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衮简直气坏了,他恨多铎比恨封清平还要厉害,封清平毕竟是他的仇人,来刺杀他是在情理之中,而多铎却是他至亲的骨肉弟兄,是同一个亲娘生的弟兄,多尔衮是努尔哈赤的第十四子,而多铎是努尔哈赤的第十五子,努尔哈赤共有十六个儿子,只有多尔衮,多铎,阿济格是亲兄弟三人,母亲同是乌拉那拉氏,所以,自从多尔衮掌管了大权,他当然会派自己的亲兄弟掌领兵马了,而他自己的亲兄弟在关键时居然出卖了他,要至他于死地,他那里能不气愤?那里能不伤心?又那里能不报复?
多铎也万没想到,自己的哥哥居然侥幸没死,多尔衮不死,可就是他的死期了!
果不其然,多尔衮拿住了多铎,最后把多铎处死,由于顾念着手足之情,总算没有赶尽杀绝,总算留下了多铎儿子的一条命,豫亲王多铎,就这样死于顺治六年。
东莪望着地上满地的尸首,她敬佩齐英,鲁豪的够朋友,也知道这二人是心上人的好朋友,她命人找了副棺材,就这样把齐英,鲁豪葬在了一起。
她受的伤也不轻,但伤再重,也没有她心上的伤重,自己的心上人跟自己的亲生父亲生死相拼,那怕她百般妥协,百般哀求,封清平也毫不动摇,这笔血海深仇怎么也化解不了,她简直伤透了心。
但她也知道,封清平所做的一切根本无可厚非,错就错在自己的族类乱杀无辜,杀了封清平所有的亲人,朋友,父老乡亲,同胞姐妹,试问,如此血海深仇,如此民族血恨,一个有良知的人又怎能不报?
所以,她并不恨封清平,尤其是封清平在最后关头依旧对她留了情,可见心中也是有她的,虽然他嘴上不承认她是朋友,可是心里却依旧把她当作了朋友。
她知道要化解这仇恨,根本是不可能了,她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向天祈祷,祈祷这一身傲气和骨气的少年英雄能够平安无事,平平安安的过一生。
封清平受的伤不轻,他飞进林中,急忙掏出傅青主留给他的灵丹妙药吃了下去,这才坚持着走了下去。
他穿林越山,竟走一些崎岖茂密的山路山林,终于安全的离开了险地。
他欲哭无泪,只是觉得伤心欲绝,这一次行动,义军精密的计划,用尽了所有的力量,居然功亏一篑,他简直都没脸再去见这些武林中人,简直没脸再去见这些弟兄!
他们这么相信他,为了让他一击成功,各位弟兄,武林人士,拼了命的拖住了清兵大批主力,而他,居然失手了,他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没用!为什么这么无能!
可是这也难怪他,他已经尽了全力,他已经做得很不错了,他没有被美色所动,没有被任何事所动,为了刺杀多尔衮,他已经铁了心了。
可是,他杀了阻拦的清兵好几百,已经废了点时间,而他又被东莪拖延了一下,对方及时的又来了绝顶高手,一切的一切都出乎他的意料,他又不是神,又能怎么办?
就连神有时候都无法控制一切,更何况他这个凡人了。
那东莪轻功极佳,那里是一两招就拿下的?
他已经尽了全力,他不杀东莪也只是不想乱杀无辜,只是碍于以往的情面,他即使一剑杀了东莪,再去杀多尔衮,恐怕也杀不了多尔衮,所以,这许许多多的事并不怪他。
虽然这件事他已经尽了全力,可是功亏一篑,他辜负了大家的信任,没有完成自己的使命,他已经无法再原谅自己。
就连他的爱马最后为了他都死于非命,都为国捐躯,而他却逃命!
尤其是令他伤心欲绝的是齐英,鲁豪二人为了他救他,竟然不顾一切的用自己的生命挡住了满清第一高手,用自己的生命救了他!而他,却只能选择逃命!
他真想战死在当场也就罢了,但若是他死,这笔血海深仇又该怎么报?那齐英鲁豪的死岂不是白白的死了?
