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奇缘武侠群英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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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一夜生白头

庞灵光送大夫出门,且去请来几名大夫给沈建斌就诊,结果依然如此,大夫们束手无策,个个惭愧而离。

秋树湘抓回药,根据大夫的指示将药熬好,端上给沈建斌随即换下久时看守的慕容剑一。此时正处夕阳西下,道道金黄色的霞光从丝纱布网窗帘透射进来,一份洒在地上,一份穿透药碗袅袅上升的白烟,如同舞女的巧妙姿态,飘舞出迷幻的海市。秋树湘侧目一看,沾染金黄色的瞳孔忽现了茫然的蜃楼。似乎显现人生苦叹的一句“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如同她与沈建斌的感情,从认识的一天起老天爷就没有好好照顾他们,却把所有的灾难颠覆于这对渴望幻想的男女身上。后人有“长歌苦恼君何在”一诗云,赞之其恰,诗曰:

遥看枝头半面销,怜悯一丝絮薄毫。苍天无颜须成待,土地笑脸尤自怜。心醉颠倒做梦魇,几片豪气通云天。何时依稀何时会,多少害怕转情间。时有一日复一日,花开花谢又一年。相依相伴且相爱,彼信彼携彼手牵。天若有情天亦老,却是无情滿人间。

一滴冷汗顺着沈建斌额头的弧角滑落,恰似一道电击刺激了秋树湘,她顿时一怔,回忆一下,天龙剑应该无毒,而他中毒应该是喝了水之后的事,渐渐地产生一种害怕的心里,到底是谁对他们的行动如此掌握?暂且把这事放到一旁,她从身上掏出一条丝巾,伸出柔嫩般地细手轻轻将他额头的冷汗拭去。接着端上汤药,巧手般地拾起药勺,贴心的喂上。可是沈建斌昏迷未醒,宛然如死一般,喂进嘴里的汤药顺着唇角滑落,流湿了枕头。秋树湘眉头皱褶了少许,撇嘴一边,郁闷的摇摇头,瞥见外面无人入内,便轻手拭去沈建斌嘴唇的药液。秋树湘嘴唇微微蹙动,好想说:“建斌,你要醒来啊,我们还要一起回绿林岛呢。”遗憾的是她无法开口,永远也不能让世人听到她的声音。沈建斌合着眼眸,不能感应她的爱护。秋树湘伸出温馨的细手,轻轻抚摸沈建斌潇洒的脸颊,平和的脸面突生几分笑靥。她感到了欣慰,感到了他是上天恩赐的最大礼物。秋树湘轻轻亲吻沈建斌的额头,将他面前的散发摊开,回头大致扫视一番亦见无人便含下汤药,以嘴对嘴的方式给他灌下。这一刻,沈秋二人的呼吸、心跳,宛然淡淡然然的,轻轻飘浮空中,享受天伦之乐。她还是第一次,主动地吻上他的唇,虽然未曾尝过其中的滋味,总算了结多日的“孤寂”折磨。忽然间,门口处飘来跫然的脚步声,仿佛一道闪电刺入深沉的脑海,秋树湘回过神来,迅速收好身形坐回原位。接着门外闪入二人,分别是慕容剑一与庞灵光。刚才的一切都被他们扫视的眼里,也不好过多嘲笑秋树湘。慕容剑一假装一事不知的问道:“建斌喝药了没有?”庞灵光嘻嘻一笑,道:“看来我们来得不是时候。”慕容剑一补道:“我们来看建斌一眼就走。”秋树湘连忙把手中的泥碗放到一边,连步过来,打手语道:“建斌哥哥喝不下药,我只能这样了。”慕容剑一和庞灵光你我相看一番,相互乐笑起来。秋树湘知道他们在戏耍,也相应顺从呵呵乐笑。有秋树湘的看管慕容剑一算是放心了,便要离去。不料秋树湘拉住他,打手语说道:“建斌哥哥麻烦你照顾一番,我去办些事情。”他们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不曾理解秋树湘话中的含意。庞灵光询问道:“树湘,你要去哪?”秋树湘不语,片刻之后,庞灵光也不好再次询问,便由她而去。待秋树湘提上火龙剑离去,庞灵光给沈建斌喂下汤药。因慕容剑一明日还有工作,怕他劳累又劝说他回去休息。慕容剑一反复推辞,相比之下他还比体弱多病的庞灵光强一些,以巧言说服她。庞灵光别无他法,便乖乖回房歇息去了。

