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铎面含微笑慢慢的来到封清平面前,抱拳道:“封少侠,委屈你了,不知肯降否?”
十几个清兵推搡着封清平,一个个横眉立目纷纷喝道:“跪下,跪下!”
封清平立而不跪,剑眉一扬,傲然道:“哼,我封清平上不归天,下不跪地,更何况尔等鼠辈!要杀就杀,要剐就剐,吃肉你们就张狗嘴,皱皱眉头爷爷就不是中国人!想要我投降,瞎了你们的狗眼!”
千百个清兵无不气的咬牙切齿,一个个恨不得把他乱刀分尸也不解恨,但没有命令,这些人只是干生气。
多铎微微一笑道:“哎,不可对封少侠无礼,封少侠乃是我大清的贵宾。”
封清平冷冷的看了多铎一眼,一昂头,转过头不屑一顾。
多铎又抱拳微笑道:“封少侠,我多铎可是出于志诚,只要少侠肯不再于我大清为仇,即使不做我们大清之官,也不打紧,咱们可以做朋友嘛,封少侠,你说可好?”
封清平傲然道:“哼哼,我此生,恨不能杀尽你们这些畜生,要杀就杀,少废话。”
多铎叹了口气,又蹙起了眉头,达寒熊怒吼道:“******,你这臭小子,如今被擒,还逞什么威风?你以为我们不敢杀你?”
封清平轻蔑的看了他一眼,冷笑道:“败军之将,蠢货狗熊,你配跟我说话吗?滚到一边去!”
达寒熊羞得满面通红,怒道:“你……你!”
青翅抿嘴笑道:“小白脸,你还真横呀,啧啧啧,你这小白脸,我都爱上了你,瞧瞧,瞧瞧,你怎么长的呀?你若是大姑娘的话,恐怕十个陈圆圆也不如你,难怪我们七师妹东莪格格对你念念不忘呢,算了吧,只要你肯归降,说不定这额驸都是你的,到时候荣华富贵,美色兼得,何乐而不为呢?”
封清平冷冷一笑,连看都不看她,完颜金英也十分恼怒,娇喝道:“封清平,摆在你面前只有两条路,一就是归降,二就是把你碎尸万段,一条是荣华富贵路,一条是黄泉路,我看,你还是好好想清楚点。”
封清平厉声道:“我封清平是人,不是狗!你以为每一个中国人都和吴三桂洪承畴一般吗?告诉你,我是中国人,想叫我不和你们为仇,也很简单,那就是你们满狗都滚出我们国家的国土!”
完颜金英连连摇头,也长叹道:“唉,只可惜七妹的一片真心竟然给了白眼狼。”
满非铜笑道:“王爷,你看,他宁死不降,我看,就叫我们弟兄送他归西吧。”
多铎皱了皱眉,喝道:“搜搜他身上,有没有纪效新书。”
封清平仰天狂笑道:“纪效新书早在城破之日烧毁,你们想要得到纪效新书别做梦了,我即使是死,也不会把纪效新书给你们满鞑子!”
多铎长叹道:“唉,封兄弟,你这是何苦?算了吧,我再给你时间考虑考虑,来人,送封少侠去见史先生,好好的侍奉封少侠和史先生,万不可怠慢,谁若是对封少侠和史先生无礼,军法从事!”
完颜金重一扬手,连点封清平十几处大穴,清兵这才推着封清平而去,把封清平跟史可法关在了一起。
早有人递上了那口满洲至宝九龙宝剑,多铎轻抚着九龙剑微笑道:“九龙剑和金丝甲又回来了,我想,咱格格一定会很开心的。”
他挥了挥手,道:“满洲的勇士们,报仇雪恨的时候到了,屠城十日,一个不留!不过漂亮的女人嘛,大家可以先玩玩,玩够了再杀也不迟!”
可叹扬州百万生灵,就在这十日中几乎全城死绝,就连长江之水都染成了血红色,直杀的堆尸如山,血流成河,几千年的文明古城就这样被毁于一旦!
无数的生灵都在悲嚎,可半点也不见仙佛的半点影子!
城中到处是火光,大火吞没了整个扬州,满鞑子兵势要把扬州变成一片废墟!