所以,他只能选择逃命,只有留的有用的生命,才能报这血海深仇!
他不知道其他的弟兄怎样了,他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救自己。
他其实不知道,他受了重伤,其他的义军弟兄,其他的武林高手却也是死的死伤的伤,仅仅只有几个高手残留了性命而已。
谢迁几乎全军覆没,仅带着残余的几十个弟兄逃掉,逃掉之后,谢迁依旧置身于反清,最后兵败人亡,为抗清大业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回族的义军已经全军覆没,均战死于当场,但回族百姓依旧不屈不挠,最后远离中原,依旧在新疆等地奋力抗清几十年之久。
至于这些武林高手,也都死的几乎干干净净,洪门会的弟兄损失惨重,华震藩,江双龙战死于当场!这二人侥幸在太湖中逃出,却战死于此地,华山派的掌门人程继也被辽东三魔所杀,螳螂门的掌门人王朗重伤,时隔不久不治身亡。白鹤门掌门人白振被六大御前侍卫所杀,只剩下至善,蔡九仪,殷洪盛带着几十个人狼狈逃得性命。至善侥幸逃脱后,投到南少林寺,依旧置身于反清,他的门人在康熙年间依旧进行反清活动,像洪熙官,方世玉,童千斤等等,都是被满清通缉的要犯,也都是一批爱国的英雄豪侠,蔡九仪日后创建南拳,毕生都进行着反清活动,殷洪盛重振洪门会,日后洪拳大兴,名扬天下,这也都是殷洪盛的功绩。
这一次刺杀多尔衮虽然失败,可是也令满清朝廷大为震惊,多尔衮受伤颇重,一直养了将近两年,最后却依旧死去。
而且这次虽然没杀了多尔衮,但却间接杀了多铎,也算是除了一害,多尔衮侥幸逃掉性命之后,亲手处死了自己的兄弟多铎。
封清平翻身越岭,他不想再去见各位武林人士,他觉得已经没有脸再去见他们。
但他的伤太重太重,这么重的内伤,恐怕要修养个一年半载才能痊愈,他决定赶往太湖,一面养伤,一面见一见自己的妻子以及几个月大小的儿子。
就这样,他抄小路赶到了太湖水域,这些日子以来,他运用内功调养,内伤已经好的多了。
马上就要见到自己的妻子,马上就要见到自己的儿子了,他千疮百孔的心总算又有了寄托。
一个人有温柔美丽的妻子,又有了后代,谁愿意去拼命?
他也不想去拼命,他也不想离开自己的爱人,可是,他却没有选择,他也只能抛妻弃子去玩命,完成他做人的使命!
人生本来就是没有选择的,本就是无可奈何的,谁又有什么办法?
他跌跌撞撞,脸色苍白,刚想找一找藏起来的那个竹筏,却听见林中一阵淫笑声,一阵惨叫声,以及一阵阵悲哭声!
这哭声是这么的令他熟悉,这哭声不是自己心爱的妻子又是何人!
他血脉贲张,他知道一定又出事了!
他也不顾身上有伤了,急忙飞身就往密林中赶来,只见林中倒下了十几个清兵的尸体,鲜血满地,一片片狼藉。
他循声而至,眼前的一幕几乎令他当场昏死过去!
原来,这声音的确是他的红颜知己夏碧莲发出来的声音!
只见一百多个清兵围拢在夏碧莲身边,夏碧莲已经浑身是血,赤裸裸的,身上衣服早已被扯碎,只见夏碧莲双目呆滞,死死的抱住一个浑身是血的婴儿,任凭清兵怎么羞辱,依旧死死的抱住这个婴儿不放!
早有几个清兵正在奸污夏碧莲,而旁边笑眯眯看热闹的带头清兵的头子不是别人正是完颜金重!
一个男人眼瞅着自己的妻子被几百个清兵奸污,试问这是一种什么心情?试问谁又能受得了?
一个男人眼见自己的孩子浑身是血不知死活,谁又能受得了?
