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青鸟小鹿斑比小熊维尼丛林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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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危险的袭击(1)

寒冷的冬天还在延续。每一次都有几日短暂的暖阳,但接踵而来的是纷纷的大雪。在地面上的雪越积越厚,走在上面都会深深陷进去,难以前行。融雪的日子,就是最糟糕的时候了。因为白天地面上的雪所融化的水,在晚上又会重新凝结,这让雪的表面又有一层滑溜溜的薄薄的冰、这些冰还很容易破裂,裂开时的冰碴儿非常尖锐,鹿细嫩的脚趾常常被扎得直流鲜血。

最冷的寒冬时节已到来几天了,空气变得异常的干净稀薄,寒风凛冽刺骨的扫荡着,还不时奏起高亢尖细的号声——冷呀,啊,冷啊。

冬天的森林也很寂静,但每天都有可怕的事情出现。有一次,兔子朋友外出,他幼小的儿子病倒在地,立即就有一群乌鸦向他猛啄,就这样以极其残忍的方式杀死了这孩子。很多动物都听到小兔子临死前长长的惨叫声。可惜的是兔子父亲当时正走在路上,当得知这消息之后,他一下就昏过去了。

还有一次,一只松鼠在寻觅食物时,被一只貂咬了一大口子,他奇迹般地从貂口逃出。在树上的他疼得都不能说话了,只能在树枝间蹿来蹿去。大伙儿都看到这松鼠狂奔乱跳,还时不时停下来,像发疯一样绝望地看着举起的前爪,痛苦不堪地抓着自己的脑袋,看着鲜红的血从白色胸口流出,面容是那么惊恐万分。这只松鼠就这样,来回跑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实在支撑不住了,就一头撞在树杈上,摔落在雪地上死了。没多久,就成为几只喜鹊口中的美食。

还有一天,一只平日很受大伙儿尊重和爱戴的山鸡,原本隐藏在自己挖的雪洞里,自认为藏得很隐蔽,但还是被狡猾的狐狸拽了出来。狐狸把他撕咬成一片片。这受爱戴的山鸡,就这样悲惨地死去了。很自然,森林里动物们都很同情他,都尽力去安慰山鸡悲痛欲绝的妻子。

在严寒面前,动物们都感到人人自危。因为在光天化日之下,一幕幕血淋淋的惨案频频发生。让大家都感到,这恶劣的生存环境没有尽头。严寒诱发了野蛮和冲动的蔓延,破坏了大伙儿对过去美好生活的回忆,以及彼此间的互相信任,最终让道德良心底线沦丧。以往信任、同情、克制和理智这些善良的道德理念,也被慢慢磨蚀。

斑比的妈妈长长叹口气说:“这生活,实在让我们盼不到好日子的来临。”

艾娜阿姨也附和着:“真难以想象,过去我们生活是那么好。”

“为什么这么悲观呢?”玛丽娜凝视遥远的前方说,“我总是在想过去美好的生活。”

“对了,你看看。”艾特拉太太指着戈博,对艾娜阿姨说,“你儿子在发抖,他一直是这样吗?”

“唉,是的。”艾娜阿姨一脸忧愁地说,“这模样,已经很多天了。”

艾特拉太太毫无掩饰地说:“看,我真庆幸自己没孩子。要是我有这样的儿子,我真担心他熬不过这寒冷的冬天。”

戈博的体质很差,的确是很糟糕。个子比斑比和法莉还矮,身体也显得很柔弱。现在,他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差,仅能找到的一点儿食物也难以咽下。饥寒交迫带来的病痛让他不停地哆嗦。身体的虚弱,让他几乎都站不稳。大伙儿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

艾特拉太太走到戈博的面前,头温柔地把他顶到一边,和蔼地说:“别难过,一个小王子不应该有这样的行为。再说,老这么哆嗦很伤身的。”说完泪水夺眶而出。为了不让别人看到,她急忙把头转到一边。

正在雪地里坐着的罗奥,突然一跃而起地说道:“我不知道,那边是什么东西……”他一边说,一边用鼻子搜寻这气味。

大伙儿紧张了,直问:“这是怎么回事?”

“反正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罗奥说,“我也说不明白,好像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卡鲁斯嗅嗅空气的味道:“可是,我没感到有什么特别的。”

所有的鹿立即站起来,警惕地四下搜寻。

“真的没什么呀!”

“什么也觉察不到。”大伙儿纷纷议论。

“不,不对,真的不对!”罗奥始终坚持自己看法,“无论你们怎么说,我总是感觉不对劲。”

玛丽娜补充着:“我刚才听见乌鸦呼叫……”

“他们又叫起来了!”法莉也急忙插嘴说。这时,其他的鹿都听到了乌鸦的叫声。

“乌鸦们都在飞!”卡鲁斯提醒大伙儿。

所有的鹿马上抬起了头,朝上方望去。他们看见成群结队的乌鸦,紧紧贴着树梢飞过。他们飞来的方向,是森林的最边处,也就是危险最先到来的地方。乌鸦们在天空中愤怒地议论,唧唧喳喳一片嘈杂,很明显是受到了惊吓。

“你们看,我没说错什么吧!”罗奥说。

“看来,肯定有事情!”鹿群中有人附和着说。

“我们现在怎么办?”斑比的妈妈低声地问。

“只能马上就跑!”艾娜阿姨着急地说。

“再等一下!”罗奥发出命令。

“还要等?我还要带着孩子,戈博他还不能跑!”艾娜阿姨马上反对。

“那也行,”罗奥点头同意说,“您可以先带着孩子,离开这里。虽然我认为这做法很盲目,但只希望事后不要受谴责。”

罗奥一脸严峻,不慌不乱地指挥着。

“法莉,戈博,别说话,小声点儿,慢慢跟我走。”艾娜阿姨对孩子说。

他们三个悄悄地走了。

时间慢慢流逝,大伙儿一声不吭地站在原地,用听觉和嗅觉四处搜寻,仍然一片静寂。

艾特拉太太首先打破了沉静:“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必须要弄清面对的事情。但这样是一无所获的。”

斑比看着恼火的艾特拉太太,想着她肯定也感到有不祥之兆。

正在这时候,在刚才乌鸦群飞的方向,又有一群喜鹊三三两两飞来。在这些喜鹊身影还没出现之前,就听见他们传递的警告声:“大家注意了!小心,要小心!”

