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地精商队的运气不得不说好到了一种境界,那个A级地精念师搭载的魂色探测术式在遇到暗甬一行后后自行爆发,让老地精找到了魂色极其纯净的伊莫。而伊莫最终到达了皇城,在周围诸多强者气息的刺激下,使谁都无法看清的影子终于醒来。
灵魂越是纯净,术式爆发后产生的心灵震荡就越是让人无法抗衡,不过想要彻底摧毁这样的容器,想唤起他心中埋藏的混沌就越困难,术式吞噬宿主的过程就越是漫长。不过为了准备这样的计划,地精族连十余载都熬过来了,更何况这区区几个月。
伊莫在幻境中接着发问:“我的母亲有错吗?”伊莫不再躺在那气息令人作呕的浸满血液的布袍下,他的眼前是热闹的黑夜,火光冲天,这里是幻城最豪华的佣兵大院,很多平日熟识的大叔们正在和神色狰狞的陌生人们厮杀,那个小马夫赛克是在这个夜晚消失,母亲也是。
那时的伊莫无法理解,但现在的伊莫已不是当年无知的自己。“母亲做错什么了么?那些消失的人们做错什么了么?”伊莫自然无法说是母亲错了,或是总是一脸严肃的父亲错了;他无法回答。这是连圣人都会语塞的问题,伊莫自然无法知晓答案。
质问的声音消失,潮水退去,伊莫躺在退潮的沙滩上,他睁开了双眼。
伊莫在学院宿舍舒服的大床上醒来,恢复了正常的呼吸,脸色也重新红润起来。先前的记忆也随同念力的潮水一起退去,伊莫心中只留下莫名的沉闷感,他走到未被窗帘遮严实的窗边,在东边的山尖处传来活跃的晨光,是日出即将来临。望着即将唤醒一切生机的黎明,伊莫的眼角不自主地流下了一滴奇怪的泪水,而这滴泪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
外面的天色已经蒙蒙亮,秦问天早早地起了床,强忍着昨日依旧没有完全恢复的筋骨酸痛,将近来新学的体术和刀术操练了几遍。接着快速冲了个澡,换上了新院服,用昨天准备的干粮解决了早饭问题,估摸着计划中的课程即将在一个半小时后开始,便决定现在就过去看看占座的情况。
秦问天这大清早赶过来,一路上就没见着几个人,除了从自己身旁跑过的一队晨练学生,身上清一色穿着帝国部队的军服,想来这些应该就是军方投在学院里进修的军校生了。
进入体育学院校区后,秦问天很快找到了入门体术指导课程所在的教室。教室的特点与秦问天预想中的有不少出路,这里的场地很是空旷,甚至有两百平的面积是露天的;周边摆置着不少武器设备,问题是这里没有座位,没有座位该怎么旁听占座?
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秦问天的心情一度有些抑郁,只得通过在空旷的场地上练习体术打发时间。直到教室外传来了三个人闲谈的声音:“逃课啊!今天的课反正就是把昨天的正踢腿内容接着授完就没东西了,你不是说昨天就学到顶了么?”“我它嘛的今天一条鱼都没钓上来。”“都怪你这么早把老子吵醒,今天睡午觉啊?”“中饭吃什么,啊?”“西食?”
外面的人声渐近,看来他们应该也是听这堂课的,不过听着这些人说的内容,大概也只是些空有天赋和教育环境的膏粱子弟而已。“哎?已经有人到了,这么早?”“谁啊,不认识。”
秦问天在三人注意到他的第一时间上前,半曲身施礼:“各位学长好,学弟是来这里做旁听生的。想请教一下,这个旁听的过程手续之类。”那三人听到被称为学长,见秦问天问的如此得体郑重,有些不好意思,中间的那人先挠头道:“呃,我们也不太清楚。”
旁边一细眼眉的学长立即小声笑道:“烂脓。”“搞得好像你知道一样。”那人回敬一句,又对秦问天歉意一笑。三人接着便径自走进了明显有‘危险器材闲人禁入’标识牌的铁丝网隔间,轻车熟路地找到了角落里的一个盒子。
秦问天悄悄用念力扫去,发现那三人却是在用五指玩转一种极小巧的造型奇特的指间暗器,就这么个简单条状暗器居然玩得不亦乐乎,虽说这暗器在他们五指中转出的花样繁多令人目不暇接,灵活得跟蛇一样,还颇具观赏性,但这它么不是投掷类暗器吗!秦问天对这三人的脑回路无法理解,很是无语,难道体育学院的都是这样?
