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女皇武则天(世界伟人传记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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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削发为尼(3)

李治吓得一哆嗦,忙转脸向门口看,门口却什么也没有。这时,武则天已经笑着跑向寝床,边跑边甩掉身上的衣服。鞋子,袜子,内衣散落一地都是。李治开始惊呆了,继而,又迫不及待地奔向寝床……十八岁的李治就这样深深地迷上了比自己大的武则天。也难怪,在备尝风霜、充满心机的武则天眼里,李治不过是一个感情冲动、腼腆有加的大男孩。李治性格懦弱,迟迟没有完成心理上的“断乳”,在错综复杂的宫廷生活中,他常常感到力不从心。他渴望回到童年的时光,渴望回到母亲的怀抱。因为在那里,他才觉出温暖、安全、无忧无虑。可是,母亲长孙氏已去世。他也已长大成人,无法回到那备受女性宠爱的童年。于是,本能促使他寻找梦中的港湾去眷恋比自己年龄大、成熟、意志坚定的女人。这正是李治这类具有恋母情结、性格懦弱的男人常见的一种自慰方式。武则天正好具备了这一切,她热情、机智、美貌。在武则天身上,李治的人生激情和欲望得到了最大的释放和满足。她是一个活着的母亲、现实的情人,是一个难以舍弃的心理和肉体的温床。

“你会永远爱我吗?”男欢女爱后,他们俩照例开始海誓山盟。武则天首先问李治。问话听起来多么耳熟。

“爱,爱你到永远。”李治以手作笔,在武则天光滑的肌肤上划着这几个字。

“我真不想离开你啊!”

“我也是。”

“你是太子,将来君临大下,会忘记我的。”“不会的。我当了皇帝后,册封你为贵妃。”

“可我是太宗的才人。”武则天开始接触实际问题。

李治捂住她的嘴,这句话触起了李治心中的隐痛,他不让她说,想躲开这个话题。

“这是避免不了的事。”武则天掰开李治的手,说,“皇上的病一日比一日重,如果有一天驾崩,我还免不了出宫为尼。”

“你放心,办法总会有的,我绝不会放弃你的。”“我让你起誓。”武则天搂着李治说。

“好,我起誓--”李治抓抓头,想了想,说,“他日若放弃武媚娘,我李治必遭天谴。”

“这才是我的好男人。”武则天高兴地抱着李治,又一次滚倒在床上……穿戴整齐,收拾停当后,两个人才开始饮酒用膳。夜幕已经降临,通红的烛体和通红的烛光,掩映着一对云雨初试、缱绻的青年男女。

武则天满意地看着这位未来的大唐天子,心里像发现眼前的酒杯一样,满溢着憧憬和幸福。

美酒甘醇,更增添了她姿色的妍丽,刚才的骚乱,更唤出她动人的心灵。李治的全身的脉络,也无一处不通,在他的感觉中,好像发现了一个全新的生命空间。他暗暗地想:“我真是一个大傻瓜,隔了这么久才来找她;我真是一个幸福的人,找到了人生最美的感觉。”“殿下在想什么?”武则天靠过来,拿起李治的手,揉搓着自己……“我……”李治满足地靠在武则天的怀里,一股子奶水的香味儿,夹杂着热乎乎的气息,扑面而来。太好了!这个多愁善感的大男孩在心里叫着,他再也压不住他那激动、新鲜的感情,烫脸的热泪不由自主地从他眼睛里涌了出来。

武则天在上面抚摸着李治的头发,她不用猜也知道下面发生了什么,以手代巾,轻轻地拭去他腮上的泪水。

“殿下,我让你伤心了。”

“不,不。”李治站起来,露出坚强的笑容,“来,武姐姐,我们俩再干一杯。”

“武姐姐。”李治把杯子端到唇边又放下说,“昨天你走后,我一夜没睡好觉,得诗两首,你看看吗?”

“快拿来,”武则天拍着手说,“我要欣赏未来天子的文才。”

李治走到旁边的寝帐里,从枕下掏出两张纸,有些不好意思地递给武则天。

“‘金销宝帐待双栖’,你早就生坏心了。”武则天在李治的额头上戳了一下,又怕戳疼他似的,急忙又用红唇在额上补了一吻。

“‘玫瑰花瓣大黄蜂’,谁是‘大黄蜂’,是你还是我?”武则天笑着问。“是武姐姐你。我在背后见你的一刹那,我立即想起了大黄蜂。”武则天哈哈大笑,笑得浑身乱抖,把手中的一杯酒几乎撒个精光。

李治被她笑得莫名其妙,不知她这是嘲讽还是欢喜,他心说:我这感觉对呀,我当时就这么想的,就像一只大黄蜂。

“我的太子--”武则天好容易止住了大笑,说,“你说说,怎么个大黄蜂法?”

