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对方政府高级官员等特定地位和立场的人物接触,并获得有利于本国利益情报的谍报活动,称为“人力情报”。日本政府在考虑的正是这种“人力情报”。
日本对于中国的研究是分门别类的。事实上,除了日本外务省外,日本防卫省、国土交通省、经济产业省、内阁情报调查室、警察厅警备局、公安调查厅等都根据各自的职责,从各自领域对中国进行“研究”。也就是说,在日本国内,各行政部门都有研究中国的职员。
目前,日本政府的情报部门主要有:内阁情报调查室、法务省公安调查厅、警察厅公安警备局、外务省国际情报局、海上保安厅、法务省出入国管理厅和防卫省(自卫队)情报本部以及承担政府部分情报活动的无线电通信社、日本国际贸易振兴机构和各大商社等。以下让我们来看一看日本各主要情报机构的实际状况。
内阁情报调查室
内阁情报调查室是日本最重要、最秘密的情报机关,简称“内调”。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日本政府为了集中管理国内外的情报机构,在美国中央情报局局长杜勒斯的策划和支援下,于1952年首先成立了内阁总理大臣官房调查室。美国中央情报局原想把它作为统辖日本、左右治安系统和情报系统的“日本中央情报局”,但由于遭到日本警察、外务、法务等相关各部门的反对而未能如愿,结果成了内阁的直辖机构,直属内阁官房长官领导。该室经过几次改组和扩充,正式定名为内阁情报调查室。
内阁情报调查室的主要任务是搜集、综合国内外的政治、军事、经济、文化和治安情报,并加以分析、整理,每周通过内阁官房长官向首相报告,如有重要情报,调查室长可以随时直接向首相报告。
日本防卫省的情报系统、警察厅的情报系统、公安调查厅的情报系统、外务省的情报系统等都要将获得的情报汇总到内阁情报调查室,它将各种情报综合以后,供日本内阁作为决策的依据。为了综合各情报系统搜集到的情报,日本政府规定,以内阁情报调查室为中心,每周召开一次情报交流会。后来,这一交流会又扩大为日本最高情报联络会议。
内阁情报调查室的室长一般要在每周四下午,前往首相办公室与首相进行一次约半小时的交谈。届时,室长需围绕这一周内的政策和焦点问题向首相报告情报。而其他省厅,即使是大臣也没有固定时间与首相交谈的机会。
内阁情报调查室常常依靠新闻机构、综合商社等民间机构搜集情报,称为“委托调查”。日本从事情报搜集和研究的民间机构有100多个,实力很雄厚,其中有一半以上的民间机构接受日本内阁情报调查室的“委托调查”,由“委托调查”获得的情报及时、准确,特别是经济情报,都有很高的价值。“委托调查”就成为内调室搜集情报和进行研究分析的一种专长。
一些日本驻外机构人员、出境旅游者、参加国际会议的专家、学者等,其中有人打着各种合法的旗号,为内阁情报调查室搜集情报。据日本媒体报道,凡出国旅行后向“内调”提供“专题报告”之类的专家、学者,都会获得重赏。
例如,1987年,一名日本海上自卫队武官和一名日本商人到前苏联“旅游”,但在“观光”的过程中,他们行动诡秘,引起了前苏联克格勃的注意。苏方随即以“涉嫌从事间谍活动”的罪名将他们驱逐出境。
“内调”以美国中情局为模板
1954年9月,美国国务院曾正式以备忘录建议日本,“在当前的世界情势下,为了确立一国的外交方针、制订防卫计划及国家的治安对策,作为一个主要要素,就是在政府的管理下,要有一个全国性规模的情报组织,日本政府的确需要将现存的情报组织予以强化、补充机能”,“而这个组织要独立于政治支配(即不受政党、国会监督),其领导人应相当于部长级”。
日本“内调”则于1955年6月在一份《与CIA机构的比较研究》文件中写道:“日本与美国的国情、规模、组织等不同,但是,战后两国在政治、经济上的联系极为密切,这是毫无疑问的,参考美国的组织机构,比参考其他国家更有意义。”
“内调”原则上以美国的CIA为模板,其组织形态也多抄自美国。组织是因任务、业务职能而定的,“内调”的任务、业务职能如下:
任务:搜集、分析及调查有关内阁的重要政策情报;联系、调整各行政机构进行搜集、分析及调查与内阁重要政策有关的情报。
业务:除自行搜集、分析、调查有关内阁重要政策的情报外,还实施对外部团体的委托业务;联系与调整相关部会。
组织:“内调”的委托团体及其外围组织不计算在内,至1999年内调的编制人员仅84人,其中内阁调查官15名,事务官69名。在编人员主要由中央各部会调来,其中以警察出身者较多,约占1/3。此外,由中央各部会派到“内调”兼职者34名及临时聘任人员8名。其中所谓兼职者主要是考虑到有利于与中央各部会的情报联络,各部会派员到“内调”实习业务,一般两年后又会回到原单位,这也是为了便于搜集情报。
