷的又把云梯掀翻,石头,飞箭如雨点一般砸下!
清兵死了一层又一层,死了一片又一片,但即使如此,清兵也毫不退缩,就踏着这些尸首继续发起了猛攻!
还有一部分清兵高举着巨大的木桩,拼了命的撞击城门!
幸好城门坚固,这城门本来只有一尺来厚,外面又是铁皮包裹,但为了抵抗清兵,康有望早已命人把城门铸成了铁的,这铁铸成的城门足足也有三尺厚!
但即使如此,城门后的义军也拼了命的用各种铁棍顶住了城门!
清兵久撞不开,而城上的飞石,飞箭又不断的砸下,数不清的鞑子兵倒下。
多铎大怒,大喝道:“弟兄们,给我杀,城破之日,城中的女人都是大家的,大家随便玩乐,城中的金银女人都是大家的,杀呀!”
清兵士气为之一震,呐喊着玩了命的又发起了猛攻!
强攻城池最是损兵折将,不到万不得已,没有人愿意硬攻城池。
因为,守城的人以上试下,占尽了天时地利,而攻城的人付出的代价必然是惨痛的。
但即使这样,义军也伤亡不少,义军弟兄也纷纷倒下。
清兵也太多,城上射箭,城下也往城上射箭,箭如雨点一般的漫天飞舞,也有不少清兵顺着云梯爬上了城楼,于是,一场肉搏就这样展开!
清兵攻势猛烈,李遇春不由的大叫道:“封兄弟,义父,咱们兵太少,不如快去调些援兵!”
封清平喝道:“站住,不许调援兵!你若是把其他城门的援兵调来,万一清兵用的是声东击西之计怎么办?弟兄们,于济南城共存亡!杀鞑子报仇雪恨的时候到了,大家顶住!”
义军纷纷呐喊着,又一次把爬上城楼的清兵砍死在城上!
城上火箭到处乱飞,鱼油也纷纷如瓢泼大雨一般的泼在云梯上,义军点着火把纷纷抛下,搭在城楼上的云梯一霎那间烈火熊熊早已点燃!
即使这样,清兵依旧强攻不止,就在这烈火熊熊的云梯上依旧往城上攀爬!
城中的百姓也纷纷拿起了刀枪参加了战斗,妇孺老幼也纷纷涌上帮忙搬运石头,瓦块,义军齐心合力,一次又一次的把清兵击退!
多铎指挥五万清兵连攻三次,均被杀回,他不由的万分恼火,他本以为一鼓作气,仗着人多一下攻破济南,可万万没想到,却遇到顽强的抵抗。
自从鞑子兵进关以来,所到之处势如破竹,即使跟李自成几十万人马作战,也没有吃过如此苦头。
可他万万没想到,眼下这小小的济南城,竟然是如此的难攻,他不由的暗自咬牙,怒道:“******,等破城之日,叫你们这些汉狗全都死无葬身之地。”
满清的统治者都是这样,只要是遇到抵抗,若是破城之日,不问男女均斩尽杀绝,就连无辜的百姓和婴儿也难以避免。
努尔哈赤屠戮辽沈,多尔衮,皇太极等等,只要遇到抵抗,无不是把这城中的妇孺杀个干干净净,当真是惨无人道灭绝人寰的畜生!
他们以为攻城死了许多卫兵,就屠杀无辜的百姓泄愤,但他们就没有想想,若是不去侵略又怎会死这么多人?难道你侵略别人,攻打别人的国家,家乡,奸淫掳掠作恶多端欺凌别人,那国家的人们又怎能不抵抗?难道就该束手待毙?
多铎正在生闷气,忽然远处探马飞来,一个清兵飞身下马单腿跪地道:“报王爷,西门久攻不下!遇到顽强的抵抗,我们伤亡惨重!”
时间不大,又一骑战马飞来禀告:“报王爷,东门久攻不下,伤亡惨重!”
紧接着北门的探马也飞马前来报告,同样是伤亡惨重,攻不下济南!