也许,这人间惨剧太过惊人,就连苍天都动了怜悯之心,本来蒙蒙细雨,忽然之间瓢泼大雨滚滚而下,一连下了七八日,这才救下了这千年文明的古城!
否则,这一场大火,千年古城扬州恐怕已经不复存在!
但即使是这样,扬州古城依旧一片浪迹,大雨也依旧阻止不了清兵的屠城,百万人口的大城池,就在这短短十日之中,惨死在满鞑子屠刀下的人多达百万之多,活下来的寥寥无几……
据历史记载,清兵做的畜生事已经到了极点,即使是佛门弟子,出家的道姑尼姑清兵也不放过,佛教的逆来顺受,因果报应之说虽是愚弄了人们的心灵,但其劝善却也是好的。有的佛教徒试图想搭救一些人,结果连自己的生命也葬送。清兵惨无人道,用铁链子把妇孺拴在一起,杀人放火,简直无恶不作!满清鞑子兵所犯下的滔天大罪简直是罄竹难书,满清兵所屠杀的人口,恐怕中国几千年历史中死于战乱中的人口加起来也不及满清三十几年来屠杀的人多!
天,越发的阴霾,雨越下越大,这一场雨就好似百万生灵痛哭的眼泪,雨水汇集成小河,而河中的雨水却是红色的,尸体就这样泡在雨水中,整个扬州就好似满是血雨的地狱一样。
封清平就这样被押到一处空房子中,他早已对生无望,只希望速死,免受侮辱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更令他吃惊的是,这个房子中,居然还有一人,正是舅舅史可法,只见史可法身穿红袍,满身鲜血,狼狈不堪,正坐在地上双眼无神的望着外面的大雨在默默的出神。
房门一开,封清平被推了进来,封清平心中一酸,不由的叫道:“舅舅,舅舅……”
史可法正在出神,一见封清平被押了进来,不由的也道:“平儿,你……你怎么也被擒了?”
封清平泪水再也忍不住了,他哭着就把封清缨惨死的消息说了出来,史可法闻听心如刀绞一般的难受,长叹道:“唉,缨儿,缨儿,唉,平儿,你好糊涂呀,你为何前来送死?你死了,纪效新书怎么办?你死了,谁来照顾阿梅?傻孩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有留得有用的性命,以后才可以为国出力,你这样白白送死,盲目的牺牲,真是太傻了,太傻了。”
两个人均是伤心不已,就这样又被关押了三天三夜,而外面的雨半刻也没有停止,是越下越大。
忽然,门一开,有十几个清兵押着史可法和封清平推推拥拥的冒着风雨来到一处住所。
刚刚来到门外,多铎满脸含笑的迎了出来,多铎装出十分恭敬的样子微笑道:“史先生,我曾连写五封书信给先生,先生却付之一炬,您也太固执了,今日,先生已经为大明尽忠了,我想请先生助我收服江南各地,还请先生莫要推辞。”
史可法将凌乱的发髻一甩,正色道:“我史可法虽然才疏学浅,但我是大明子民,怎能卖国求荣,做千古的罪人?头可断,但志不可屈,不必多说,杀了我吧。”
多铎皱了皱眉,使了个眼色,就见多铎身旁几个叛将纷纷上前前来劝解史可法。
这几个叛将里有许定国,李遇春,李成栋,还有洪承畴,听闻捉到了史可法,洪承畴特意从河南赶来解劝。
许定国微笑道:“史大人,定国久慕大人忠义,其实,常言说的好,大将保明主,俊鸟蹬高枝,如今大明已经亡国,大人再要固执,岂不是不识时务吗?”
史可法一看是许定国解劝,不由的气的须发皆张,怒喝道:“我呸,中原大事皆毁于你手,你这狗汉奸,你还配谈什么忠义?给我滚一边去!”
许定国羞得满面通红,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洪承畴躬身一揖,微笑道:“史督师,还认得老朽否?”
史可法那里能不认识洪承畴,但却冷冷一笑道:“哼哼,我大明子民,一概不识得卑躬屈膝之不肖子孙!”
洪承畴老脸也很不自然,但勉强笑道:“史大人,此言差异,做人呢,要识时务,许将军说的对,如今天命当属大清,我们如此就好似楚之韩信弃楚归汉,商之子牙弃商归周,乃是识时务,知天明,史大人乃是当今俊杰,为何这般不识天命?”
