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默心,你在叹气啊?”香翠惊奇的表情。
“啊?”默心倒是被香翠问得怔住了,“什……你在说什么啊?”
“你刚刚可在叹气啊。”香翠依旧的惊奇的表情,“一年多了,从来都没听到过你叹气,好象也没看到你这样有些伤心的表情啊。”
“肯定是你看错了。”
默心笑着转身,却看到身后不远处太子李璟和福康王爷赵啸天笑盈盈的身影,想要回身躲避,可已被太子李璟补捉到了默心已然有些尴尬的面容。
“奴婢默心参见太子,参见王爷。”既已是躲无可躲,默心只得恭身行礼。
“你们两个怎么都在这里,柳依小姐呢?”太子意外地表情看着默心和香翠,“你们两个怎么不在她身边?”
“启禀太子,德妃娘娘正和杨小姐在房里挑选前些日子刚到的杭州丝绸,所以才允许奴婢和香翠到外面来走走。”
“虽是如此,你们也还是应该待在她们身边侍候的。”太子微拧了眉,“现在,不知她们是否已经挑好?”
“是,奴婢这就去通禀娘娘,请太子和王爷稍等。”
默心快速地转身离开,逃也似的跑进房去。
“默心?”曹公公意外的声音,“你这小丫头,进门前也不知道应该先敲门的吗?怎么会这么不懂规矩?”
“是,是默心疏忽了,请曹公公恕罪。”
默心不自觉的扭头望向外面,却看到了赵啸天微扬的嘴角边上,挂着的那么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
默心顿时意识到了什么,在暗暗深吸一口气后,默心才稍有缓和。
“太子和福康王爷已在门外,不知娘娘……”
“曹公公,让他们进来吧。”里屋,德妃娘娘从容而淡定的声音缓缓传出,“哀家和柳依小姐也挑得差不多了。”
“是,老奴这就去请太子和福康王爷。”
默心杵着头静候在了一旁,深敛的眼眉,看着眼前悄悄移过的他的双脚。
终于,在他双脚毫不停留地移过她眼前的瞬间,默心确定,演戏时间正式开始。
一直习惯于戴着面具地悄悄掩饰着内心里的无助和阴冷,虽然无法有卸下面具时的真实,但她却从不曾让自己有过虚伪的笑容、伤心的泪水。虽然也有寂寞的愁、落寞的恨,但她却也已经习惯。
习惯用无谓的眼光看过眼前的缭乱,习惯用麻木的心去体味心里的无奈,虽然连默心自己都已经分不清哪种表情才是她想要、该有的,但庆幸的却是她可以用自己最不讨厌的面具来面对眼前所有不想面对的人。
以前的默心是这样,以后的默心也应该会是这样,默心不得不相信自己可以、也应该能够做到。
许多事情,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懂得。一如心,只有痛过了,才知道如何保护自己;傻过了,才知道如何适时的坚持和放弃。
默心希望自己会在落泪前学会放手。眼前的他,并不是十年来她相夕牵挂的他,眼前的他,也只是与十年前的他有着些许相似的东西而已。
所以,默心可以确认,怎么失去的东西,她就必须怎么拿回来。可能有些东西她已无法完整取回,但默心也相信,她受到的伤害,也可以让他重受一次。
“太子,你来看看,哀家给柳依小姐挑的这些丝绸可算漂亮啊?”德妃轻缓而低和的声音。
“德妃娘娘有心了,为柳依小姐挑了这么许多。”恭维得能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哀家这一把年纪了,用不了这么许多。”
“德妃娘娘您可千万别这么说,这让柳依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是啊,德妃娘娘,您可别妄自菲薄。”太子紧接而上的声音。
“启禀娘娘,相爷大人也已到了前宫门。”曹公公媚笑着迎上,“不知,可否吩咐厨房准备开宴?”
“当然,待相爷入席之后,即可开席。”
“是,老奴这就去吩咐厨房。”曹公公屁颠屁颠地快速跑了出去。
“大家也请入席吧。”德妃娘娘款款地伸出右手,热情的欢迎着她的宾客,“默心。”
“是,奴婢在,娘娘。”
“太子和王爷哀家就交给你来侍候了。”
“是。”
默心又一次感到无奈了,真是越怕什么,它就越来什么。为什么,每次为难的总是她?默心不禁心想。
双手轻扶汝窑青瓷玉净壶,将淑德西宫里德妃娘娘多年珍藏的玉露琼浆缓缓注入青瓷杯中,听着传入耳中的洒露碰撞声,默心是心无旁鹜的。
一场盛大的夜宴,终于安然而过,在欢送走宾朋后,默心终于能暗舒一口气了。
轻轻踱步走出,让疲累了一天的身体,静静沐浴在了冰冷如霜的月光下,抬头仰望着头上的那轮明月,默心却是一脸灿烂的笑容。
“也许有些辛苦吧?”默心呢喃着自言自语的。
“是很辛苦。”
轻轻的回答声,却在这样一个显得有些惨白的月夜里,让人感到的只能是恐怖和诡异。
默心蓦然回头,却看到月光下他静静站立的身影。
如霜的月光洒落在他原就有些苍白的俊朗的脸上,使他面无表情的俊脸象是笼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般,让人不由得寒从心生。
“奴婢参见王爷。”默心恭身行礼。
任何时候都不可以忘了自己的身份,这既是默心对自己的要求,却也是她不得不为的无奈。
“什么东西会让你觉得有些辛苦?”如霜的月色下,他的声音却更显冰冷。
“奴婢……奴婢不知。”
“为什么?”他面冷如霜,“自己觉得辛苦,却又不知为何辛苦?”
“在很多时候,人并不能非常清楚的分出自己想要和该要的东西,所以,奴婢目前也无法分清究竟是什么东西让奴婢感到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