多铎当真是气炸了肺,大骂道:“******,都是一群饭桶!城中仅有一万多草寇,咱们十五万就攻不下这小小的济南?真他妈一个个都是饭桶,传我将令!今日必须攻下济南,否则,均军法处置!”
又是一阵猛攻,又是一阵拼杀,直杀的天昏地暗,血都染红了城楼!
城下死尸一堆一堆的,刀枪长矛遍地,鲜血都汇集成了小河。
完颜金重叫道:“多师弟,这样强攻也不是办法,咱们损失惨重,不如暂且退兵,明日再做计较!”
多铎长叹一声,缓缓道:“鸣金收兵!”
一阵阵清脆的铜锣声响罢,清兵闻听,扔下了一片片如死狗一般的尸体,扛着攻城的云梯和木桩纷纷如潮水一般的慢慢的退了下去。
经过查点人马,一个清兵道:“报告王爷,四门总共损失一万五千多人马。”
达寒熊破口大骂道:“******,损失这么多人?”
多铎脸色铁青,双目冒着豺狼一般的光恶狠狠的瞪着城中的义军。
清兵被击退,义军一阵阵的欢呼声响彻天地!
义军虽也有死伤,也死了几百人,但由于准备充足,死伤并不严重。
封清平传令道:“来人,把城中满鞑子死尸的脑袋砍下,提着他们的辫子,悬挂于城楼上!然后泼下鱼油,把城下的尸体放火烧毁!”
李遇春道:“封兄弟,你,你这样会激怒满鞑子的,若是城破之日,恐怕……”
封清平冷笑道:“你以为咱们对这些尸体好一些,城破之日满鞑子就会放过这里的百姓?咱们既然决定血战到底,还怕什么城破之后的后果?我这样做,一是杀杀这些鞑子的威风,还有,若是城下的死尸不烧毁,等死尸越来越多,满鞑子要攻城的话,踏着死尸就可以登上城楼,我们岂不是守城更加难了?”
康有望点头道:“对,对,贤侄说的对,若是死尸太多,堆积到城上,恐怕满鞑子就会踏着死尸攻城,贤侄顾虑的对。”
封清平叹道:“非是我心狠手辣,而是不得不防,我就要煞一煞满鞑子的威风,也让这些狗杂种也尝一尝被人侮辱的滋味。我这样做,就是故意激怒满鞑子,让这些鞑子兵强攻坚城,若是他们强攻,一定会损兵折将,所以,这也是一计,传令,烧毁城下的尸体,把城上满鞑子的尸体脑袋砍掉,提着辫子悬挂于城楼上示众!”
一声令下,当真是大快人心,城里的义军,百姓早就对无恶不作的满鞑子恨之入骨,如今,正是解气的时候。
人们把清兵尸体的头砍下,然后把尸体抛下城,纷纷高声大叫道:“满鞑子,这是你们的狗头,总有一日,让你们这些畜生都和这些死狗一样!”
人们用竹竿挑着人头,欢呼不已。
于此同时,城上也泼下鱼油,扔下火把,一时间只见城下烈焰腾空,大火吞没了鞑子兵的尸体。
多铎气的咬牙切齿,怒吼道:“******,给我攻城!攻不下济南都军法从事。”
一声令下,战鼓咚咚,清兵又如潮水一般的发起了猛攻!
封清平高声大叫道:“弟兄们,父老相亲们,鞑子兵凶残成性,破城之日,就是大家丧命之时,大家只有拼死一搏,才会有希望,驱除鞑虏,还我河山,杀呀!”
一时间义军高声大喊,边高喊着口号,边拼命的还击。
所有的百姓也都参了战,青年壮丁也纷纷捡起刀枪,老弱妇孺也纷纷帮忙运送砖瓦石块,一场气壮山河的保卫战就这样揭开了序幕。
自古以来,中国人从没有主动侵略过别的国家,但炎黄子孙却从不会向侵略者低头,当国家民族兴亡关头,中国人也从没有退缩和胆怯。
就如杨家将一样,青年壮丁战死,孤儿寡妇照样拼死杀敌,也绝不会屈服侵略者的淫威。
中国人爱好和平,但绝不是好欺负的,那些野心家和异族侵略者,要想征服炎黄子孙,必将要付出血的代价!
