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到如今才想到灭口?”霍凤讶异,莫非她以往的小说看的太多太离谱,以至于将这些鬼鬼祟祟的门派想的太过伟大。
“与其白白浪费,还不如让你们帮我们灭掉铲除一些我们不方便动手的人,岂不是一举两得的事。”
霍凤怔了下,好狠,居然借刀杀人而且不留痕迹。等等,他为什么要除掉那些人……略一思索,她旋即倒抽一口气,立刻明了,“原来你是闻人吟的人,你们想除掉的是太子的人。”
柳如言眸里闪过一抹赞色,没有否认,不在意的笑了笑,“良禽择木而栖,我柳如言从头至尾也都是个聪明人。但我万万没有料到,原本并不打算夺位的二殿下居然会因为你而夺位,说起来我倒是真的要谢谢你才是。”他微顿,“况且,若非是他阻止,你以为那日在小巷里我会那般轻易放过你,不提你是我的任务,光是你摔坏了我的棺材,你就该死。”
一个死字,说的阴恻恻冰冷冷,带着浓烈而刻骨的煞气。
饶是秋水,都不由被那冷瑟的煞气略惊出一身的凉气,将手中剑柄握的更紧了些。霍凤干笑,忙打着哈哈,“改日我还你一具棺材便是了。”
柳如言哼了一声,“我找了三年才找到千年不腐的宝贝,我倒是不知道你有什么能耐能够找到。你吃完了?”
霍凤看看自己面前空空如也的碗,不由诧异,“吃完了。你难不成在等我吃完?”他漫不经心的跟着她聊了这么半天的话,居然只是在等她吃完?心中戒备心猛起,霍凤慢吞吞的往秋水那边走去。
柳如言居然很慎重的点了点头,伸了个懒腰站起来。左手倏地伸出,霍凤尚未反应过来手腕就被他紧紧扣住,秋水一惊,动作却是敏捷的很,长剑一挥,直接往柳如言要害之处刺过去!柳如言唇角含笑,“好剑。”话音堪堪落下,足下动作却是诡异的快,白色长袍在眼前一晃便已经消失,秋水堪堪奔到窗口,只见到柳如言已然携着霍凤消失在街角!
实力相差太多,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秋水不是糊涂人,她顿了顿,立刻往城里奔了过去。
霍凤笑吟吟。
柳如言也是笑吟吟。
两人四目相对,乍看下去,倒是郎情蜜意你侬我侬情到深处丝毫不舍对方离开自己视线范围的亲密。如果霍凤面对的是一具棺材,柳如言面对的一堆手持长戟的兵将,情况也许不会那么糟糕。
他们中间隔着一张桌子,桌子很旧,斑斑驳驳尤然见着裂缝,裂缝里面幽然可以看到柳如言今天早上吃剩下的韭菜饼屑。
两个人都坐着没有动。
后面的棺材自然是没有动的,霍凤背后的兵将也是没有动的,整个场面如同静谧的水墨画,好生悲戚。
柳如言相对无言,很是佩服对面女子的定性,然后开口,幽幽的叹了口气,“你说你会赔我棺材的,现在可倒好,我的棺材又毁在你的手上了。”
霍凤学着他的样子,也是幽幽的叹了口气,“你如果带着我直接逃走,说不定我们现在已经上了船,谁让人非要顾着你的棺材,非要过来拿。”
“人家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柳如言媚眼轻勾,瞟出许多风情出来,掩面含羞,娇娇怯怯的如同大家闺秀一般。霍凤看了,不由又是叹了口气,“你若是女儿家,足以傲视群芳,说不得会成为天下第一名妓而名流千史万古流芳。”
这个女人的脑子是用什么做的?柳如言嘴角抽搐,向来只有人接不上他的话,他首次倒是一时哑口无言,顿了顿,掀唇而笑,风情自然天成。“我若是女儿家,哪里比得过霍帝师的风华绝代美艳无双。”
说话间,正在炉子上烧着的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他拍拍衣袍,开始倒茶。他本来就是到这里来准备喝杯茶聊会天然后拿着棺材走人的,没想到天启的动作居然那么快,他的茶水尚未烧好,便有许多人涌了进来,剑拔弩张的,平白无故的坏了他的心情。
虽然他在倒茶,可是霍凤身后的兵将却是不敢动的,因为霍凤的正对面还放着一柄巨大的有人高的一柄剑,剑尖对着霍凤的心脏部位,剑柄虽然没有握在柳如言手上,但所有人都相信,只要他一动,那剑尖就可以刺上霍凤的心。
除了霍凤以外。
她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倒茶,甚至还托着腮看着他泡茶。
不可否认,他泡茶的样子很好看。
茶是一般的茶,水是一般的水,但是当滚烫的水冲泡进茶叶之中时,依然袅袅生烟有茶香蔓延而出。桌上有三个杯子,于是他就到了三杯,一杯给了霍凤,一杯搁在自己身前,还有一杯却是往另一边一搁。柳如言笑眯眯的招呼着霍凤背后对着他怒目瞪视的兵将们,“这里还多了一杯,你们谁要?”
秋水神色一凛,将长剑收入剑鞘就要举步上前,肩膀忽的被人从后面扣住,她回头,惊叫一声,“陛下。”
茶水刚送到嘴边的霍凤登时呛住。
司马天熙挥挥手,“出去等着,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进来。”
秋水略一犹豫,立刻带着众人退了下去。
简陋的屋子里登时还剩下三个人。司马天熙漫步走了过来,丝毫不在意霍凤面前那柄寒光微厉的长剑,替她拍背,温声道,“这般不当心,若是不好喝不喝就是了。”说着,从她口里接过茶水,堂而皇之喝了一口,淡道,“确实不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