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捡来的孩子养大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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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屋外的风略急地刮着,带着敞开的半扇窗,发出几声短促的“刺拉”声。

烛光在窗户帘子上映出隐约的光影,摇摇曳曳着跳舞。

床榻上的两人相对无言,维持着方才的动作,任小泉的手指停在任天的唇角边,似有似无地摩挲着。她的眼里倒映着屋里的微光,像是带着魔力般闪出了一片绚烂。

任天抬了手,情不自禁地覆上她的手,将她整个手掌贴在他左颊上,他微微蹭了下,满足地喟叹了一声。

“我以为你不会问。”他不主动说的事,她从来不会刨根问底,这虽然让他少了解释的麻烦和解释后有可能带来的一切后果,却也让他心里实实在在有那么些许遗憾。

而此时,她第一次这么主动地问了,他遗憾是没了,却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那我此时问了,你会不会告诉我?”任小泉轻轻笑了下,眉眼有些恍惚,“既然说了要娶我,为何还瞒着我那么多事呢?”

“我......”任天欲言又止。

他当然非有意瞒她,他不过是担心。

他此时的生活里,充满了危险,追杀,仇恨,血腥。

什么都有,除了平静。

他知道她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他的泉泉,无论何时都只想过着平安快活自由的生活。

可他注定给不了她。

他怕她若是知道了,会反悔,会离开他,会放弃他,竟管他再清楚不过他的隐瞒就像是风雨中一张蝉翼的纸般不堪一击,可他却仍是自欺欺人地瞒着,企图闷混过关。

而他在隐瞒地同时,却又隐隐期盼着她接受,期盼着她可以与自己一齐面对未来的种种可能。

也只有在她面前,他才这般瞻前顾后,举棋不定。

“你在担心什么?”她问。

她向来都是这么的了解他,知道他的欲言又止意味着什么。

任天像是下了决心般闭了闭眼,刀削的坚毅鼻梁上沁出一片微薄的汗意。

“我给不了你安定的生活。”他紧盯着她的眼睛,“我说过,我是魔尊,我有子民未安,有大仇未报,有大任未完。我的双手注定要沾满鲜血,我注定要在以后的日子里跨过无数条尸体,注定要四处奔波不能安稳。”

“这样的我,这样的生活,你还愿意留在我身边么?”

他说着这话,眸里的紫光像是流淌的水,暗暗地隐着什么。

如果,如果她不愿意......

他要留下她,他不能没有她!

“是不是,还注定着生死一线,危机重重。”任小泉任他抓着自己的手,不答反问。

任天指尖一颤,唇瓣抿了抿。

“我不会让你遇到半点的危险。”他又急急补了句,“你信我,我绝不会让你出半点事!”

任小泉摇了摇头:“我问的是你。你会不会生死一线?”

“不会。”任天否认地毫不犹豫。

“说实话。”任小泉才不会信他这欲盖弥彰的速度。

“不会。”任天继续否认。

“说实话!”任小泉皱了眉头。

任天眼脸上的睫毛轻扇了扇,低了声音:“.......会.......”

他突然从她背后伸出手,将她紧紧摁向自己。

“会又怎么样,又怎么样,泉泉,你不要离开我。”他的声音轻轻发着颤,抱在任小泉背后的手一点点收紧,“我不会让你出事的,也不会让我出事的,你信我。不要......离开我。”

任小泉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既已知道你的身份,又怎会不知以后的生活是何等摸样?”

她任小泉又不是二傻子,魔尊这个名字听着就狂霸酷吊帅,听着就无比的凶狠,再加上被天族诛杀这一层往事,她要是猜不到日后生活的半分情形她就可以去撞墙了。

可她还是选择了他。

“你怎么反倒没以前灵光了。”任小泉抬手回抱着他,将下颌搁在他肩窝处,“我是想过安稳的生活,但我也不惧动荡的生活,既然已经和你在一起,以后的路是直是弯,是平坦是曲折,只要你不离,我便不弃。”

任天的声音有些闷:“真的?”

“真的。”

他松开了对她的桎梏,细细看进她的眸子:“泉泉,你今日的话,我会一直记得。”

记在心里的最深处,永远也不会忘记。

“可是任天,既然要一起走下起,那便不要瞒着我不该瞒的事。你怕我担心,殊不知这样会让我更加提心吊胆。”

她的眼眸如星,总能在任何时候都让他心神荡漾不由自己。

“......好。”任天俯身小心翼翼地吻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他的双臂环着的娇弱身躯,是这么多年来最让他神魂颠倒的人,是他失去所有都不愿松手的人,是他明知前途未卜却仍是自私地想要一起走下去的人,“泉泉,我好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你已经应了我,便再别想离开我,一点都别想。”

他的唇瓣微微抿着。带着决断和刻入骨子里的倔强。

“你真的,让我没有丝毫的办法。”任小泉叹了一口气,“任天,你是不是给我下了什么迷药,才叫我在你这里一次次失了原则,失了坚守。”

以前的她,哪里受得了这般固执和强硬霸道的人。

便是钟飞,也时常怨她太过强势。

“在想什么?”任天突然开口。

任小泉对上他的眸子,莫名的一阵心虚。

“啊,没,没什么。”

任天眯了眯眼:“真的?”

“真......”任小泉弱弱地吐了一个字,便屈服在了任天堪比伽马射线似乎能洞察一切的眸光下,“一个故人而已。”

“故人......”任天把这两字在嘴里转了一圈,他尾音挑起一丝兴味的意思,蒙着一层朦胧的沙哑。

“一个朋友,就是朋友而已。”任小泉眨着双大眼睛,蝶翼般的长卷睫毛眨地堪比蜂鸟的翅膀。

任天深紫的瞳孔里,一抹暗色快速闪过。

欲盖弥彰的泉泉啊......

“嗯。”可他终是只点了点头,没再追问。

任小泉暗暗松了口气,她真怕他刨根问底。其实也不是不能说,只是这一桩事,不知又要牵扯出多少别的事。

她伸出一根手指,缠住任天垂在右边的一缕发丝,绕在了手指上。

“那该你说说你的事了,我要听嘛。”她的脸颊因为烛光的照射映着一片隐隐的酡红,小女儿家的动作更是衬得她娇俏无比。

任天眼角的深色便加重了许多,他勾起她的下巴,露出一个少有的痞笑:“好,我们床上,慢慢说。”

任小泉只道他又是在拿口头上的言语吓唬自己,锤了下他的胸口,满不在乎地撇了撇嘴。

可下一顺,任天便变戏法似地去了外袍,露出了雪白的里衣。

“泉泉瞧,小任天已经急不可耐了,你摸一摸它可好。”

任小泉言语一窒,瞪着那方才隐在宽大外袍下此时顶着薄薄的中衣显出隐隐轮廓的凶物,神色古怪地看了眼任天。

“你怎么学会这些浑话的?”

还有,她老早就想问了,为什么她看着长大的人会有炉火纯青的吻技???

任天嘴角勾着,慢慢低了头,将形状姣好的唇覆在任小泉耳边。

“不叫小任天,难不成,叫小牛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