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大夫诊脉敷药之后天色已晚,大家暂且退下让沈建斌独自作息,剩秋树湘在床边陪伴沈建斌。少女很淡定,并无以往的吵闹,双手托着下巴,两眼发呆把视线放在沈建斌身上。柳珍儿端来汤药,置于桌上,缓缓上来,将被单披挂秋树湘肩膀,且时说道:“大夫说沈大哥没有什么事,你也回房休息吧。”秋树湘转过茫然的双眼,懵懵懂懂地看着柳珍儿,眸光变得阴森无比。柳珍儿故作欢笑地面对秋树湘,本想带她开心,不料少女的情绪难以调整,又回过头将茫然的视线放在沈建斌身上。左也不是,右也不好,对于沈建斌的心思,没有人比柳珍儿更了解他,于是,一边安慰着秋树湘一边坐到床铺前,劝道:“树湘姐姐,沈大哥会没事的,我相信他。”秋树湘调过眉头,强颜欢笑地面对柳珍儿。秋树湘面色虽然淡定,从那茫然的目光可以看出,早已心乱八糟。柳珍儿自下摇摇头,轻轻搭了秋树湘的肩膀,起身走,临走前给秋树湘留下一句:“别担心,把药喂给沈大哥,别让它凉了。”秋树湘不动声色,傻愣地坐在那里,转过无力的双眼看着满满的汤药,神情变得更温和。
柳珍儿出了房门,还在门口留恋片刻,侧下脸面睃视房内,一种急切的心仓促她快速离开。方走十余步,桃树后闪出手持大刀的两个青年,便是钱无觅和他的朋友。他们步伐跫然地逼近,一人从左,一人从右,欲而出招逮捕柳珍儿。柳珍儿早发觉身后有动静,开始还以为是杨伟,便要与他玩耍,嬉笑地扮笑转身吓唬他。出乎意料的事他们是无赖,配合的动作快捷,一人负责遮住柳珍儿的嘴一人将大刀横在她脖子上,恐吓柳珍儿一时不敢声张。在大势所趋,他们很快把柳珍儿的手脚绑定,将一块黑布塞进她嘴里,由她叫不出声音。
二人整理一切要走时,突然一位黑衣蒙面人出现在钱无觅身后,钱无觅一怦,失声望语,只是双手交叉遮住嘴巴,眼珠发出道道精光。黑衣蒙面人另一边是翠真师太,在她(翠真师太)阴险的笑脸下,早已计划的阴谋就此拉开了序幕……
房间里。秋树湘伸出玉手轻轻地触摸石碗壁缘,上面残留一点遗温。秋树湘一手捧起汤药一手拾起汤勺,往碗里量起一勺,情深地递过。汤药沿着沈建斌嘴唇的弧度滑落,浸湿了枕头。秋树湘私下注意左右,正好逢当四下无人,便出了下计。自己喝上一口汤药,凑过身体,双手固定着沈建斌的头,嘴对嘴的将药传到沈建斌口里。渐渐地,沈建斌手指开始动弹,动作慢慢灵活。虽然无力睁开眼睛,但秋树湘的气味沈建斌已经闻到。当他想张嘴说话秋树湘顿时起头,因为嘴里的药已经输光,便再喝上一口,欲而曲身为沈建斌传输汤药。沈建斌费了很大的力气终于睁开茫然的双眼,仿佛初生的婴儿,茫然无力的瞅着秋树湘。秋树湘这回不再羞涩,大胆的凑过身体,在沈建斌明目中给他传输汤药。沈建斌不是不拒绝,是无力拒绝,加上自己心有此想,当然不会对秋树湘有异常的动作。沈建斌清醒间遇到这种事心跳蹦达不停,刹那间精神集中,手也不由自主地迎合,早已圈住秋树湘的后背,轻轻地抚顺。秋树湘知道自己在挑衅沈建斌的情调,明白他的为人,不会向防线迈出一步。
汤药又传输完了,秋树湘起头,把笑脸丢给沈建斌。沈建斌拼着奄奄一息的力气说出心中所想:“湘儿,谢谢你,你不需要这样为我的,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秋树湘嫣然一笑,凑过头贴到沈建斌胸膛间,倾听着他怦怦跳动的心。沈建斌受伤未好秋树湘却压过来,虽然感到呼吸困难,却无力叫她,心里一想,又怕打扰这个撒娇的孩子,真是百感交集。过了一会儿,秋树湘渐渐失去动静,如同死人般地趴在沈建斌胸膛,沈建斌连连轻声呼唤几次,依然不见秋树湘回答。沈建斌心想:“这个淘气鬼,肯定又在捉弄我。”忖思罢去,忽然发觉秋树湘细手苍白,脸色(侧脸蛋)流出几滴冷汗。沈建斌开始着急,经手一摸,秋树湘的手臂仿佛就是皎洁的雪霜,直让人凛冽刺骨。沈建斌四下慌成一片,自己又无力起身,放声叫人时声音受到约束,连房间都传不出去。就在沈建斌痛心拔脑的时候一位黑衣蒙面人大摇大摆地进来,从沈建斌面前扛走秋树湘。沈建斌急了,忙在床上抖着床铺,始终起不来。眼睁睁地看着坏人从自己眼前扛走秋树湘,却无力保护心爱的女人。