史可法轻蔑的看了他一眼,微笑道:“你是何人?”
洪承畴撵髯微笑道:“老朽乃是洪承畴也,想到年咱们还见过面的,这次,老朽听闻先生被拿,这才前来搭救先生。”
史可法又问道:“洪承畴?那一个洪承畴?”
李遇春接话道:“这位先生就是当年大明大将军洪承畴,史大人怎能不识呢?您老看看,洪先生自从投靠大清,大清从没有半点亏待我等,我看,先生还是识时务才对。”
史可法仰天大笑,忽然笑声一止,怒喝道:“何方鼠辈竟敢冒充我大明忠臣名将,谁人不知,那个不晓,洪承畴洪大将军在几年前跟满鞑子一战中,战死在沙场,崇祯帝还亲自祭奠,号召全国子民都要学习洪大将军的忠义之举,你这满狗,你是何人?竟敢冒充我大明英雄?洪大将军若是在世,岂不愧死,羞死?满狗,滚到一边。”
封清平冷笑道:“舅舅说的对,你看看眼前这条走狗,剃了头,留着狗尾巴,居然还恬不知耻的冒充我国之忠臣大将,简直不知羞耻,恐怕你连祖宗都忘记了吧,你死后,怎么有脸去见你祖宗?”
洪承畴骚的脸都紫了,史可法每一句话就好似一把刀子一般在搜刮着他的良心。
他长叹一声,低下了头,一步步后退,恨不得找个地缝都要钻了进去。
李成栋看到史可法义正言辞的怒斥这些劝降者,吓得他连话也不敢说,他早就心愧,急忙低着头早已退在了一旁。
多铎气的拍案大怒,喝道:“史可法,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你若是再不投降,我可就不客气了!”
史可法冷笑道:“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我朝民族英雄于谦于阁老也曾有一首诗道:粉身碎骨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我史可法宁愿玉碎,不为瓦全,绝不投降做走狗汉奸,做那千古罪人,多铎,你就杀了我吧,废话少说,我史可法誓死不降!”
多铎手按桌案,气的浑身颤抖,铁青着脸半响不语!
李遇春满脸讪笑来到封清平的面前道:“清平贤弟,我看,还是你劝劝你舅舅吧,你怎忍心史大人就这样惨死?常言道,好死还不如赖活着呀,只要史大人一点头,荣华富贵,功名利禄,要什么有什么,何必非要死不可呢?做人何必这么傻呢?清平,你……”
他话没说完,封清平呸的一声,一口浓痰吐在了他的脸上,紧接着腿一抬,一脚踢出,把李遇春踢的跟狗一样的趴在了地上!
封清平虽然全身被点中各大要穴,但他还要走路,故此,他腿上并没被点穴,虽然他被点穴,不能运用内功,出腿无力,伤不到李遇春,但这一脚把李遇春踢倒在地,也够难堪的了。
封清平大骂道:“李遇春,你他妈算什么东西,为了功名利禄,荣华富贵,你就可以投降做狗?你看看你自己,剃了头,留了狗尾巴辫子,弄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奴才样,你难道不觉的羞耻?你这狗杂种,总有一天,我要亲手拿下你的狗头,为死去的弟兄报仇雪恨!”
李遇春气的浑身哆嗦,脸色铁青,怒喝道:“你!你到了今日还敢猖狂?我,我杀了你!”
他扯出宝剑,这就要动手,其实,他也不过是摆摆样子罢了,他虽然是狗,但狗有时候也要脸面。
多铎脸色微沉,沉声道:“不准对封少侠无礼,还不跟封少侠道歉?”
李遇春心中这个气,暗道:“******,多铎你什么玩意,我他妈也太贱了,被人吐了一口痰,踢了一脚,还被人臭骂了一顿,我还给他道歉,这真是岂有此理!”
但他城府极深,虽然心中不悦,但表面上却依旧,急忙嘻嘻一笑道:“清平贤弟,大哥我刚刚多有得罪,还请见谅见谅。”
封清平轻蔑的看了他一眼,狠狠的在地上啐了一口,骂道:“狗奴才。”
多铎长叹道:“史先生,您当真不肯改变主意?”