封清平只觉得头脑嗡的一声,哇的一口鲜血又吐了出来!
他拔出九龙剑怒吼一声,就杀了上去!
他这一声怒吼,犹如晴天打了个霹雳一般,完颜金重正在高兴,忽见封清平跟疯了似的杀了出来,他吓得也脸色惨变,他早就对封清平心有忌惮,如今又见封清平血灌瞳人,如疯了似的,他更是不敢伸手,连忙一个飞跃,跳进了林中逃之夭夭!
远远的完颜金重阴测测的道:“封清平,你杀了我妹妹,哼哼,我叫你心上人也不得好死,我叫你儿子也不得好死,哈哈哈哈……”
封清平顾不得追完颜金重了,目前救心上人要紧,完颜金重这一走,可苦了这一百多清兵,封清平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这些清兵的身上了!
只是一眨眼间,封清平九龙剑犹如狂风骤雨一般,更犹如砍瓜切菜一般,只杀的这些清兵人头乱滚,残肢乱飞!
几十个清兵一看不好,急忙也钻入了林中逃之夭夭!
封清平痛哭着抱住了浑身是血的夏碧莲,大叫道:“莲妹,莲妹!”
夏碧莲已经奄奄一息,迷迷糊糊中听到心上人呼唤,她睁开无神的眼就看到了封清平,夏碧莲惨笑一声,缓缓道:“封哥哥,阿莲能在死之前见你最后一面,就是死我也瞑目了。”
封清平哭道:“你不会有事的,你不会有事的。”
他颤抖着手掏出药来给夏碧莲塞了进去,又撕了衣服给她包扎了一下伤口,吃了药,夏碧莲又精神了许多。
夏碧莲惨笑一声,摇了摇头道:“封哥哥,不用了,我要害中剑,已经活不成了,阿莲对不起你,没有保护好莫忘,宝宝发高烧,阿莲没有办法,只好去镇子上找医生,可被清兵发现,阿莲抱着宝宝逃命,阿莲知道行踪败露,只好带着宝宝打算离开太湖,可,可遇到了完颜金重……”
原来,自从封清平走后,夏碧莲一直没有离开太湖,她知道,她也是清兵通缉的对象,而且她跟封清平关系非同一般,出去肯定有危险,所以她一直都没有出太湖。
可是,孩子突然得了重病,她想尽了一切办法,孩子也不见好转,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抱着孩子到镇子上求医,可是半路上遇到了清兵,清兵见她美貌要奸污她,她杀死了几个清兵,但被几个清兵逃掉,她就知道坏了大事,暴漏了行踪,她逃进太湖中越想越觉得不安全,这才收拾好行囊,抱着孩子,拿好纪效新书准备离开太湖,她刚出了太湖就遇到了埋伏,完颜金重本想去搜太湖,但又怕打草惊蛇,若要调大批军队,再惊动了她,于是,只是带着几百个清兵连夜埋伏在西周,夏碧莲一看太湖周围没有埋伏,这才钻入了林中,想离开这龙潭虎穴,可是却被完颜金重抓到。夏碧莲那里能是完颜金重的对手,被完颜金重刺伤,完颜金重一把夺过孩子,一看这婴儿也就是几个月大,而且是个男孩,他知道,这一定是封清平的孽种,为了斩草除根,这才把孩子活活的摔死!夏碧莲痛断肝肠,跟疯了似的紧紧的抱着婴儿,完颜金重深恨封清平杀了完颜金英,于是叫几百个清兵轮奸死夏碧莲,夏碧莲只是紧紧的抱着婴儿,痛哭,挣扎,她要害中剑,流血过多,也不管不顾,正在这时,封清平恰巧赶到了太湖,可是他来的也太迟了些。
封清平满脸泪痕,摇摇头道:“你没有错,你没有错,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连累了你。”
保护妻子这本是他一个做丈夫的责任,可是他却没有在她们身边尽到做父亲和做丈夫的责任,为了抗清,他抛妻弃子,错的也许是他,这本就是他的责任,他又怎能怪她?