对于温家来说,秋树湘是个不祥的女人。她要证实一些事,又了无借口请出温诗曼。便写上一封信亲自送往,望之温诗曼能怜悯,出来会面一番。正当这晚遇上沈建斌的相认妹妹柳珍儿,无计可施的情况下把书信递交于她,由她交给温诗曼。自从沈建斌为了秋树湘失信于温诗曼的那一刻起身边的朋友不妨给他另别的看法,很多都站在温诗曼这边,秋树湘自然成了夺人夫婿的大恶女人。难道这一切只能怪沈建斌?秋树湘?其实他们也是这场婚姻的受害者,错的本不该是他们,而是他们的父母,自小给这对不曾相爱的男女指定了枷锁。

对于秋树湘,柳珍儿令而冷目相待。只是当日秋树湘执意带沈建斌离去,柳珍儿倒有几分牵挂,随口询问了一句:“建斌哥现在身体如何,还好吧?”在秋树湘眼里,所有帮温诗曼的人都是他们的敌人,她自然不乐意回答。柳珍儿理解秋树湘的心情,不好再问上,看在沈建斌的份上,便帮她送上这回书信。

秋树湘不入温家,在门前等候。柳珍儿带信入内,心下隐隐约约带着某些说不出的怪异,动了拆除信封的念头。可是她不识字,就算拆了信封也没用。就在她纠结难分的时候刚巧遇到温诗曼的丫鬟小翠经过,她灵机一动,迅速拉住小翠,问道:“你识不识字?”小翠平滑的眉头瞬间蹙皱了少许,满怀疑问的反问一声:“柳小姐为何这样问?”柳珍儿笑了笑,说:“也没有什么事,只是想找个人帮我看一封信,不知道找谁好,你认识字吗?”小翠自乐一番,谦虚的说:“小时候随从父母有念过几个字,不难的话还是可以看得懂的。”柳珍儿大喜,迅速把手中的书信递给小翠,小翠拆开,一边看着一边眉目大亮,弄得柳珍儿情绪十分焦急,她(柳珍儿)奈不住问道:“怎么了,信上怎么说的?”小翠看完,怒气冲冲地要去找秋树湘。柳珍儿未知原由迅速拉住小翠,询问道:“信上说了什么?”小翠支支吾吾了片刻,柳珍儿这下更加着急,连忙问道:“到底说了什么?”小翠道:“秋树湘要我家小姐到城外十里亭去了结恩怨,可是我家小姐不会武功,小贱人一定想在沈公子受伤之际对小姐痛下毒手。”柳珍儿闻之眉眼大变,愤怒地喝道:“真不要脸,沈大哥被她害惨了。”与此同时,小翠急着转身要把这件事告诉温诗曼。柳珍儿迅速叫住了她,说:“此事不可张扬,树湘就在门外,我去会会她。”说罢,柳珍儿拿过书信,急速转身,离开了这里。

柳珍儿刚出万剑山庄便对秋树湘大声指骂,蛮不讲理地道:“你这贱人,骗了沈大哥的感情,现在还想加害温诗曼,你的意图到底是什么。”感情?欺骗?是,秋树湘承认,之前为了帮沈建斌寻找仇人的名单,的确对沈建斌做了些感情上欺骗的事,因此她很内疚,由柳珍儿恶语指点。柳珍儿骂得更加起劲,甚至对秋树湘出手好打。秋树湘念她是沈建斌的妹妹不与她计较,能忍则忍,当作没有发生过。什么泼妇、贱货、不要脸等龌龊的词儿从一个往日看上去温婉的姑娘口里弹出,人的耐性也有个程度,秋树湘终于容忍不住了,嘶的一声,甩手抽出火龙剑,调转剑尖对向柳珍儿。柳珍儿退了两步,暴躁地抽出手中的利剑,纵而一挥对秋树湘发起攻击。秋树湘退了两步,转身跳到大道间上。柳珍儿急促追上,唰唰几声落下,只见一道七彩光向秋树湘袭来。不错,那是剑气。秋树湘迅速闪身,如同闪电般地微侧,变到柳珍儿背后。柳珍儿耳朵一蹙,发觉身后唰声鸣响,便知道敌人就在身后,便将利剑往后一横,擦出一道电火花,巧然挡住致命的一击。柳珍儿眼看机会到来,迅速甩动利剑翻过两圈,黏住了火龙剑,由她耗了两招,用寸劲横扫千军,把秋树湘逼退数步。秋树湘急速将火龙剑往空中一抛,双手交叉挥动,脚步两侧,火龙剑分成九把一模一样的神兵,唰的一声向柳珍儿飞来。柳珍儿眼见不妙,转手大甩,画出一道保护圈抵挡。不料柳珍儿内力远远比秋树湘低下,砰的一声巨响,轻易被秋树湘剑气攻破她的保护圈。柳珍儿元气大伤,脚步迷乱地后退几步,瞳孔里视如万剑袭击而来,她无法躲避,等待着死亡的制裁。忽然火龙剑合九为一,重新回归剑鞘。柳珍儿知道秋树湘放过了她,心下并无感激,后而冷眼相对。秋树湘走了,因为她知道解释再多也不会有人相信。忽然轰轰一声响应上来,柳珍儿巧身跃到秋树湘身前,用剑尖对向她,说道:“你去哪?”秋树湘择路而行,柳珍儿像个冒失鬼一样,又拦到她面前,无礼地说:“我要你带我去见沈大哥。”这里的人如同要将他们置之死地一般,秋树湘再也不信他们的花言巧语,不声不响地从另一处走。柳珍儿跟上,秋树湘避开与她无谓的纠缠,用计把她甩开,之后顺利的回了沈家庄。