“红花绿叶之中,你摇动着黄色的裙摆,两边浑圆的臂膀因闷了一冬天,闪着白光,像舒展着耀人的双翼。加上你细腰宽体,在春日的七彩光线下,浑身毛茸茸的,可不像个大黄蜂。”李治真诚地描述着,他是真正地爱上她啦。

“我是大黄蜂,你愿意不辞劳苦地采来花精喂我吗?”“我愿意!”李治挺直胸膛,回答说。

贞观二十三年三月丁卯,病榻上的唐太宗李世民病人膏肓。疾病把他昔日雄伟的躯体折磨成风中的残烛,仿佛须臾间就要熄灭。他躺在床上,双眼无神地望着周围,他好像第一次感觉到,殿堂是那样空旷,内心是那样孤寂。他呻吟了两声,想示意什么,几个服侍的太监和值班大臣急忙走过来。

“传,传旨。命太子,子……李治听政于金液……门。”李世民有气无力地吩咐道。

金液门是太极宫的前殿太极殿重要的一个门户。听政于金液门意味着李治进一步接受皇帝的大权,百官都将决事于皇太子。年轻的李治第一次独力处决大事,颇感力不从心,额汗直冒,但好歹有舅舅长孙无忌做后盾,还不至于出什么大差错。一连几天下来,李治感到身心疲惫,这天一下朝,就密令贴身太监独孤及把武则天叫到翠微宫。

一会儿,武则天过来了,她走路过快,微微有些气喘。李治接着她,爱抚地摸着她的手,把她扶到座椅上。“武姐姐,干吗这么急?”“我是怕你着急。”武则天嘴里呼出热烈的气息,胸脯高高耸起,嘴唇微微张开,变得温润起来。

“武姐姐。”李治又叫一声,把嘴贴上去。

“听说殿下这几天临朝听政了。你看人都瘦多了。”武则天慢慢推开馋嘴的李治,双手爱抚地摩挲着李治的脸庞。

“我真不习惯那场面,这事那事,搅得我有些心烦。武姐姐,就是在当朝的时候,我心里也常想着你。”李治说着真心话。

“你不能老叫我‘武姐姐’,你是一国储君,当朝听政的太子,怎可随便称呼谁。”

“知道了。但我们两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我还是要叫你‘武姐姐’,我喜欢这样叫,我叫惯了,顺口。”

武则天笑着,牵着李治的手,轻轻地往寝帐里走,那轻手轻脚偷偷摸摸的样子,惹得李治春情发动,他拥着武则天,一步就跨到了床上……空气是幸福的、香甜的。她大胆的表露让他激动不已。两个人兴奋地拥住对方,气喘吁吁,有时几乎透不过气来。无疑,在这阴深高大神秘的皇宫里,此刻的他们是最幸福、最快乐的一对。

……

武则天平躺在床上,李治一边抚弄一边亲切地看着她,两个人半天默默无语。

“阿治--”武则天轻声地叫着。然后问:

“皇上现在怎么样了?后宫里都在议论着他的病情。”李治叹了一口气,手枕在头下躺下来说:

“皇上不豫,所以命我监国听政。据太医说,可能支撑不了一个月了。”

武则天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一旦皇上驾崩,你将如何处理?”“有长孙无忌等几位老臣的安排,我自己还没想过干什么。”

“新君登基,事关重大,一定要虑事周到。”武则天抓住李治的手,两眼盯着他充满柔情地进言。

“难道还有什么意外不成?”李治笑着说。

“阿治,你温和仁孝,多喜看人的好处。皇帝的座位乃至尊宝座,多少人在暗地里窥视它。远的不说,单说前朝建成、元吉,本朝承乾、李泰,妄想皇位蠢蠢欲动,徒遭祸害。你作为储君,不得不防啊。”武则天郑重地说。

李治被武则天说得心里发毛,不知怎么办才好,只得紧紧抱住武则天,把头埋进武则天的怀里。

“阿治--”武则天推开他,说,“阿治,你振作起来,不要害怕,姐姐教你两件事,你只要做到了,可保你平安登上大位。”

