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凤看着他,心中叹了口气,小心翼翼的扶住他。几日下来,他的腰身愈发纤细了。心中倏地一软,虽然她知道他的病并没有多大的问题,她也知道在他们所有人眼里司马天熙已经将性命交给她。
一个男人愿意将自己的性命交给一个女人,其中的涵义,不言而喻。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心中的情绪泛滥而起,她抬首看过去,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其实真的很不赖。在这种感动的情绪推挤之下,她脱口而出,“司马天熙,我爱你。”
司马天熙的身体蓦然一僵。
旁边齐齐倒抽了一口冷气!
司马天熙尚未从霍凤主动向她表白的狂喜之中清醒过来,可一听那声过于响亮的抽气声,心头不悦,俊雅目中立刻闪现凌厉的光芒,环视四周。
冷眼之下,众人木然,无论是大将军还是大宰相,无一例外的脸色通红,恨不得现在有条地缝钻下去。
霍凤恍然忆起自己现在其实在公众场合了……
其实风疹这种病,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会发烧会倦怠会长小痘痘,这其实主要都是小意思,最主要的问题是,这些小痘痘都很痒,一痒就会忍不住用手去抓,一抓之下便泛滥成灾而且还有毁容的危险。不过幸好司马天熙患的不是麻疹,否则这么一张俊脸之上以后长出了许多斑斑点点,是多么令人遗憾的事情啊。
司马天熙是个意志力极强的病人,纵然被烧的昏昏沉沉茶饭不想浑身上下痒的要人命,可他还是坚定的坚持着霍凤“不准吹风不准用手抓”的良策。
他一脸肃然,倒是看的霍凤有时候心疼不已,感觉自己在凌虐一个乖宝宝。
她还记得她小时候得风疹的时候可没有这么乖,一个劲的东抓西抓,妈妈就不停的阻止,爸爸用糖诱惑她。可是……唔,估计天堂里孩子也需要这样的爸爸妈妈,所以她爸妈被召唤走了。
不是不伤心,只是,伤心又有什么用,人死又不能复生。
霍凤凝视着手里的白帕一阵发怔,她并不知道她现在的神色像极了被人凌虐的小媳妇,有点感伤的意味。她不认识药材,也不懂得开药,便嘱托了刘大夫开些清热败火的药方让司马天熙每日喝下去,药效也算显著,司马天熙脸上的红疹以着非常快的速度消褪。
地炎攻势愈来愈猛烈,司徒丰夏侯逸他们日日过来与司马天熙商讨战策,她插不上嘴,也不忍心抢小林子伺奉的工作,只有每日循环做着类似于发呆的动作。
今日天尚蒙蒙亮地炎大军又攻了过来,司徒丰等人全部去现场调度。偌大的凤栖院陡然空空荡荡了。寒冬刚过,初春刚起,天气微微回暖,可依然改不了草木凋零的现状。
司马天熙第三百六十三次控制住自己的手不忘自己的脸上抓去,一回头便见着霍凤在发呆,他微微一笑,走了过去拽着她就往外面走。这几****日日陪在他的身边,从未出去过却是有些无聊了。霍凤被他拉着出了院子才反应过来,反手握住他,“你去哪里?”
“自然是去观战。”
观战?
“与其每日听他们回来报告消息,还不如我亲自过去。”见霍凤努努嘴,他接口道,“放心,我的风疹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况且我只是在观海楼上看一看。地炎的攻势愈来愈猛烈了,看来已经快要到了决战的时刻了。”他的神色慢慢的肃然起来,霍凤瞧了他一眼没有再阻止,只是将自己身上的大氅披在他的身上。
司马天熙微讶,也没有拒绝,任着霍凤替他系好大氅。
霍凤系好才准备退下去,腰忽的被他一扣整个人便已经被他搂入怀中,她脸上一红才要挣扎,就听到司马天熙很是严肃认真的说道,“别动,再动,我便吻你了。”
“……”
司马天熙,其实本性是一个脸皮很厚的人,至少比她的脸皮厚的多了!
观海楼离将军府尚有一段距离,两人并行一骑往观海楼奔了过去。司马天熙一边纵马,一边觑向怀中不知又在发什么呆的霍凤,低声问道,“在想些什么?”
“我在想闻人吟有没有夺位成功。”如果夺位成功了,这场仗应该不需要再打下去了吧。
天启与地炎又交战了两次,虽然照样是输,却已经没有一开始输的那么凄惨了。可是饶是如此,输还是输了。
她的坦白换来司马天熙脸色一阵黑,微微怒瞪了她一眼,才道,“没有。”
“没有?”霍凤讶然低呼了声,“闻人彦放火烧了闻人吟的屋子,这样明目张胆,再加上如妃的事情难道还不能将闻人彦拉下来?”
“我道闻人吟怎么会突然想起利用如妃来,原来是你的主意。”司马天熙颇为高深莫测的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之中汇集了太多感情,看的霍凤一阵毛骨悚然。她有种错觉,似乎司马天熙是只蜘蛛,而她是一只被困在蜘蛛网上的毛毛虫……
“你很聪明,可是你算漏了一点。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何况闻人彦是闻人桀一手培养的太子,闻人桀虽然灰心失望,但绝对不会因为一个妃子还有一个没有证据的纵火案将闻人彦废掉的。”
霍凤有些不服气的瞪眼过去。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闻人吟可以利用天启大军来牵制住闻人彦的势力,如今闻人彦民心尽失,在这种的情况更需要一件事来转移地炎君臣百姓的注意力。而与天启的海战便是转移视线的最好方法。”他微微一笑,“所以说,你表面上帮了闻人吟,可实则上已经加快了地炎攻打天启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