而满清要想不费力的征服中国人,势必也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为了保卫家乡,为了保家卫国,为了民族尊严,为了自己的亲人和朋友,炎黄子孙不得不又拿起刀枪跟凶残的侵略者血战到底!
即使剩下老弱妇孺,即使剩下一兵一卒,也没有人屈服和妥协!
只有那些毫无廉耻的民族败类才会做走狗和汉奸!
一场厮杀,一直杀到深夜,清兵也没有攻破城池,相反的又损失了一些人马。
完颜金重叫道:“师弟,暂且退兵吧,咱们损失惨重,还是等明日再战!”
多铎长叹一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收兵!”
清兵虽已经退下,但达寒熊却气的暴跳如雷,他手托着大铁棍,跳脚大骂道:“封清平,康有望,你们简直是缩头乌龟,有本事出来跟老子决一死战,龟缩在城里算什么英雄?”
封清平大笑道:“哈哈哈,我就是不跟你们出城决战,有本事你们就攻吧,老子等着你!”
达寒熊气的直哼哼,大骂道:“******,这小子太难对付了,咱们打又打不到他,只能强攻,攻又攻不进,真是气死我也!”
完颜金重微微一笑道:“四师弟,封清平这小子难对付,可是别处的守将却不一定都和他一样能沉得住气,咱们不如改攻别处,用激将法把他们激出来,到时候只要攻破一处,济南也就保不住了,咱们何苦跟他在这里死拼呢?”
多铎听了惨白的脸色有了笑容,他微微笑道:“不错不错,多亏了大师兄提醒,唉,我都被这小子气糊涂了,济南有四门,咱们何苦硬碰硬,师兄所言极是。”
完颜金重微笑道:“哼哼,咱们可以佯攻南门,或者假装攻打别的门,却把主力放在南门,叫他们猜不出咱们的目的,兵法云,虚则实之,虚虚实实兵不厌诈,然后,咱们每夜假意攻打,吵吵嚷嚷,让这些草寇片刻也不得安宁,咱们兵多,而他们兵少,咱们夜里可以休息,而他们却时刻提防着咱们攻城,如此不出几日,必然能把他们拖垮,哼哼,师弟,你说对吗?”
多铎笑道:“对,对,妙,妙极了!看来这玉面狐的外号应该师兄叫才对,哈哈哈,传令,今日大家都累了,就暂且退兵,明日再战!”
望着清兵退去,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但封清平的心里却依旧不安。
他望着不远处的清兵,沉思良久,半响才道:“传我命令给另外三门,无论清兵怎么骂阵,都只准坚守,不可出战,违令者斩!另外,无论鞑子兵在那个方向攻城,也都不要派兵援救,以防中计。”
李遇春问道:“封兄弟,你这是何意?若是鞑子兵只攻打一个门,难道别的人都袖手旁观?”
封清平叹道:“满鞑子狡猾的很,常言道,虚则实之实则虚,若是满鞑子假意主攻一个门,而别的门的兵马若是去支援,万一这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等我们兵马前去营救,而其中一个方位空虚,满鞑子要趁虚而入的话,那怎么办?所以说,无论满鞑子主攻那一个门,我们都不能随意支援。”
李遇春道:“万一,万一满鞑子攻破怎么办?”
封清平缓缓道:“我相信各位弟兄一定会尽全力守城,只要坚守不出,再加上城中百姓的帮忙,满鞑子要想破城没这么容易。”
康有望点头道:“不错,贤侄顾虑的是,如今咱们兵少,只要一有空虚之处,满鞑子势必会趁虚而入。”
封清平道:“华帮主,夏帮主手下人才济济,我放心的下,而齐大哥,鲁大哥又勇猛无敌,我对他们很有信心,不过,就是鲁大哥性子急躁,所以我才派齐大哥随同,只要鲁大哥不出战,坚守不出死守城池,绝对没有问题,所以,我才会传令下去,让所有人都坚守,无论满鞑子怎么骂阵,用什么诡计,我们就是不出战,哼哼,这就叫任其百般计,我只一策防,看满鞑子能耍什么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