史可法冷冷一笑,将头一转道:“史可法绝不做狗!”
多铎脸色越来越阴霾,看到史可法心如磐石,知道史可法是绝不会投降的,只好缓缓道:“好,既然史先生是忠臣,那好吧,我就杀了你,成全了你忠义之名!来人!”
他刚想叫清兵把史可法推出去斩首,忽听史可法道:“且慢!”
多铎还以为史可法改变了主意,赶忙一挥手止住了清兵,连忙起身离座,简直有点欣喜若狂,他急忙道:“史先生改变主意,这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史可法冷笑一声道:“我没有改变主意,而是我有话说,我临死之前有事请求你。”
多铎满是欣喜的脸立刻又沉了下来,缓缓道:“你有什么话说?”
史可法缓缓道:“于扬州共存亡乃是我史可法的志愿,你把我碎尸万段,我也心甘情愿,可是,扬州百姓是无辜的,希望你不要伤害百姓!”
他话说完,将头一甩,大踏步淋着大雨往外面走去。
封清平心如刀割,大叫道:“舅舅,平儿不送你了!”
史可法仰天大笑,高声道:“平儿,我先走一步,咱们黄泉路上做伴也不寂寞!”
他大笑着消失在雨中,阴霾的天空,一道厉闪划破了天空,紧接着一声霹雳雷鸣,史可法就永远的消失在雨中……
一位了不起的民族英雄就这样惨死于满鞑子的屠刀下!
也许,史可法并没有什么经天纬地之才,所做的贡献极其的微小,可是,他宁死不屈,大义凛然的爱国精神,却永远值得炎黄子孙学习,他死之后,他的精神却没有死,全国百姓都被史可法爱国精神打动,继续打着史可法的旗号,依旧在跟满鞑子做斗争!
封清平眼看着史可法惨死于刀下,却没有痛哭,他已经没有了眼泪,而且他觉得史可法为国而死,死的其所!比之那些贪生怕死的走狗汉奸简直好一万倍,他认为,只有为国尽忠,才是史可法应该走的路,结果,史可法果然没有令他失望,所以,他十分敬慕史可法这股宁死不屈的精神。
封清平仰天大笑,笑声伴杂着电闪雷鸣之声也响彻天地!
多铎半响无语,时间就这样沉默了片刻,多铎这才微笑道:“封少侠,史先生我很敬慕,只是,他不识时务,我只好成全了他,而你呢,本不是朝廷中人,我多铎答应你,只要封少侠你肯不再于我大清为仇做对,献出纪效新书,我多铎立刻就可以放了你,你看如何?”
封清平哈哈大笑,道:“多铎,你死了这条心吧,纪效新书已经烧毁,所有的内容都在我心中,天下再也没有人知道纪效新书的内容了,可是,我宁愿粉身碎骨,也不会把纪效新书交给你们满鞑子,我宁愿让纪效新书从此在人间消失,你们也休想得到!”
多铎苦笑,他深知封清平性情刚烈,所说的都是真的,他也清楚,这世上唯一能默写纪效新书的人就只有封清平一人而已,这也就是他之所以对封清平以礼相待的原因了。
多铎长叹了口气道:“封老弟,其实呢,这纪效新书我们得不得到根本无关紧要,你想想看,我大清已经横扫天下,坐镇中原,即使没有纪效新书,也是夺得天下,岂能在乎区区一本兵书呢?戚继光的兵书以及练兵之法虽然奇妙无比,但是,他再厉害,还能比的上孙子兵法不成?所以说,纪效新书我们大清有之也可,无之也行,对我大清来说,毫无作用。”
封清平心里点头,心道:“他说的果是不假,区区一本兵书,又怎能改变天下命运?”
封清平虽然知道多铎话有道理,但冷笑道:“我知道,而且我死之后,即使这本兵书再奇妙,也将失传,对你们满鞑子更没有什么危害了,所以,你废话也就少说,把我凌迟处死,五马分尸也就是了,我封清平若是怕死贪生,就不是中国人,皱皱眉头,就不是英雄好汉,来吧,我等着你!”