次日早晨,杨伟很早到来,表面寻求沈建斌的健康,暗地里追寻柳珍儿的下落。只因昨夜,沈建斌眼睁睁地看着蒙面黑衣人把秋树湘捉走,一夜未睡,竟到天明。
“建斌,你醒啦。”杨伟嬉笑地扬起头,询问沈建斌,话未留着一丝愍靥,那是对柳珍儿的担心。沈建斌气息稍微恢复一点,颤动地手指头轻轻往上伸抬,嘴唇稍动两下,仿佛要告知杨伟甚么。从沈建斌渴望的眼神里杨伟得知一切,那是他请求起床的“暗号”,于是,将沈建斌撑起,让他靠在床头边。见得沈建斌茫然的目光一点一点的,情急之下运起内力向沈建斌背脊打去,意在传输功力,为沈建斌撑回一口劲儿。黄珊萍到来,静静地在旁边候着,杨伟功力输完一截才敢出声。沈建斌气色好了少许,黄珊萍半笑半愁的耸立其旁,心里明显藏着难言之隐。妄想躲避沈建斌“执法”的目光,黄珊萍别无良计。沈建斌询问:“珊萍,你是不是有话要说?”黄珊萍愣了片刻,缓缓扬起眉头,支支吾吾了半会,心里早已左右为难,其不知当不当讲。从她那愁闷的容颜中,沈建斌仿佛更为担心,又指问而来。纸总是包不住火的,到了现在黄珊萍无心隐瞒,便将一切告诉沈建斌。原来,黄喜德已经死了,就在孩子出生的那天,受了千刀万剐之刑。传说刘瑾已死,实际死的是刘瑾的替身——黄喜德。只因刘瑾对黄喜德有搭救之恩,就在行刑的前天晚上黄喜德去看刘瑾,在刘瑾的压制下用了一个移形幻影之招,黄喜德把自己易容成刘瑾的模样,替他受上千刀的残杀。
沈建斌和杨伟知道这个惊天秘密简直是心旷神怡,真是无法想像,真理蒙蔽了世人的眼睛。对于黄珊萍的话,他们没有怀疑过,因为有黄喜德的书信为证。沈洪白进来本想告诉沈建斌神秘人的事,不料沈建斌提早知道情况,根据二人推测,在郊外救走翠真师太、劫去庞灵光,又能在一瞬间消失无影无踪,天底下只有一个人做到,那就是刘瑾。
“珍儿昨晚一夜未回,看来刘瑾已经到过沈家庄。”杨伟听了沈建斌说黑衣蒙面人大摇大摆地劫走秋树湘一事,自己肯定的说。沈建斌闻之大惊,妄想起身,忽然蹙动了身子,感到伤口疼痛又坐回去,紧紧咬牙狠眼地说:“刘瑾那阉贼,一日不除我们就一日无法安宁。”沈洪白气道:“下一个目标不知他要干嘛,建斌现在身体受了重伤,若要一战,对我们不利。”沈建斌道:“以刘瑾为人,应该不会等太久,总要去面对他的一天。”宋诚哲同游风花、江水少三人进入,(宋诚哲)一边说道:“若刘瑾杀来我们没人可以抵挡,集五大高手之力,灌输真气给沈建斌,这样他的伤会好快一些。”沈洪白道:“我们现在还差两位,那……”声音没说完,宋诚哲侧开身子,刘花和庞锋闪进来,(庞锋)一边跨门而入一边称道:“小女失踪也没人告知我,若不是有好心人来信,我现在还被你们慕容家蒙在鼓里。”慕容剑一双手抱着,歉意的说:“不是我们不说,我是担心庞教主……”庞锋撒手一挥,喝道:“你们慕容家也太小看天鹰教啦!”慕容剑一收声退到一边,突然,外门飞进四支飞镖,杨伟、慕容剑一、宋诚哲、庞锋分别夹住,飞镖系着书信,摘下一看,信上的字迹不完整,便合起来解阅,上面写道:
起初捉灵光,再次劫珍儿。君面扛爱妾,目标全诛杀。
庞锋愤怒地紧攥拳头,往桌子重重捺拍,喝道:“岂有此理,天鹰教的人也敢动。”沈洪白道:“刘瑾的目标应该不是他们,而是八侠跟建斌。”游风花道:“是呀,各位小姐应该不会有事,若刘瑾要杀她们不会捉走她们,目标是把我们铲除,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当皇帝。”江水少道:“现在,我们先要治好沈建斌。”众人同意,此刻不待,立即围上来,庞锋、刘花、沈洪白、游风花、江水少五人合力,打通沈建斌七筋八脉。
筋脉贯通的沈建斌与平常截然不同,眸中精光一道,染成一个蓝色的圆点,似乎功力比以往强了许多。相信不久,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绝世之战将会来临!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