到了家,已是夜深时刻,秋树湘换下看守沈建斌的慕容剑一,之后端来汤药喂上。沈建斌渐渐有了知觉,如今可以食下汤药。秋树湘大喜,迅速喂上。罢后,秋树湘将泥碗搁置一旁,双手裹抱着沈建斌的手,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乖乖地守在他身边。今晚的夜色虽美,有佳人相随,沈建斌却无颜以见,感觉不到秋树湘的贴心爱护,也听不到秋树湘的心语,他所面对的是与死亡做斗争,只有这样,他只能这样,才能见到心爱的她……

不知怎么着,秋树湘睡着了,就趴在沈建斌的床边……;不知过了多久,沈建斌的手指微微颤动,轻如蝉翼的波动却唤醒了甜甜入睡的秋树湘。

秋树湘轻轻地睁开朦胧般地双眼,双手揉揉眼皮,透过晴朗的月光看去,沈建斌头发全白了。秋树湘更加不信眼前的一切,又搓搓眼睛,结果依然如此,她慌了,连忙掌起灯火。沈建斌已经醒来,两眼睁睁地注视秋树湘。他那如同傻愣一般地目光把秋树湘“吓”了,她伸出温暖的细手抚摸他苍白的额头,沈建斌渐渐地浮起温馨的笑容牵引秋树湘那颗怦然跳动的心慢慢平静下来。秋树湘撑扶起沈建斌,把他安顿靠于床边,随手打手语道:“你坐一下,我去给你找吃的。”女孩的心十分喜悦,话还没说完就往门外走,沈建斌迅速牵住秋树湘,说:“谢谢你一直都在我身边,陪着我,关心我,在我第一眼醒来的时候,看到你我真的好开心。”秋树湘听了这番甜蜜话,扑到他怀里,紧紧搂抱着。沈建斌“唏”的一声,秋树湘迅速松开怀抱,沈建斌说:“你撞到我的伤口了。”秋树湘轻轻抚摸沈建斌左胸,双眼聚精的望去,宛然带着深疑。沈建斌仿佛看穿她的眼神,补充说:“我已经好多了,只是伤口……对了,谁给我输过内力。”秋树湘用手语说:“这里是你家,慕容剑一跟庞灵光救了你,是他们帮了咱俩。”沈建斌笑呵一片,随着把秋树湘搂入怀中。秋树湘顺而把头贴附沈建斌胸前,巧手摸着他的白发,心里特别难受,好像千刀万剐一般,承受着刀山火海的痛苦。她不敢对他明言,却怕他更加伤心。

一根根白色的丝发从沈建斌眼前飘过,他一脸知足样顷刻间变得零落萧条,宛如带着失心不称的别扭。这是怎么了?不奇怪,他看到了自己的白发。怎么着,仿佛一股冷淡浮上心头,润透秋树湘的心。她举目仰望沈建斌,只见他安然其坐,双手抚着自己的白发,虽然平静,又感到几分可怕。秋树湘脱离沈建斌的怀抱,傻傻的双眼直放在他身上。沈建斌目光暗然失色,一动也不动,恰似失心的傀儡,由人使唤。秋树湘心下大惊,连忙打手语道:“建斌哥,你怎么了,别吓我啊。”沈建斌不语,依然安坐其中。从沈建斌淡然的目光,失色的神态,秋树湘猜出了一二,打手语安慰说道:“沈大哥,我会永远在你身边的,不离不弃,直到地老天荒。”沈建斌倏然把秋树湘推到一边,一股劲往外面跑。秋树湘紧在后面追去,踏到门口处暂且止步一停,双脚一跃,一个翻身跃到他身前,拦住他冒然的举动。沈建斌止步一停,难受的合上双眼。秋树湘(打手语)问:“你要去哪?”沈建斌吞了一口气,道:“我的一头白发,以后怎么见人。”秋树湘缓慢地靠近沈建斌,心里也不好过,眼眸的水珠顺着微微颤动,仿佛流淌出来,一边走来一边(打手语)说道:“我们经历了多少苦难才有今天的,你不要离开我了,我看着你这样心里也不好受,这是老天爷惩罚我们的,我们认命吧。”