调查室内设一室九部
秘书室负责协助室长、次长掌握全面情况。
国内部负责国内政情的调查,搜集和分析国民思想动向及国内政党、工运、学运等方面的情报。该部下设政治、经济、工运、治安、文化等5个课。
国内资料部负责搜集国内宣传报道机构的宣传要点和对内阁重要政策的反映;指导和运用外国团体和个人进行情报搜集和进行调研活动;从各行政机关搜集的国内政策情报和调查报告中,选择与制定内阁重要政策有关的资料。
国际一部和国际二部负责分析研究国际形势和发展变化,搜集世界各国的政治、军事等情报。该部下设:中国班、朝鲜班、东南亚班、俄罗斯班、其他班。国际一部负责谍报、电子和人物的情报。国际二部负责公开的情报搜集,如新闻资料、公开发言等。
国际资料部通过新闻、通讯机构搜集情报,收听、研究、整理外国的新闻广播。搜集外国报纸杂志对日本内阁重要政策的反映。日本陆上自卫队统合幕僚监部第二部特别室破译的外国密码情报也送交该部。
调查分析部负责情报的综合、分析、判断,写出书面材料报送内阁。
经济部负责搜集、分析和内阁政策有关的内外经济情报。
电脑资料部负责情报材料的储存。
总务部主要负责行政管理、经费、人员编制及机密保卫,并负责对民间的情报调查分析机构即“委托业务”的联系指导。
另外,于1996年4月设立“内阁情报汇集中心”,也是为因应紧急状况,由中央各部会呈报来的情报直接汇集到这里,具有“战情中心”的意味。这个中心除“内调”职员5人外,另从警察、防卫、消防、公调、海上保安等5个单位各派4名,合计25名,分为5个班24小时轮流值班。
内阁府情报调查室在2001年6月“中央省厅再编”之前隶属总理府。再编改革后隶属内阁府,继续主要负责指挥和协调情报和治安机关,以及综合利用各方面情报资源,有点像美国国家情报总监办公室。
为因应电子通信科技的发展,新设“情报搜集卫星导入室”,分别在东京、茨城、北海道设有卫星接收设施,这项业务主要与防卫省合作,例如防卫省的“陆幕二部别室”专门负责搜集分析国外电信资料,也由“内调”督导指挥,该二部别室人员有1500人,预算计在防卫省的预算内。
“内调”侧重委托调查
内阁情报调查室的年度经费不断增加,到20世纪80年代中期已达15亿日元。仅以1995年预算为例:1995年“内调”的预算计18.885亿日元(目前约为30亿日元),这一预算还不包括隐藏在防卫省的电信监听费用。其中“情报调查委托费”为12.45亿日元,占总预算的66%(委托费用一向都占预算的60%以上),而“内调”独自搜集情报(非委托调查)费用则为6.34亿日元,仅约占全部预算的34%,另外,“报酬费”(对情报提供者或代理人的酬金)为2.3亿日元,仅占全部预算的12%,由此可见,委托调查在“内调”中的重要性。
法务省公安调查厅
法务省公安调查厅成立于1952年,在原法务省特别调查局的基础上改组而成,类似于美国司法部下的美国联邦调查局。
公安调查厅表面上打着“防止破坏、维护国家安全”的旗号,而实质上却是一个专业的间谍机构,并作为美国情报部门的一个协作机构而存在,与美国、韩国等情报机构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公安调查厅的业务范围十分广泛,不仅搜集中国、朝鲜、俄罗斯等国家情报,也搜集日本国内在野党的情报,监控执政党内部的派系斗争,还搜集外国特工的反间谍情报。
公安调查厅常常和各地的警察机关以及美国的联邦调查局密切配合进行活动,还对中国、俄罗斯、朝鲜等国秘密派遣间谍。
公安调查厅在日本各地设有分支机构,共有3000余人,本部约有800余人。在长官、次官之下,公安调查厅内设三部一所,即总务部、调查一部、调查二部和研修所。
调查一部负责调查监视日共和工会等民间组织,还负责对华、俄、朝的反间谍和情报工作。该部下设四课:
一课,监视日本共产党。
二课,负责日共地方基层活动监视取缔,对中俄朝工作。
三课,调查监视工会等民间组织。
四课,监视调查左翼和暴力、基金、学生团体。
调查二部负责调查、监视在日外国人的犯罪活动及日本右翼分子,该部下设三课:
一课,调查监视旅日朝鲜人总联合会(朝总联)活动。
二课,侦察、取缔在日外国人犯罪活动。
三课,负责监视调查日本右翼团体活动。
研修所负责整理、研究、处理情报。
此外,公安调查厅在全国各警察管区所在地,共设8个地区级的公安调查局和38个县级公安调查局,雇用2000余人从事情报与反情报、间谍与反间谍工作。
