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多年的中国文化的研究中,庄子是我最钟情的一个圣者。孔子太讲究规则,老子离生活太遥远,庄子既得道妙深髓,又洋溢着生活的气息,这点尤其不容易。
真正对于现代人有启示作用的,还是庄子奥妙无穷的人生智慧,在这个充满物欲与迷惘的时代,庄子无疑是医治人类心理疾病的一剂良药。正是出于这个动机,我写下了这本书。
我一向反感经院派的古典文化研究,他们把庄子思想剥离成一个个概念,用放大镜寻找这些概念的来龙去脉。说得不好听,就像一堆蛀虫爬上了餐桌,把好好一盘菜给糟蹋了,令人大倒胃口。庄子的思想灵动飘逸,幽深入微,根本无迹可寻。
为什么要清理他思想的来龙去脉呢?为什么不直接享用他的思想却舍本求末呢?钱钟书说得挺好:“如果你觉得鸡蛋好吃,那就好好吃蛋,何必追问那下蛋的鸡是谁?”我宁愿把庄子思想看作一盘好菜。
所以我避开那种学究的语言,采用最直白的表述方式来和你交谈,和你探讨关于庄子的人生体验。这是庄子思想中最富有魅力的部分,也是最玄妙的部分。庄子思想的核心是生命的审美,我把它命名为“审美式生存”,要追踪他思想的来源,全部源于生命的美感体验,经院学者们要到哪里去找呢?
我一直赞赏古代人环保而又可进可退的生存方式,和谐之中与万物平等共处,庄子正是这种方式的缔造者和实践者。现代社会的进程使我们离自然越来越远,这是一种自然血脉的流失,正因为我们的血液里没了自然的基因,才会对伤害自然无动于衷,这要付出代价的。所以庄子对我们时代人的启示,那就是回归自然。
让我们来共享这位先知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