“认命?”沈建斌止声叹息一番,摇摇头,仰天高呼一句“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难道我们错了吗。”秋树湘手语补道:“我不会放开你的,就算你成为一个耄耋老人,我也会牵伴着你的手,不许你离开我身边。”沈建斌笑了笑,忽然心里涌起阵阵地隐痛,忙于捂住伤口。秋树湘闻之大惊,忙于攀前而去撑持着他。突然沈建斌性情大变,面目拉长了许多,眼睛成了蓝色,瞳孔射出一道光芒,让人看了惊惶三分。秋树湘不怕,不但没有退离沈建斌,而且还紧紧搂抱着他。

一阵大风吹过,沈建斌平和的脾气变得乱性不归,只是轻轻地摆开双手,就把秋树湘震到一边。此时,一种焦急涌入秋树湘心房,对沈建斌产生另一种惊怕,怕他入了魔。想到这里,秋树湘迅速纵身一跃,跳到沈建斌身前,忙于持手拦截他的乱性。沈建斌侧目一瞭,“秋树湘”的影子似乎不曾停留过自己的脑海,见她上来迅速撒手一摆,使出一掌向她劈去。

“住手”不远处传来简洁的一声,随着跳来一人,他正是慕容剑一。

慕容剑一挥来一掌,沈建斌挥去一掌,二人一碰,擦出闪亮的白光,他们功力相当伯仲,一股排斥力震开了沈慕容二人。

沈建斌脚步后移几度,眼眸的蓝色光渐渐消失,情绪缓缓冷静沉下,恢复平常的原貌。秋树湘迅速跑去撑持着沈建斌,眼神充满了疑问,视线从沈建斌身上转移到慕容剑一身上。从秋树湘深疑的眼神中慕容剑一知道她要说什么,先行对他们说:“这就是四大神兵的最高威力,伤人后不死算是命大了,刚才建斌的狂性是因为沾了天龙剑的血。”说到这里把目光转向秋树湘,说:“你以后要小心,他发作起来认不了人的。”沈建斌听了这话,似乎想到了什么,瞳孔顿时一亮,忙于检查秋树湘一番,问道:“我刚才对你做什么了,你没事吧?”秋树湘摇摇头,给了沈建斌一个肯定的目光,表示自己没事,请他放心。

“建斌,你的头发……”身后传来温细的一声,沈建斌回头一看,庞灵光迎面走来,神情带着百般惊讶。慕容剑一肯定的道:“是的,建斌白了头,一夜之间滿头白发。”沈建斌沉重地咳了两声,情绪放低了少许。慕容剑一是个明白事理的人,从他们别致的眼光中看出他们三分心意,便引开庞灵光,给他们让出空间。

“我们都是世上的淘汰者,没有人会在乎我们,也没有多少人会怜惜我们,而我偏偏爱上了你。”沈建斌真情的对秋树湘说。秋树湘连连点头,当她无邪地目光仰望沈建斌,变得那么清脆,(打手语)道:“建斌,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了,好吗?”女孩一边说着一边期待他的回答,场面变得寂静,没有任何噪音。过了一会儿,沈建斌露出温馨的笑意,摸摸秋树湘的额头,笑着说:“傻瓜,你不嫌弃我吗。”秋树湘肯定的摇摇头,沈建斌笑了,秋树湘顺着笑意生出,扑身过去与他搂抱一起,(沈建斌)知足的说:“你答应我,从今以后不要去找温家的麻烦,我有今天也怨不得别人。”秋树湘不语,沉默一片。沈建斌补充说道:“诗曼没有错,是我辜负了她,我的一头白发也怪不了别人。”秋树湘知道沈建斌不让她冒险,便敷衍的顺着他一笑。沈建斌以为秋树湘答应他的嘱咐,撒娇的说:“我饿了,帮我准备吃的。”秋树湘嫣然一笑,转身忙碌跑去……

沈建斌眼里似乎呈现千般无奈,他不曾恨过温诗曼,内心却一直在内疚着。他太善良了,总觉得这段感情伤了温诗曼。可是谁为他想过?没有一个人会在乎他们,就算为别人做得太多也换不回一句怜悯的关心,难道这是命运……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