警察厅公安警备局
国家公安委员会下属的警察厅具体负责制定政策,编制预算,指挥、监督全国各地警察的行动及保卫皇室安全等。警察厅设长官一人,另设警务、刑事、警备、交通、通信五个局以及警察大学、科学警察研究所、皇宫警察本部等3个附属机关,在地方还设有7个派出机构——管区警察局,代表警察厅长官对全国47个都、道、府、县的警察机构进行指挥和监督。
警察厅内还设有一个不公开的、由公安委员会直辖的机构——公安警备局,它是在战后被解散的特别高等警察课(特高课)残部的基础上组建的。公安警备局主要负责国内的政治、刑事案件的侦破;对侨居日本的外国侨民进行监视;执行反情报和反间谍任务并搜集情报。
其具体任务是监视暴力团等黑社会团体、日本共产党等左翼党团、右翼组织和奥姆真理教、朝总联、工会、反战团体等领域的民间活动,以及外国在日本的派出机构和侨民等,必要时可以发动“公权力”。
公安警备局的“公安警察官”地位要比刑事警察官的地位高,权力大。日本的“公安警察”实质上是负责国家安全和情报事务的秘密警察。其公开机构是设在警察厅的公安警备局的9个课,课长直接向公安委员会委员长负责,连警视总监也不能干预和指挥。都、道、府、县的警察本部下设由公安警备局直接领导的公安课和外事课。外事课对付外国的间谍活动及恐怖分子,并配备反恐怖特种警察部队。
公安警备局的机构分工
公安总务课负责监视日本共产党和奥姆真理教。
公安第一课负责监视极左暴力集团。
公安第二课负责监视工会团体及左翼团体。
公安第三课负责监视右翼团体。
公安第四课负责资料管理。
外事第一课负责调查俄国东欧的间谍。
外事第二课负责调查中国、朝鲜为主的东亚地区的间谍。
外事第三课负责调查中东地区的间谍和国际恐怖主义。
外务省国际情报局
外务省国际情报局的前身是原外务省调查部。该局负责处理日本驻外使领馆主要通过公开渠道搜集到的情报,同时利用驻外使领馆外交官进行情报工作,全面搜集各国政治、军事、外交、经济、社会等各方面情报。国际情报局还与日本的商社驻外办事处经常互通情报,并为商社的情报活动提供指导与帮助;商社利用其遍布全球的分支机构、优厚的奖金、先进的设备与专业人员为外务省国际情报局的情报活动提供有力的支持。外务省国际情报局配备有高科技的电子数码机及完善的保密设施。
日本“研究”中国的第一线战场就在中国国内,在第一线“战斗”的就是驻华大使馆的官员们。据某日本媒体报道,日本使馆官员时刻关注中国政府和媒体动向,央视每晚的新闻联播是他们的必修课。
除了中国的新闻报道外,日本驻华使馆官员对于中国的党政方针也了如指掌。在使馆工作的,除了公务员外,还有外务省的特聘调查员。调查方向主要为“中国内政、外交、军事和经济政策”。
日本《产经新闻》披露的一则消息曾引起了舆论的广泛关注:一名叫原博文的日本男子(原为日军侵华战争孤儿)指责日本外务省曾利用他到中国进行间谍活动,而在他被中国安全部门逮捕后,日本外务省相关官员却拒绝兑现事先的承诺,无情地将他抛弃。
原博文当时以日本一家小报记者的身份经常来中国活动。由于他是原侵华日军抛弃在中国东北的战争孤儿,被善良的中国养父母抚养成人,上世纪80年代返回日本后,被日本外务省收买利用,不断地向外务省提供有关中国的各种情报。一次,当他从北京离境时,被中国安全机关当场查出他在中国搜集的一百多份已拷入软盘中的各种中方机密文件,并因此被捕判刑,后来,原博文被驱逐出境。可是,原博文回到日本后,日本外务省却抛弃了他。在这种情况下,原博文一再向外务省讨说法,并向日本媒体寻求支持,要求外务省兑现早先的承诺。据说,最终外务省不得不给了他一套住房了事。原博文的这一经历暴露出日本情报机构对华进行间谍活动的冰山之一角。
海上保安厅
日本是世界上海岸线最长的国家之一。海上保安厅除负责巡视海洋外,还实施海上侦察、监视等活动和实施海上救援活动。该厅和平时期隶属于国土交通省,战时则纳入海军的编制。在执行任务中与海上自卫队密切协同。海上保安厅由中央机关和11个区域性机构组成。冷战时期,其中最重要的是第1管区,其责任区为北海道和附近诸岛,主要监视萨哈林和南千岛群岛方向。但是,近年来,日本视中国为假想敌,已将重兵移师到靠近中国的第11管区。
海上保安厅的主要任务是派出拥有武器装备的舰船和飞机在指定的海域进行巡逻。此外,该厅设有岸基雷达站,其舰船、飞机与岸基雷达站之间保持经常性的联络和密切协作,严密监视外国的舰船和飞机等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