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下一句话，司马天熙的脚步就出了御书房，如果不是自己顾着上早朝。如果不是自己去宰相府，跟着霍凤一起去祭拜，现在她也不会这样的离开了，为什么，他都承诺会娶她为后，已经独宠她一个人了，她还要离去呢？
脚步越来越迅疾，最后，司马天熙已经顾不得其他，飞身跃上屋檐，一个人顺着秋水留下的记号追了过去，将以众侍卫、太监、宫女抛在了后面。
爱，是什么？司马天熙的父皇曾经抱着小小的他在膝盖上，尊尊教导‘爱是一个人得到，很多人付出’。
帝王的爱，只有得到，没有付出，这在司马天熙很小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所有的感情，不能付出，即使是亲情，有时候，也要砍断斩掉，因为那是奢侈的东西，帝王之家，只有强硬的皇权为尊，女人，不过是帝王集权的工具。
所以，后宫里的女人，哪个应该得宠，什么时候宠，都是必然的，是由着帝王决定的。
司马天熙一路疾奔，带着一份，他还没有理清的心情，他对霍凤，还不够好吗？他给了她所有其他女人艳羡处心积虑想得到的，她为什么要离开，跟着那个废人，沈今，会有什么性福可言？
“主子，我们去哪里？”
“不知道，天地这么大，我们哪里都可以去。”
“真的吗？沈今听说在很远的地方，有一个地方叫大漠的，没有土地，只有沙子，没有水，而且还会出现很奇妙的景象，很多人认为那是神仙住的地方那个，为了寻找仙境，很多人都去了那里，可谁也没有回来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当了神仙就忘记了亲人。”
“那是沙漠，你说的地方奇妙景象，是海市蜃楼。”霍凤对着沈今解释着，看着张大嘴巴，一脸好奇的沈今，霍凤叹息的笑了，即使自己怎么解释，他也会不明白的吧，现代科技诠释出来的东西，这里的人未必了解的完全。
“主子？”
“恩？”
“主子？”
“说。”
霍凤的好脾气终于被磨了光，她转头看着沈今一脸好奇和渴望的看着自己，叹息了口气。
沈今终于鼓足了勇气，开口问了出来：“海市蜃楼，那是什么东西，很好的吗？有人说那是魔鬼的化身，看见的人会死去，也有的人说，那里面有着很多仙草丹药，可是长生不老。主子知道那里面有什么吗？”
“什么也没有，那是太阳光折射出来的虚幻之景，它出现是因为光芒转变的角度一样，人看到的就不一样，沈今，这就象是世界，我们看到的很多东西，都未必是真的，包括人的心，人的微笑，人的言论。”
就象，她看到的司马天熙，究竟有几分真在里面？
沈今沉默了，不再追究海市蜃楼，是的，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东西，充满了欺骗和不确定，人都如此，更何况是自然的东西，狼在捕食的时候，还会耍点奸诈狡猾的策略，或许，那就是自然的策略，想吞噬掉人的策略。
霍凤因为一时想起司马天熙而提不起精神来，目光看着面前出现的叉路口，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主子，不如，你转过身，拿一个石子扔，扔到哪个路，我们就走哪条路，好不好？”这是沈今在皇宫里看见那些太监宫女们最简单的赌银子方式，谁扔圈里中心最近，谁赢，很简单的方法，却带着最快乐的心情。
沈今就想，他和主子或许该做的就是从简单里得到快乐，私心里，沈今就想永远和霍凤这样走下去，不要停下来，因为停下，或许就不在只有他们两个身影了。
霍凤笑了，真的很简单的事情啊，既然已经抱定了去自由的心，就应该彻底的放开来，转过身，霍凤将沈今递过来的石头举起，视线和沈今鼓励期待的目光在空气中相遇，霍凤的手抬起，向着身后用力的扔了出去。
“是中间的那一条。”沈今看着石子自然的落了下去，急忙的跳了过去，将石头捡起，只是眼角却扫了一圈周围，刚刚那石子，明明是向左边地炎国的方向而去的，是有一个小石子，突然过来将石头打偏了的。
沈今知道了，有人在用自己的方式改变影响着他们的路。握着石头，沈今任着石子尖锐的棱角刺破他的手，他们为什么就不放过主子呢，那个人高高在上，拥有整个天启，独独为何不给主子一条生路？
霍凤看着沈今站在那里，低头一直的望着他手里的石头，难道那石头还能够看出花来吗？
带着几分俏皮的，霍凤几步蹦跳过去，手一伸，就对着沈今开口：“怎么了，沈今？给我看看石子，是不是你作弊了？”
微笑，很轻很飞扬的微笑，在霍凤的脸上绽放出新的光芒来，沈今微微摊开手指，那石子的上面已经沾染了他些许的血色，带着慌乱的，沈今摇头退步，努力的微笑着：“主子，难不成怀疑沈今真会放另一个石子在这条路上吗？”
霍凤笑的更灿烂了，她说你不会，不代表别人不会，这石子告诉我们的路，是恰恰最不能选择的一条，现在我们要自己走自己的路，脚长在我们自己的腿上，走吧，男左女右，你听我的，我们走右边的。
沈今笑了，他就知道他的主子是最不一样的主子，他将手中的石头扔掉地上，随即跟上了霍凤的脚步，那掉落在地上的石子滚了几滚，留下了一点点斑驳的血迹在地上，渲染如梅。
霍凤回过头来，看着石子上的血，伸手拉住了自己的手帕，递给了沈今，没有在说一句话，只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