多铎苦笑,亲自搬过一把椅子,让封清平坐下,微笑道:“封老弟,你既然知道,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你是个聪明人,不要太过固执了。我多铎敬重人才,我大清更是重视人才,你是个人才,又是忠义之士,所以,纪效新书还是其次,我们之所以想得到纪效新书,无非是想这本奇书流传于后世而已,这本奇书乃是戚继光将军的心血之作,戚继光将军乃是我们大清最仰慕的英雄,所以,我们只是不想纪效新书就此失传,纪效新书若是失传后世,那是天下一件憾事,所以,我们才想得到纪效新书为的就是令纪效新书可以万古流芳,不辜负戚将军的一番心血。我们不如就做个朋友,又何苦刀剑相向?我若是想杀你,早就杀了你,又何必等到现在?不瞒你说,东莪格格三番五次下旨,叫不许伤害你,而且那丫头的一片心,我想你也该明白,还有,我们之间本没什么仇恨,你也不是朝廷中人,何必这么固执,这天下事与你何干?再说了,你义父的死非是我们之意愿,那只是个意外而已,还有你缨妹的死,那也是个意外,而且你也帮你妹妹报了仇了,咱们的仇恨也该结束了,我看,封老弟你还是把纪效新书写出来,让我也了却这个心愿,咱们以后就做个朋友,这该多好?我多铎以人格向你保证,只要封老弟以后不再于我大清为仇作对,只要封老弟献出纪效新书,我们大清绝不会伤害你半分,你以前杀的人,不管杀了谁,都没有关系,绝不会再找你寻仇,你看如何?”
多铎这条件提的可以说相当诱人,他先指出纪效新书大清有没有根本就无足轻重,又说出纪效新书的价值,然后拿东莪格格对封清平的心意做诱惑,最后又指出封清平乃是平民百姓,这天下事本于他无关,又愿意化解一切仇恨,这可以说对一个将要死之人是莫大的诱惑。
但就见封清平冷冷一笑道:“哼哼,多铎,你少来这一套,我知道,纪效新书有也行,没有也可,即使失传于后世也没什么遗憾的,更何况你们满鞑子进关后,失传的何止是一部兵书?还有,我封清平虽是普通百姓,但并不是贪慕荣华之人,不要说东莪,即使是天下所有的美人都给了我,我也不会为了个女人而做狗,我不是洪承畴,吴三桂这两只没骨气的狗,为了女人就可以出卖国家和民族。还有,我缨妹的仇虽然已经报了,我义父的仇没报,你说什么?天下事于我没有关系?你简直放狗屁,我是中国人,我是汉人,我是炎黄子孙,眼看着自己的家乡和国家被你们满鞑子欺凌,我怎能无动于衷?这怎么跟我没关系?你们满鞑子屠杀的黎民百姓,都是我的兄弟姐妹,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是,那都是我的同胞,都是我的父老乡亲,你杀他们,就等于杀的我亲人,你们满鞑子无恶不作,屠杀了多少人?奸污了多少良家妇女?就连尼姑,道姑等出家人你们也不放过,试问,如此深仇大恨,我怎能不报?多铎,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宁愿叫纪效新书从此失传,也绝不会给你们,我宁愿粉身碎骨也绝不会做狗汉奸!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势必抗清到底,跟你们这些满狗势不两立!总有一天,我要亲手砍下你们的狗头,然后杀上北京,割掉多尔衮和顺治那小杂种的脑袋,总有一天我要割掉你们满鞑子的狗尾巴辫子!割掉顺治的狗尾巴,多尔衮的狗尾巴,拎着你们的狗尾巴辫子,把你们的狗头高挂于高杆之上……”
多铎原本满是微笑的脸,听到此变的惨白,他铁青着脸,气的一拍桌案,霍然站起,怒喝道:“你!你……”
他原本以为晓之以义,动之以情,一定会说服封清平,结果被对方辱骂一番,脸面简直都挂不住了,但又不敢杀了封清平,只能暗气暗憋。
封清平不但不生气,更不见半点惧色,反而走上几步,傲然道:“我怎么了?爷爷骂的就是你这杂种,你看看你们满狗,好好的人剃什么头?脑袋后就留一撮小毛,还梳个小辫子,你以为很好看吗?简直就跟狗崽子一般,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算什么玩意!我告诉你,爷爷就是看你们这剃头的奴才样不顺眼,爷爷就是看你们这狗尾巴不顺眼,你最好现在就把我杀了,否则,有朝一日,我定要割掉你们的狗尾巴!”
