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思书斋
现代生活已迈入高科技,而讲究科技,往往容易使人迷失在制式的度量中,比如:求学时总是在乎成绩高低、专业出路的好坏;求职时也会在乎收入的多寡、升迁的快慢。当一切标准都被量化时,心中的尺度就如一把弹簧秤,时时评量着所获得的报酬,一旦弹性疲乏,人生准则即顿失依止。
在追求效率之下,人与人或人与事的接触、变化,都在瞬息之间。还有更多人因面对丰富多元、快速变迁的社会,而行为处事却有太多模糊的标准,以至于无所适从。如何在快速短暂的时间中,应对进退都能表现得体,展露个人风范?这需要长期的人文修养。只有这样,才能在日常生活中,自然显现出与人和谐、对事圆融的态度。
现代人在物质满足之余,常向内心寻求、探讨。一些心灵改革的呼声,坊间盛行的心灵系列书籍,大众传媒上的座谈,处处都在说明现代人多么渴望寻求心灵的解脱,找到一条心灵的出口。
佛陀的教化是最佳的心灵导引,以《佛说四十二章经》而言,它是取自佛陀说法中的精要法语。平时,佛陀说法会观机逗教,又多所取譬,所以经文较长;而《四十二章经》文字虽短,意义却很深远,可谓言简意赅,又易于诵读、理解;全经四十二个章节,已涵盖了佛法中的主要精髓,对于初学者而言,确实是进入浩瀚佛法世界的一个最佳入门。
对于一般读者而言,本经可说是另一部《论语》。它除了能帮助读者建立个人思想观念,以及行为举止的规范外,更能提醒、教导修学者种种精神层面的观想。比如第十九章中,佛言:观天地,念非常;观世界,念非常;观灵觉,即菩提。从天地而世界而灵觉,以浅显渐进的说法,表达出无常的真理,足以让我们从文字中心领神会到那无垠的真理境界。
佛教在公元前6世纪由释尊创立,直到西汉时方传入中国。东汉明帝时(公元67年左右),特命大臣到西域(印度)寻求佛法,数年后以白马驮负佛像、经书返回洛阳,并礼请迦叶摩腾(摄摩腾)与竺法兰两位高僧前来翻译。《四十二章经》就是最早翻译的佛经之一,也是中国官方正式翻译佛经之始。
汉明帝因礼敬佛教,遣使西域求法,在迎佛经回洛阳时,特兴建一座白马寺,供迦叶摩腾与竺法兰等高僧在此专心译经,以后,“寺”便成为佛教殿堂的专有名词。由此可知,当时中国从官方到民间对佛法的渴求,以及敬重佛法的虔诚。
在粗略了解《四十二章经》传入与翻译的历史背景后,我们知道汉代是中国历史上的文学鼎盛时期之一。当时的文学环境,也会影响译者译经的写作。综观全经,朴实而不失优美的经文,将佛陀的教法,精辟地一一道来,让学佛者更容易亲近佛法,进而启人智慧,引人行善精进。
本经一开始便明白讲述苦、集、灭、道四大真理,这是修行者修学的基础,也是人生历程的本质真谛。其中大部分经文所讲的去恶行善观念,与中国儒家思想非常相近,但佛法更彻悟之处在于深入精神层面,有系统地为内在思惟以及外在行为,清楚指明方向,以引导大众自行化他。
首章清楚说明修行的次第,二三章主要针对出家众面言,四章以后便普及适于一般人的修行方针。而朴实浅白的文字,佛陀生动的譬喻,不同层面的反复谆谆教诲,都在教导我们如何观照自心,进而如何付诸行为去恶修善,发挥自己生命的良能,并且明白指出一条直趋光明、清净的道路,让大众循正路而行,以达清净安乐的境界。
证严上人于1966年创立慈济功德会即致力宣扬——将佛法落实于生活中。上人常言:“经者,道也;道者,路也。”并从慈善志业开始,济贫教富努力不懈。为了让弟子们能解行并进,在20世纪70年代,上人对静思精舍常住众及慈济委员、会员讲述本经大意,当时的社会环境还很单纯,慈济功德会所接触的层面尚仅及于慈善。在文中,上人以浅显的语言、轻柔的口吻、慈悲的心怀,谆谆讲解着每一个篇章,宣扬着“自净其意、欢喜布施、造福自他”的思想。
而今慈济之路已历经三十四年,遍及全球的慈济人跟随着上人的脚步,踏踏实实地力行菩萨道,上至名流权贵,下至贩夫走卒,人人都能在这里欢喜付出、增长福慧。在慈济世界中,一张张美丽的笑脸,一颗颗无私的爱心,随着志业的发展传遍了五湖四海,而人人心中谨记的是上人的话:“多用心!做就对了!”一如经中所言:“博闻爱道,道必难会;守志奉道,其道甚大”,正是给佛法实践者的一个贴切批注。
慈济人在无私付出之时,也能遵守上人所定的慈济十戒——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饮酒、不吸烟(不吸毒嚼槟榔)、不赌博、不违规(遵守交通规则)、不忘本(孝顺父母)、不参与政治活动。这是为了适应现代社会变迁而立下的规范,也许有人觉得在如此诡谲多变的社会,要完全守住这十戒很难,但是“有愿就有力”,心中既已立定志向,何难之有?更何况这些规则正是保护自身的清凉法,慈济人理应时时自我勉励警策。
阅读佛经需要一颗虔敬之心,但虔诚并不仅仅是将它供上佛桌熏香礼拜而已,更要虔诚体会、实践力行。佛陀于《四十二章经》中阐述、教导大众如何从行、住、坐、卧中趋向正道。而证严上人细腻的解说,贴切的诠释,更拉近了本经与现代大众的距离,盼能与阅经读者相互勉励,并分享法喜、同沾法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