孩子发高烧,她一个女人束手无策,那里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骨肉受尽折磨而死?
她不顾危险,抱着孩子求医,她又有什么错?
夏碧莲哭道:“我对不起你,莫忘被完颜金重这狗贼活活的摔死了,阿莲救不了莫忘,也保不住自己的身子,封哥哥,我对不起你,我不配做你的女人。”
封清平的心都要碎了,他哭道:“不,你永远是我的好妻子,只要你没事就好,只要你没事就好,咱们以后还可以再生,咱们还会生很多很多孩子,只要你没事就好……”
夏碧莲一只手抱着封清平的脖颈,一只手抱着孩子,喘了半天气,道:“封哥哥,我……我死了后,你,你就娶了梅妹妹和萌妹妹吧,她们都是真心对你……你好,阿莲,能……能跟你做了快两年……的夫妻,这……这一辈子已经死而无……憾了,封哥哥,我,我再也,再也不能帮你了……我……”
封清平紧紧的抱住夏碧莲痛哭道:“莲妹,你不会有事的,我谁也不娶,只有你是我的妻子,你是我最爱的人,你是我封清平最爱的女人。”
夏碧莲深情的望着封清平,缓缓道:“封哥哥……你,你真的,真的喜欢我?”
封清平使劲的点了点头,柔声道:“傻瓜,我最爱的人就是你,你是我最爱的女人,我这一生能有你这么个红颜知己,我死而无憾了,你不会有事的,以后,我们的日子还长呢,封哥哥答应你,放弃一切,陪你去国外,咱们什么也不管了,咱们快快活活的去过日子,你说好吗?”
夏碧莲微微一笑,用尽最后力气道:“我,我很开心,我死了后……你……你不必为我报仇……封哥哥,这大仇不是……不是这么好报的,我只求你……只求你平安……去……去跟阿梅一起……一起走吧……封哥哥……纪效新书就在包袱内……你,你保重,咱们来世再见……”
她话还没说完,早已面含微笑死去,能在死之前,死在心上人的怀抱,她已经很知足了,这一辈子能做他的妻子,她已经很知足了,她已经死而无憾。
封清平望着心爱的女人就这样撒手人寰,看着被满鞑子摔得血肉模糊的儿子,他痛哭失声,渐渐的他没有了眼泪,柔声道:“莲妹,莫忘,你们放心去吧,我一定会替你们报仇的,一定会替你们报仇的!”
虽然夏碧莲不希望他再去报仇,可是,这杀妻杀子的大仇,他又怎能不报?
他恨不得把仇人碎尸万段,也难解心头之恨!
他抱起夏碧莲的尸首,找到了木筏,一直往太湖而去。
他给夏碧莲穿好了衣衫,给她擦净了身子,就这样亲手挖了个坑,亲手埋葬了最心爱的女人,亲手埋葬了自己的儿子!
他已经哭没了眼泪,太多太多的惨变,他见的太多太多,他早已心碎,泪水早已哭干。
他伤心欲绝,但却已经哭不出来了,自己的红颜知己,一直以来无欲无求在默默的支持他,一心一意的爱着他,乃至于不顾名分,只求能为他生儿育女,为了他,她已经没了父亲,没了家,为了他,她献出了所有!可是,他又为她做过什么?
就连她死后,他都不能为她买一口上好的棺材,就连她死后,他都不能给她立坟立碑,以免被清兵毁尸灭迹,他只能做了个记号,他不想就连她死后都受到满鞑子的凌辱,就连她死后,他都没能给她什么名分,就连她送给他的爱马,他都没有保护好,他恨自己太无能,恨满鞑子太凶残!
他仰天长啸,他恨苍天,恨这世上的神,恨所有的满鞑子!
天地这么无情!神灵从不庇护好人!满鞑子毫无人性!
他恨不得把这无情的苍天除掉!他恨不得把这些没心肝的神斩杀于剑下!他恨不得把所有的满鞑子都碎尸万段!
这笔血债又怎么能这么就算了?他发誓,只要活着一天,就要报这血海深仇!