满非金怪叫道:“气死我了,王爷,跟这狂妄的小贼有什么好说的,不如把他万剐凌迟,剥皮点了天灯也就是了,什么纪效新书,有那本书咱们也活着,没那本书咱们也打下了天下,那本书是能顶吃呀还是能顶喝。”
满非银也怪叫道:“这小子不知好歹,杀了他为我们死去的满洲勇士们报仇雪恨!”
封清平大笑道:“你们这三个侏儒,你看看你们那狗德行,就是我亲手杀了你们的兄弟,要报仇来呀,老子就等着你,来,杀呀,杀呀,狗奴才!”
他大踏步的一直走向这三个侏儒,倒把这三个侏儒给弄得连连后退。
满非铜拽出匕首,怒喝道:“我,我,我杀了你!”
封清平冷冷一笑,傲然道:“不必你们这些狗动手,我死在你们这些杂种的手中,等于脏了我名声,我自己就可以自断经脉而亡!”
这一席话,惊得多铎冷汗直冒,他知道,虽然封清平被点中了穴道,但是以他的功夫自断经脉而亡,没有人能阻止的了,这也就是他之所以不敢羞辱封青平的原因了,他怕逼得太急,封清平一怒之下,自断心脉而亡,那他所有的努力都付之东流了。
多铎急忙叫道:“慢,慢!封,封老弟,我手下人不懂事,你何苦自尽呢,你还是考虑考虑吧。”
封清平那里真的想自尽,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就这么死去,他还想活着逃出去,继续跟满鞑子做战,所以,他不到万不得已不想就这样死去。
但若是敌人羞辱他,他若是生不如死的话,万不得已,他只能自断经脉而亡,以免受辱受折磨了。
封清平冷笑道:“考虑什么,我不会屈服,更不会投降,多铎,你手下的狗好好的管管,若要再惹我发怒,哼哼,我大不了一死,也绝不会受辱!”
多铎连忙点头,满脸堆笑道:“是,是,封老弟莫要生气,我相信你只是一时糊涂,好好再考虑几天吧,你们几个,还不快向封少侠赔礼道歉?”
满氏弟兄心里这个气,心道:“这小子被擒,还他妈耀武扬威的,骂了我们,我们倒还向他赔礼道歉?这他妈真是气死人也。”
满非金气的浑身直抖,满非银气的一把把自己的马甲给扯碎,满非铜气呼呼的一言不发。
封清平却朗声大笑道:“算了,算了,我堂堂的一个人,怎能跟三只矮脚狗一般见识呢?”
多铎苦笑着,长叹一声道:“来人,把封少侠请下去,好生款待,万不可无礼,知道吗?”
多铎点头哈腰的道:“封少侠请,我看,封少侠太过劳累,还是请多休息几日咱们再叙谈吧。”
封清平放声大笑,大笑着离开了大殿,消失在雨中。
封清平刚走,满氏弟兄再也受不了了,满非金大叫道:“王爷,就这样放了这小子?这小子他妈也太猖狂了!”
达寒熊早已气的发了狂,若不是多铎早有命令,他真想一把揪住封清平的脑袋,把封清平的脑袋揪下来也不解恨。
达寒熊也怒道:“就是,这小子简直目中无人,咱们以礼相待于他,师弟你亲自跟他说好话,以诚相待,可是他,简直太过无礼!这种人留着他做什么,不如把他碎尸万段就算完了。”
完颜金重也道:“不错,封清平这小子是铁了心的跟咱们为仇,若不早除,势必是心腹大患!”
