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凤嘴角微微抽搐,柳如言这话,摆明了她就是累赘就是了。
未免太不将她放在眼里了吧,心中顿恼,才欲说话,却被司马天熙拦了下去,“如果我是闻人吟,就不会做这种蠢事,这次,该是你私自行动吧。”
“你!”柳如言脸色立刻涨红。
他此次行动确实是属于私自行动,三殿下从未授意他前来天启,可是……自从霍凤离开地炎,三殿下镇日里俱是忙着劳心劳力,却从来不曾真心真意的微笑。
三殿下,是那般温和的一个人啊。
司马天熙将霍凤的头强硬的扳了过来,漫不经心的继续往门口走。“闻人吟如果想成功夺位,必须靠天启的战力将闻人彦的注意力拖在战场之上,这样一来,他才有可能在完全不利的环境之下夺得九五至尊的位子。天启若是输了,闻人吟也就输了。”
柳如言震惊的看着司马天熙。
他说的话,跟三殿下说的几乎全无二致!这两个人,明明是敌对的对头,可这个人在秉性乃至思维之上,却是如此惊人的相似!这两个人,天生的对头!
他瞥了眼霍凤,甚至,连挑选女人的眼光之下也是这般想通。不过是个稍有些头脑的漂亮女人罢了,女人,从来都是附属!
剑势一收,柳如言长臂一横,剑入剑鞘,发出尖锐的声响。
“你们走吧。”
司马天熙却又顿住了,“司马如言,明天便是你母皇的祭日,我会在城中摆下祭祀,你若想来,便来吧。”
后面没有声音。
被柳如言掳过来的时候尚是清晨,再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午膳,亏得阳光并不甚烈。但适应了屋内黯淡的光芒,出了门,忍不住还是觉得刺眼。
冰凉的手搁在她眼皮上方,刺眼的阳光被他这么一挡生生的好了许多。确定她已经习惯了之后才放了下来。司马天熙淡淡的道,“阳光太大了。”
霍凤忍不住微红,这种动作太过亲昵,亲昵的让她忍不住瞪他。
没料他居然冷冷瞥了她一眼,然后松开她的手,伸手接过秋水手上的缰绳,纵身一跃轻巧上马。
缰绳一挥,骏马嘶鸣一声,便已经绝尘而去!
啊……
霍凤张口结舌瞪着那离她愈来愈远的马屁股,本来出声来着,可是……她扁扁嘴。
这人,是真真正正的生气了吧。
乖乖巧巧的环视四周,这才发现司徒丰居然带着司徒三兄弟也赶了过来,四人都是一脸古怪的瞪着她瞧,仿佛她是个怪物一般。
霍凤脸又红了。
“他生气的样子,有时候倒是像个人。”身后传来冷冷的嘲弄,霍凤抬眼望过去,但见着柳如言扛着一具棺材从屋子里出了来,他一出来,所有的兵士都戒慎起来,司徒丰等人立刻上前将霍凤团团护住。
司徒丰身子微微一震。
霍凤微讶,“你不留下来?明天……”
“我为什么要留下来?那些事跟我本来就一点关系没有。”柳如言耸了耸肩,“我是柳如言,跟天启没有一点关系。”
说罢,他扛着棺材堂而皇之很是目中无人的就往旁边走。
“等等!”霍凤忙唤住他,“他怎么样了?”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何日见许兮,慰我旁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悲怆而豪迈的诗句,猛烈的情怀排山倒海一般席卷而来。
柳如言微微一笑,“这是他常常念在嘴上的,我无意中偷学了几句。”
霍凤怔了怔,凤眸之中闪过一抹复杂神色。
到底,还是伤害了他啊。
正在惘然间,忽听到旁边传来一声齐齐的抽气声,正眼看去,堪堪只能见柳如言纵身跳下了旁边的悬崖!
霍凤惊呼一声急忙奔到悬崖边上。
柳如言身姿变幻不定,虽然他肩上扛着一具棺材,可是依然灵巧的如同飞鸟一般。衣袂飘荡,却又清逸如仙。悬崖并不甚高,下面就是蔚蓝的海。快要到达水面的刹那,柳如言的身子陡然以不可思议的角度猛然上跃,肩上棺材往下平扔,反手撑着棺材边缘跃入棺材之中。
棺材平平的落入水面,溅起了许多水花。
柳如言横躺入棺材之中,甚至很有闲情逸致的朝着悬崖边上众人挥了挥手,视线落到那个缓缓站起来但情绪已然平复的女子身上,不由微微一笑。
司马天熙与三殿下都是同样的可怜人啊,居然爱上了这么一个不解风情的女人。
想不通,女人有什么好,还不如棺材来的让他安心。
他闭眼,安然入眠。
霍凤望着那被柳如言当作船而渐行渐远的棺材,忍不住舒了口气,暗骂一声爱耍风头的死小孩。
死小孩。
真的是个死小孩。
“走吧,回去了。”
她肚子饿了。
司徒武愣愣的看向霍凤跳上一匹马飞骑而去,才准备跟上去,才发现司徒丰仍然看着那具在海水中沉浮的棺材,眉头深拢。司徒文到底心思缜密了些,拧眉,“大伯?”
司徒丰直起身,神情早就如山色岿然不动,朝司徒文他们喝道,“还不跟上去,若是出了什么闪失,我拿你们是问!”
司徒武委屈了,“爹,二哥已经追上去了。”
司徒丰点点头,不再说话,扬鞭赶上。司徒武忙跟了上去,倒是司徒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