国仇家恨,民族血耻,难道就能像佛家说的那样冤冤相报何时了吗?难道就这么算了不成?
难道就这么放过了仇人?难道就这么算了?
这简直就是荒天下之大缪!
他做不到,他发誓,一定要把这些仇人碎尸万段,一定要让这些畜生得到报应!血债只有用血来偿!
第三十九章 香消玉殒丧知己 黯然断肠浪侠踪
一个人亲眼目睹妻儿之死,而且死的这么惨,死的这么毫无尊严,那会是一种什么心情?
天下间,又有多少女人被满鞑子兵奸污蹂躏而死?又有多少婴儿被这样活活的摔死?又有多少亲人眼瞅着这一切空自断肠却无可奈何?
如此深仇大恨,只可惜,炎黄子孙的后裔却已经忘的干干净净,不但忘的干干净净,还会有一些恬不知耻的民族败类还大肆吹嘘什么满清王朝的伟大,该伟大的不是满清鞑子兵,不是这些杀人的刽子手,而是这一些为国为民,为民族尊严而牺牲的英烈。
中国人什么学的都不好,学的最好的就是遗忘和不知廉耻,炎黄子孙什么继承的都不精,最精通的就是溜须拍马以及改不掉的奴性。
只可惜,儒家的精髓忠孝节义,礼义廉耻,杀身成仁,舍生取义等等都学的不怎么样,可是儒家学说的奴性倒是继承了下来,学孔圣人的繁文多礼,屈膝跪拜,没有半点廉耻,这一点倒是继承了圣人的精髓。
他已经失去了太多太多,为了国家,为了民族,为了自己的尊严,更为了千千万万的百姓,他失去了亲人,朋友,爱人,子女,红颜,知己,以及他这一生所有的快乐。
他已经不知道人生究竟算什么,究竟人生有什么意义?活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难道人活下去,只有残杀同类?只有侵略,和压迫别人不成?
就连动物都不会残害自己的同类,而人却常常杀人,有时候,人其实还不如畜生,而这些野蛮凶残的满鞑子兵就是不折不扣的畜生!
也许,他之所以还活下去,只是心中那了不去的仇恨!
他就这么木然的埋葬了自己的红颜知己,埋葬了这世上他唯一的骨肉,他在坟前默默的发誓:“有朝一日,我会让所有的畜生得到应有的报应!”
就这样,他离开了太湖,就这样,他永久的失去了最爱他的红颜知己,永久的失去了最亲的儿子。
他本想立刻去报仇雪恨,但他伤太重太重,而且他也清楚,对方有了防范,也许不但报不了仇,而且还会搭上性命。
这时的他绝不能死,因为只有留着这唯一的一条命,才能手刃仇人,只有留着这条命勤练功夫才能打败这些强敌。
但,即使他杀了这些高手又能怎么样?即使他杀了多尔衮,孝庄,阿巴鲁,辽东三魔等人又能怎么样?
死去的人永远不能再复活,失去的永远不能再拥有,国破家亡的后果也永远不能改变,杀了一个多尔衮,满鞑子千万,还会有几千几万个多尔衮,又怎能杀的完?
其实,他也明白这个道理,即使杀了这些大仇人,国家依旧难以改变灭亡的结果!民族依旧忍受着剃头留尾巴的耻辱!百姓依旧躲不开做奴隶的下场!
但,虽然不能改变,难道就像佛家说的那样就逆来顺受不成?难道这大仇就不报了吗?难道就该像佛家说的那样冤冤相报何时了,就这样宽恕了仇人不成?就这样任这些无恶不作的畜生享受荣华富贵一生,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
他永远也做不到,也永远不会听这些迂腐的狗屁话!
就这样,一连走了两个多月,他又回到了桂林。
只可惜,桂林山水甲天下,如此美景,而却再也没有人陪他观赏,只可惜,中国锦绣万里的河山如此的美,却落到了畜生的手中!