斑比的鹿群们,看见他们飞近又慌忙地飞走了。

突然,树上的松鸦突然“哎哟”大叫,这叫声是响亮的报警。此刻的鹿都吓了一大跳,如同被电击了一样。他们都一动不动,使劲儿嗅着空气,没错,就是那危险的“他”!

这气味扑鼻而来,以排山倒海的气势涌来,压倒了一切其他的味道。并且还让神经迷离恍惚、脑子心慌意乱。

松鸦和喜鹊还在上空不停地呼叫,但地面上的动物已乱作了一团。山雀在树杈间慌忙地穿梭,无数个小飞虫也在东奔西窜,还不断哼唧道:“跑,快跑呀!”乌鸦飞快地掠过树林,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留下一串很长的哨音。

在面前光秃秃灌木的缝隙中,鹿们都看到了白色的雪地上,一个又一个瘦小的身影在狂奔。显然,那是一群山鸡。另外,还有一个红点儿掠过,那肯定就是一只狐狸。但在这恐怖浓烈的气味中,谁也不怕这狐狸。此时,动物们都惊慌失措,心里涌现出来的欲望都一致,那就是逃命!

慢慢的,整个森林空气里都充盈着那神秘又强烈的气味。这气味如此浓烈,斑比他们都感觉这危险的“他”不会是一个,而是许多个的“他”。看来情况非常恶劣!

斑比和其他的鹿,都站在原地不动。看着山雀,在猛烈地扑打翅膀,在树丛间倏忽飞过。还有树尖上乌鸦和松鼠飞快蹦跳的身影,想着这些小动物没什么好恐慌的;但同时又理解小动物们为什么也要四处逃窜。因为森林里没人能不害怕“他”的逼近。

不知什么时候,兔子朋友也晃晃悠悠朝这边蹦来。他蹦跳一阵儿,太累了,就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发生了什么?”卡鲁斯迎头喊着,那语气是那么不耐烦。

兔子朋友左顾右盼,目光迷离。但一时也说不上话来,显然已神志不清了。

“其实,没什么好问的了!”罗奥阴沉着脸,对卡鲁斯说。

兔子朋友大口喘着粗气,一身无力地说:“我们现在都被包围了,无路可退了,四边到处都是‘他’!”

现在,大伙儿都听到“他”发出来的吼叫声——哈!嘿!……这声音是那么振聋发聩,比猛烈暴风雨还让动物们心慌意乱。

渐渐的,还传来“他”不停敲打树干的声音,伴随着急促响亮的噼噼啪啪声。这震得动物们个个都六神无主,心慌意乱。

远处又传来灌木丛被扯开的咔嚓咔嚓声,还交杂着折断树枝的声音。

“他”来到密林了,而且还来到密林深处了……

忽然,在鹿群后面,传来一声短促的尖叫,以及翅膀在空中扑腾的响声,那是一只山鸡从地面飞起。

山鸡扑腾翅膀的声音,变得越来越高了,斑比他们想着肯定是向高空飞去了。

可是,又“轰”的一声,这巨响之后是死一样的寂寥,紧接着“嗵”的一声,是那只山鸡从高空摔在地面的声音。

“那山鸡肯定是完了。”斑比的妈妈发抖地说。

“这只是第一个而已……”罗奥伤感地说。

年轻的玛丽娜悲哀地说:“这一回,我们中间肯定有人要死去,可能我就在此之内……”

大伙儿都处在惊慌不安的状态中,没人注意她的话。斑比想静下来,慢慢理理思路,但是“他们”不断发出噪音,这噪音一波比一波强,扰乱了他的思考。

在震耳欲聋的响声中,夹杂着悲伤的哭嚎,还有许多树枝被折断的咔嚓声。此时的斑比,也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全身惊悚,没注意自己的脚也正在不停地哆嗦着。

鹿妈妈在他身边,时不时在他耳边高喊着:“跟着我呀!”虽然鹿妈妈的声音接近于呐喊,但在此刻的斑比听起来,却像是低声耳语。

但这句“跟着我呀”,斑比听起来如何细微,但都如链条一根,拴住了他。否则他早就不顾一切跑开了。在恐惧面前,他好几次都支撑不下,想拔腿就跑,但妈妈总是很及时说这句话,强有力支撑着他保持镇定。

斑比又环望四周,看到的都是被恐惧吓得辨不清方向的动物。几只黄鼠狼在丛林倏然闪过,如同一条舞动的绸带令人眼花缭乱。一只鸡貂站在绝望的兔子面前,目瞪口呆地听着兔子结结巴巴的叙述。那一只狐狸,正站在山鸡群中。山鸡们也不去注意这天敌狐狸,而且被“他”吓得乱成一团。狐狸也根本不去注意贴着鼻尖的山鸡们,也无心去捕获这些近在咫尺的食物。他竖起耳朵,一动不动地伸长脖子,鼻子不停抽搐,是在聆听越来越近的声音。而且,他的大尾巴不停地摇着,像是在努力思考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