多铎苦笑半天,长叹道:“唉,我那里能不生气,我也想亲手把他万剐凌迟,可是,我却不能杀他。”
李遇春暗道:“封清平心中恨极了我,若是活着,以后再要逃出去,恐怕第一个就会取我的人头,我该劝说多铎杀了他,以免后患无穷。”
李遇春微笑道:“王爷,奴才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多铎道:“遇春,你聪明机智,有什么就说吧。”
李遇春一抱拳,道:“是,奴才觉得,封清平留不得,常言道,久则生变,若是封清平被人救走,王爷该知道,封清平功夫极高,悟性也极高,恐怕普天之下能制服他的人寥寥无几,而此人我深知其脾气秉性,此人性格刚烈,宁死不屈,想当年,据奴才查知,当年,他仅有七岁,当时他死了父母,无依无靠,就快要死的时候,封庭轩想要收他为徒,可是他非但不恳求别人救命,竟然丝毫也不怕死,王爷试想,他年仅七岁就如此有骨气,他又怎能投降呢?王爷只是白费心机,若是封清平被别人再救走了,那更是对我大清十分不利,再说了,得知纪效新书内容的就只有封清平和封清缨兄妹,而如今,封清缨已经死了,只有封清平知道纪效新书的内容,所以,若是杀了他,这世上就没有人知道纪效新书了,咱们没有这本书照样能得到天下,又何必为了本书而留下后患,王爷你说对吗?”
所有人纷纷点头称赞,多铎听了却皱眉道:“遇春说的有理,只是,封清平依旧杀不得,不到万不得已杀不得,戚继光的兵书,乃是世上的至宝,我哥哥摄政王一辈子的心愿就是想亲眼目睹一下这本奇书,而我师傅满洲武圣人也想亲眼目睹纪效新书中的武功,并且一再叮嘱,一定要得到纪效新书,这是他们的愿望。还有,封清平是纪效新书唯一的传人,若是他死了,这本书就成了千古之谜了,我哥哥和我师傅将会抱憾终生,还有一点各位也许不知道,封清平的姐姐就是当今天下四大美人之一的董小婉,大家知道,陈圆圆乃是吴三桂的小妾,至于其他的两位,死的死,嫁人的嫁人,论美貌,论才华,也不及董小婉和陈圆圆万分之一。陈圆圆归了吴三桂,摄政王以大局考虑,绝不会再碰陈圆圆,而董小婉也是美的很,更是摄政王的心愿,我哥哥曾有三个心愿,一就是入主中原,二就是得到纪效新书,因为他最敬仰的就是戚继光将军,三就是得到天下美人中最有才华的董小婉,那董小婉是封清平的亲姐姐,若是董小婉知道咱们害死了封清平,大家觉得她会怎样?到时候,董小婉自尽而亡,谁又能负担的起这责任?我哥哥一再叮嘱,而且封清平本人也英俊不凡是个人才,咱们格格也早就动了心,不管是为私还是为公,封清平咱们绝不能杀,一定要想方设法骗出纪效新书,一定要保住他性命 ,这样才能得到纪效新书和董小婉,否则,一切都付之东流,咱们什么也得不到,再说,封清平在咱们的掌握之中,他又怎能跑了呢?各位乃是我多铎的心腹,我把这最机密的事只能坦言相告了,各位,现在明白了我为什么如此生气也不杀封清平了吧?”
众人连连点头,这才明白原来封清平是如此的重要,这才明白,多铎被羞辱成这样也不敢羞辱封清平的原因了。
洪承畴赶忙拍马屁,微笑道:“等打下南京,老奴愿意亲率一支人马去打苏州,活擒董小婉献给王爷。”
多铎满意的点了点头,微笑道:“此事非老将军不可。”
完颜金重叹了口气道:“只是封清平性情太过刚烈,劝降简直太难了。”
满非铜阴恻恻的一笑道:“我看,咱们先关这小子几天,再饿他几天,叫这小子受点罪,说不定他就屈服了。”
多铎点点头道:“但愿如此,就依你说的办,咱们先叫他吃点苦头,等过个几天再来问问他,传我命令,从今日开始,不给封清平饭吃,只给他水喝,不过,不可羞辱他,免得他想不开自断经脉而亡。”
他命令传出,但心里却依旧不踏实,他也不知道这计策能不能成功,但他已经没有什么良谋,只好这样先试试了。
不过,屠杀依旧在继续着,大雨虽然救灭了这场毁灭性的大火,保住了千年古城扬州,但却救不了这里的无辜百姓,百万生灵。
可叹,史可法临死之际,依旧心中挂念着百姓的安危,临死还为百姓求情,但可惜,满鞑子毫不动心,依旧扬起了血淋淋的屠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