“什么事?”李治腾地坐起身来,急忙问。

武则天跳下床,往左右看看,见杳无一人,这才把帷帐掩上,悄悄地对李治说:

“李世勣两朝名将,久握兵权,威扬京都,值此大事之际,宜削其兵权,贬迁别州,以防万一;再者,一旦太宗驾崩,以羽檄发六府甲士,保卫殿下入于京师。”

“前一件事我明白。只是发六府甲士,是否多此一举,宫内宫外禁卫过万,足够使用。”李治说。

“不对,”武则天解释说,“此禁卫俱是太宗时代的禁卫,你从前没有领导过他们,不知内里,且人心难测。因此必须外发六府甲士,方保无虞。”

李治点点头,他激动地握着武则天的手说:

“你的主意太好了,我一定照办。”

“此事在动作之前,千万不要说出。兵贵神速,事在保密。另外,无论什么时候,也不要对别人讲是我教的。”武则天叮嘱说。

“你放心吧。武姐姐,等大事定了以后,我一定想方设法把你接到我的身边。”

武则天却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怕我们要不能见面了。皇上驾崩后,循例我要到感业寺出家为尼。”

“我知道这些。我的话也不是白说的,你放心地等着好了。”李治急忙地表态说。

五月戊午,李世民病重。李治觉得不能等了,在病榻前密奏李世民。

“父皇,儿臣准备调李世勣为叠州都督,不知您同意不同意?”李世民挣扎着睁开眼,他身体虽让天竺方士的丹药搞垮了,但头脑尚还清晰,颤声声地问:

“为……为何贬李世勣?”

“李世勋乃两朝名将,拥兵自重,居守京师,值此多事之时,宜远迁别州,以防万一。”

李世民哼哼着,又问:

“此事,是谁……谁给你出的主意?”

“是儿臣自己考虑的。”李治握着李世民的枯手,慌忙回答说。

“我儿有长进了。朕……朕也正有此虑。李世勣才智有余,然……你与之无恩,恐不能怀服,朕今……黜之,若其即……行,等朕死后,你用他为……仆射亲自任命,若徘徊……顾望,可杀……之,可着……着人宣旨,以朕的名义,调……调李世责力任叠州都督”。

第二天,李世勣就被派往叠州上任去了。威武风光的大将军怎么也想不通,自己会不明不白地遭到贬迁。他更想不到的是,这一切来源于后宫一个女人的主意。

己巳,太宗李世民病危,他自觉捱不过今天了,不禁潸然泪下。在可怕、冷酷的死神面前,英武盖世的李世民一下子变得十分渺小。他强撑着自己,问李治说:

“长孙无忌、褚……遂良……何在?”“正在外殿侍候。”

“速……速召入殿内。”

李治急忙令太监传旨。太监一溜小跑,把两位老臣带了进来。李世民的枯手频频招着,示意长孙无忌、褚遂良过来。

“皇上--”两位老臣含泪呼唤道。

“太……太子仁孝,善辅导之。”

长孙无忌、楮遂良频频磕头,以表忠心。李世民又对李治说:

“无忌、遂良在,汝……勿忧天下。”

说着李世民又挥手让无忌、遂良两个退下,用尽最后的力气,叮嘱李治:

“天下大……大事,事无大小,亦……亦决于你。无论何时,均须朝……朝纲独揽,不……可使大权旁落。有疑……难之事,才可听……听大臣之言。

“我儿须勤政爱……爱民,视天下为莫大之……产业,用心经营,传……之子孙,受用无穷……”

说着,李世民抓住儿子的手,须臾不肯松手,他似乎对这个性格懦弱的儿子心存忧虑,《秘记》上的预言又在他耳畔回响,大唐的江山能不能代代相传,李治那柔弱的肩膀能不能挑起大唐天子的重负?

那个“女主武氏”到底在哪里?李世民在即将告别人世之时,心有不甘。他在床上挣扎了几下,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睁得老大,看起来特吓人。

李治看看不行了,慌忙凑过去。

“父皇,您难受吗?”

“吾气奄奄,情虑耗尽。再无力护你即皇位。我死后,宫中妃嫔,无子女者,悉令出……宫为尼,特别是那个武……”

李世民一口气没提上来,话说了半截,就崩逝了。心情紧张的李治,根本就没听清父皇说了什么话。他急忙给父皇试气,摇晃着--“父皇,父皇,你怎么了,你不能走啊!”

