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心,快进来。”德妃娘娘亲切地向默心招了招手,“你看看谁来了?”
“小姐,香翠。”默心欢快的轻呼声,但转而,“奴婢默心叩见德妃娘娘,奴婢一时失礼,还请娘娘勿怪。”
“起来吧。”德妃笑得弯了眼眉,“哀家知道你初进宫里,还有很多不习惯,所以借着这个机会,哀家让柳依小姐进宫来了。”
“柳依谢过娘娘盛情。”杨柳依含蓄的微一躬身,算是行礼。
“柳依小姐怎么如此见外,倒是哀家对相爷那是万分的歉意呢。”
“娘娘言重。”
“相爷生日那天,哀家这不争气的身体又犯了疾恙,不但扫了满席宾客的酒兴,更扰了相爷的寿诞之喜。”德妃微红了脸,“这几天,哀家一直都是寝食难安,在想着无论如何都得给相爷重设一场寿宴,把这个遗憾给弥补过来,否则,哀家这心里也实在是难安啊。”
“娘娘实不必如此挂怀,父亲大人还为娘娘能抱病参宴而深感荣幸。”杨柳依微笑盈盈的俏脸,低敛的眼眉,“而娘娘却因为父亲大人的宴席而身患疾恙,难安的应该是鄙父女。”
“柳依小姐可真会说话,也难怪太子总喜欢往相国府跑。”德妃轻轻说笑着。
“这…可能娘娘误会了,太子他只是…”杨柳依想要解释,却又是欲言又止。
“柳依小姐不必害羞,太子时常进出相国府,如果不是因为柳依小姐你,难道,太子还是因为找相爷大人商量朝廷大事不成?”德妃变得更深的笑靥,“柳依小姐就不必再遮掩了。”
杨柳依轻轻地低了头,浅笑着,却不再说话。
“默心,你带香翠去外面看看吧,哀家可还想和柳依小姐多聊会儿。”德妃缓缓起身,轻轻拉过杨柳依犹如柔荑的纤纤玉手,“机会难得,柳依小姐可是轻易不进宫的。”
“不,柳依不敢。”杨柳依悄悄抽手,轻轻地跪在了德妃身前,“柳依谢德妃娘娘高待。”
“柳依小姐过谦了,这朝堂谁不认为柳依小姐会是太子妃的不二人选呢?”德妃娘娘亲切的挽过杨柳依的手臂,“以后,哀家可还要多多仰仗柳依小姐你呢。”
“德妃娘娘,这…这可让柳依诚惶诚恐了。”
“哀家跟你开玩笑,别这么紧张。”德妃娘娘有些得意的笑容,只是不露一丝声色的,“我们去那边坐坐,最近宫里新来了一批苏杭的丝绸,柳依姑娘可以挑一些带回去,也算是哀家的一点小意思。”
看着德妃挽着杨柳依的手臂走进内房,默心拉着香翠就往院中跑。
“香翠,你们怎么会来淑德宫?”默心微蹙的双眉。
“你没听德妃娘娘说吗,德妃娘娘因为在老爷寿宴上忽然昏倒,而设宴弥补呢。”香翠似乎更为得意的高扬了头,象是颁受功奖的英雄一样,骄傲而得意的。
“哦,是这样啊。”默心若有所悟的表情。
“怎么?连你也不知道吗?”香翠对默心的表情感到好奇和不解,“默心,你现在可是德妃娘娘的侍候奴婢呢,怎么会连这个也不知道?”
“我因为在给娘娘搓背时昏倒了,所以,德妃娘娘这两天都让我多休息。”默心解释着。
“德妃娘娘可真好,对每个人都很好呢。”香翠羡慕不已的,两眼都快放绿光了。
“你…很了解德妃娘娘吗?”默心抿嘴笑了。
世间事、世间人都有其不可掩饰的两面性,永远都是矛盾的统一体。不可避免,也无法否认,因为,眼睛有时也会具有很大的欺骗性,如果你无法看透的话。
“什…什么?你在说什么啊,默心?”香翠好象被默心的问题给吓到了,她结巴得不知该怎么回答了,“我只是相国府的小丫头而已,怎么会了解德妃娘娘呢?你可别吓我。”
“听你在说德妃娘娘很好,我还以为你了解些什么呢。”
默心却在担心,自己的眼睛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欺骗了她。
“我哪有这么厉害的本事啊。”香翠悄悄缩了缩脖子,“要是我有你这么好的医术就好了,说不定我也能和你一起在这里侍候德妃娘娘呢。”
香翠一副无比向往的神情,默心却牵动角,露着淡淡的冷笑味道。
“如果你想,或许可以跟德妃娘娘提提,也许,娘娘也会愿意让你留在这里,和我一起侍候呢。”
香翠两眼放着光芒,但瞬即却又显得黯淡。
“怎么?你不愿意了吗?”默心扬了嘴解,冷冷地笑意。
“那小姐怎么办?”香翠流露着不舍的神情,“如果我们两个都走了,那小姐有谁侍候啊?”
“你觉得舍不得了?”
“算了,我还是乖乖呆在相国府侍候小姐吧。”香翠轻轻吐了吐舌头,“她们都说宫里可能都很苦,又都是些娘娘和王爷,都不好弄的。”
“嘘。”默心轻声阻止着,伸手捂住了香翠的双唇,“这话可不能乱说,当心传到娘娘和王爷们的耳朵里,就有你好看的了。”
默心轻轻放了手,转望了四周,没发现任何暗细小的动静。
看到默心的谨小慎微,香翠才知道,这个深宫内苑的确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呆的地方。
“默心,看来,这宫里我还真不能呆呢?”香翠有些心悸的声音。
“为什么?”
“感觉有点害怕。”香翠依然紧张的四下张望着。
“傻瓜,该怎么做还怎么做,有什么区别吗?”默心感到了好笑,虽然她没有笑。
“可你不觉得侍候王爷、娘娘可比侍候小姐麻烦多了。”
“只做自己该做的本份,认真的做事,少听、少说不就行了吗?”默心轻言宽慰着,“即使惹不起,那总可以躲得起吧。”
不知为什么,赵啸天那张冰冷的脸,却在默心说这句话的时候悄悄浮现在了她的眼前。默心感到了一丝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