在这三个奇怪学生之后,不多时秦问天终于等来了看似教师模样的人,一身黑色专员制服笔挺,一头黑发油光发亮,像是认真地上了过几遍头油,连穿的皮靴都是一尘不染黑的发亮,连日常授课的行装都是这么一丝不苟,不愧是最强学院的教师。
他不是来教体术课程的吗?秦问天意识到细节的不对劲,不过他现在没空理这些。秦问天礼貌地上前一步,将两人之间的空间保持在礼节问候最佳的一米三左右,用自己平和好学地声线问道:“请问先生,这课上的旁听手续、制度是怎么样的?”
“哦你是新来的吧,我是A级教师周大壮。”那位教师一眼看出了秦问天新生的身份,对他恭敬的态度颇有好感,认真地回复道,“体育学院的旁听制度与其他学院的有些不同,体育学院的课程更需要底子的要求。
所有旁听生基本都是由上节课的旁听后,由教师确认其课程进度完成,再允许下节课的旁听,这种考核过的旁听生基本都是长期的。如果是第一次的话,便需要课堂上的水平测验;你知道这节课是正向踢腿内容,应该有所准备吧?”
秦问天脑子一转,自己怎么知道这节课的内容,大概是打听情报时漏了细节。不过他对自己体术还是蛮自信的,立即回答道:“当然,学生有自信!”那教师点头微笑致意,随即转身大喝道:“你们三个在里面还玩不停了是吧?把东西放回去!你们不是见过上一个滑头小指差点断了么!真他酿的不长记性。”
秦问天在一边安静地又等了一会儿,那些正规生总算是吊儿郎当地来齐了,一堆人勉强站成两队横排,更有些人居然手中还提着早餐袋子,看那热气腾腾的样子好像还挺丰盛的,秦问天没有展开精神力,只能模糊地看出豆浆和手抓肉囊的影子。
正当秦问天对那几袋有些丰盛过头的早餐有些出神时,那位制服笔挺的周先生身材比学生们小了一大圈,气势却不输任何一个人,正声点名道:“旁听生秦问天!”“在!”秦问天上前几步,来到所有人前面。秦问天的余光悄悄扫过众人,自己原本还算精壮的身材跟这些体育生一比就完全不算什么了。
周大壮接着指示:“接下来进行简单体术检测,秦同学向我出招,限时三分钟。”秦问天先是微微鞠了一躬:“请先生指教。”心中不断嘀咕着,一上来就是和教师对战么?
周大壮左脚压住地面,右腿支撑,右冲拳对准秦问天的脑袋高速打出。而这拳只是徒有气势,无论速度还是力量在秦问天的感知中只有B级上下的水准,在秦问天兼修的B级念力感知下,周教师的一切拳势都在秦问天的预判之中。
秦问天撑出左掌轻松格挡开攻击,快速挥出右拳轻击,打算试探即将近身的周大壮。而下一刻,秦问天意识到有些不对,是周教师在了解了自己的大致实力后,开始加快了攻击的速度和频率。为了跟上周大壮的攻击频率,秦问天也不得不开始向身体各处回路中充入魔力强化,但他还是开始渐渐落于下风。
周大壮左拳忽然发力,用上了远超秦问天的实力,轻易击溃了秦问天的右摆拳。秦问天顿时感到剧烈的阵痛从右手肘处传来,让他微微皱眉,周大壮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右手呈爪袭向秦问天的喉咙;秦问天知道自己重心还在前脚处无法及时收回,上身已经无处可避的状态,若是被锁到喉,则必败无疑。
没想到区区一个旁听生考核的门槛便高成这样,秦问天让上身向后倒下,直线避开爪击,右掌拍地,一招风压顺掌震地而出,同时左腿笔直踢出,同样带上了一招风压技能。周大壮眼疾手快地收回攻势,侧向鱼跃巧妙地避开了秦问天的踢腿。
秦问天靠着风压反力,上身立即回到正位,再次摆好架势时,却被周教师叫停了。“时间差不多了。”周大壮举手制止了秦问天接下来出手的动作,“秦问天你通过了测试,欢迎你作为今年的第一个旁听生加入我的课程。”
秦问天收手致礼,这时才注意到这里的旁听生好像就只有自己一个人,难道是考核太过严格了?周围的学长们也在轻声议论,由于秦问天的精神感知能力过人,旁人所有低语都一字不落的传入他的耳中:“今天的考核好像比之前简单多了。”
“还好么,这学弟的身手不错。你现在B1的实力绝对是干不过他的。”另一个学长轻声笑道。之前的声音也立即礼貌地回敬:“装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