李治大哭起来,慌得左右太监踉跄地飞奔出去,叫长孙无忌和褚遂良。

长孙无忌两人见李治伏身大哭,急令太医来视。太医奔过来,把把脉,摇摇头说:

“先皇已过世了。”

长孙无忌和褚遂良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个人上去架着李治,说:

“现在还不到哭的时候,太宗崩逝,天下震动,太子必须立即即皇位,以安天下。”

李治这才醒悟过来,他抹抹眼泪,说:

“褚爱卿立即檄发六府甲士,来宫中卫护,长孙舅舅留朕身边,指挥操办大事。”

无忌和遂良又交换了一下眼神,露出对新皇帝赞赏的目光,一齐用力点点头,说:

“对,皇上吩咐的对,臣立即去办!”

夜里,庞大的皇宫里一改往日的寂静,人声、脚步声,不绝于耳,人人各司其职,彻夜未眠。一队队六府甲士迅速开进了皇宫,在褚遂良的有效指挥下,各占据要害部门与宫内的禁卫军并排警跸,赦令所有的警卫力量安置妥当后,未有李治、褚遂良、长孙无忌的联合手令,一律不准随便调动。六府甲士和带队的武官,半夜被集结到皇宫,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甲士们都是第一次入宫,深感皇上的信任和气氛的严肃,个个都精神抖擞,忠尽职守地警卫在各处。

天色微明时,早早得到通知的文武百官全部集结在朝门外。辰时,赞礼官引文武百官依品级鱼贯地进入殿门。太极殿两旁车骑兵卫比平时多了一倍,在各色旗帜下长长地排成两行。百官见了,无不震恐肃敬,无敢喧哗失礼者。文武百官自诸王以下六百石吏依次按礼制,东西向分班排列。这时,长孙无忌、褚遂良等内侍簇拥着李治乘舆,从偏门走出来,诸王和文武百官自觉地跪了下来。

赞礼官拉长了声音吆喝:

“太子诏令全体平身,令唐临为御史台官来回巡检。”

唐临一听,即出班,在殿中往来巡视,监督礼仪。李治安排的也很对,唐临是东宫少保,为李治的心腹之臣,故让他做监察御史,维持朝堂的秩序。

长孙无忌站在李治的旁边,正式宣布:太宗李世民已于昨夜亥时崩逝,即奉先皇遗旨,扶太子李治登临大位。

接着,令符宝官进呈神玺,置于御案之上。

因为李世民刚刚崩逝,灵柩尚停于后,不宜礼乐,故登基典礼显得有些沉寂,静悄悄地进行。

太监接着把早已做好后封存的大裘冕,开箱取出,给李治穿上。衮服为玄衣熏裳,即上黑下红,衮服上绣有十二章纹,上衣有:日、月、星辰、山、龙、华虫、火、宗彝;裳有:藻、粉米、黼、黻。这十二章纹的意义是:日月星辰,取其照临;山,取其稳重;龙,取其应变;华虫(雉鸟),取其洁净;火,取其光明;粉米,取其滋养;黼,为斧形,取其决断;黻,为两兽相背形,取其明辨。

冠是太宗李世民生前发明的翼善冠,长二尺四寸,宽一尺二寸,顶上用青罗绘制成龙麟图案,里面用红罗绘紫云白鹤。

带是九环带,上缀金、玉饰銙。

履是一种双层履,履下一层木,涂上了一层干蜡防水防滑,李治穿的履又名赤舄,四周加以金饰。

李治在太监的服侍下,把这些大礼服穿戴整齐,他看了看自己,几乎想咧嘴笑,即感觉有些滑稽,又感觉十分良好。

“请新皇登临大位。”赞礼官唱道。

李治在无忌和太监的扶送下,健步登上九阶玉阶,然后转到龙案后,稳稳地坐在御座上。

“叩拜。”赞礼官又唱道。

紧接着一片衣履的摆动声,诸王、群臣一齐跪倒,三叩六拜,磕地有声,齐声贺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免礼平身。给长孙、褚爱卿旁边赐坐。”李治见舅舅和褚遂良忙了一夜,脸色憔悴,怕他俩坚持不住,忙令人拿凳子赐坐。

长孙无忌又挥手让太监把凳子搬走了,心说:什么时候,我还有空去坐。

长孙无忌从怀里掏出拟好的一号诏令,递给一个太监,让他上传于李治。无忌小声地对那个太监说:

“皇上宣读前,先盖上玉玺大印,千万不能忘了。”

太监点点头,捧着诏令从旁边转了上去,放在龙案上,小声地说给李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