如今,唯一还可以给他关怀,听他诉说心事,抚慰他满是创伤的心,只有一个史竹梅了。
这也是他的红颜知己,更是他这一生中最爱的女人。
他接受封清缨,也许是因为感恩,他接受夏碧莲,也许是因为他亏欠她的太多,他接受康茹萌,也许是因为他一直把她当作是妹妹一样照顾,而他永远不能接受东莪,只因为这仇恨,而唯有史竹梅,他却是有一种莫名巧妙的心动。
也许,他最爱的女人是史竹梅,也许,这几个女人连他自己都分不清孰轻孰重,也许,爱一个人根本就不需要理由。
其实,这世上根本就没有规定一个人只需喜欢一个人,而不能再喜欢别人,但不管喜欢不喜欢,也不管谁轻谁重,他宁愿从来都没有认识过这些女人,宁愿谁都放弃。
也许,就因为他,这些无辜的女人才会惨死,也许,认识他,就是她们噩梦的开始。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如果离开她们她们会快乐幸福平平安安的过一生,那他宁愿选择孤独一辈子,也绝不会去认识她们。
但可惜,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如果,人唯一能做到的只有珍惜眼前的一切,回忆失去的美好,悔恨当初犯下的错,但一切都再也回不去了,任你哭干了眼泪,痛断了肝肠,一切也不会再挽回。
但不管怎么样,既然认识了她们,而她们的亲人又把她们托付给了他,他都有保护她们,爱护她们,让她们幸福快乐过一生,平平安安过一生,照顾她们一生一世的责任和义务。
但他却从没有实现过自己的承诺,可是,他又能怎么办?
就连几千万的同胞都无可奈何的忍受着屈辱,忍受着失去亲人的痛苦,依旧是无可奈何,就连这么多人都无可奈何的事,他又能如何?
他也只是受害者之一,也只是受痛苦折磨人之一,这世上品尝丧亲之痛,丧友之痛的人千千万万又不止他一个。
有时候,活着的人比死去的人还有痛苦,因为他们还活着,还要继续着这种无可奈何失去的痛苦。
他只是恨,恨满清鞑子为什么这么野蛮,凶残,为什么这么毫无人性!
他哭着向唯一还在身边的知己倾诉了所有的不幸,他哭的就好像一个孩子,他抱着她放声痛哭,把这几日憋在心里的痛一起发泄了出来。
她何尝不是伤心难过,本来,她们四姐妹情同手足,当真犹如亲生姐妹一样,就因为满鞑子打了进来,她们一个个相继的被满鞑子蹂躏惨死,先是她表妹封清缨,再就是夏碧莲,如今,康茹萌又不知所踪,四个知己好友只剩下她一人在他身边,她的心情何尝好受?
但她是个明理识大体的女人,她虽然也失去了亲人,也弄的家破人亡,可是,她比他要坚强的多。
如今,她唯一能做的,只有在他身边悉心的照顾他,安慰他,鼓励他,听他诉说,尽自己所有的一切让他忘记痛苦,她也只能做到这些。
封清平赶到了她的身边,一下子就病倒了,不但只是因为他严重的内伤外伤,伤的更重的是他的心,他的心几乎都要碎了,若不是这股精神毅力支持着他,若不是内心的仇恨,他恐怕早已倒下去,再也回不到她的身边。
他能安全的赶了回来,已经是天大的幸事,只可惜,活着对他来说,却是最大的不幸。
就这样,他痛苦伤心了将近一年多,就这样,他病了半年多,这一年多以来,他可谓是受尽了精神上和肉体上的折磨,若不是她在他身边悉心照顾,给他百般的鼓励和安慰,恐怕他早已病死和伤心死。
这一年以来,总算有一件大快人心的消息,那就是豫亲王多铎终于死了,被他亲生哥哥处死,虽然多铎并不是死在他的手中,可是,不管多铎是死在谁的手上,反正这畜生不如的畜生死了,也是他最开心的事。
更令他开心点的是,张煌言带人又收复了很多失地,张煌言,联络郑成功,李定国,李成栋等一起联合抗清,总算暂时的保住了这岌岌可危的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