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狂喜,面上却是更加如水默然,连眼中狠辣都隐了下去。霍凤在他手中失踪已然是大罪,这个时候,再不可露出破绽。
百里长风连动都不敢动,战战兢兢的听着司马天熙与夏侯逸大聊诗词歌赋,再由诗词歌赋转到胭脂之上。不知跪了多久,双膝隐隐发麻。
头顶上忽的传来一声讶然,“你跪在这里做什么?孤不是让你去找霍帝师的吗?你们这帮蠢奴才,不过是一个小小茶楼而已,居然也能让人在你们眼皮子底下将老师掳了去!”司马天熙大怒,身子一动,拔起百里长风的腰间佩剑!“相不相信孤现在就砍了你!”
寒光料峭直接朝着百里长风的脖颈砍了下去,百里长风只觉银光一闪,囊在袖中的拳头猛然一握!
想不到他今日居然要死在这个昏君手中!
“陛下不可!”夏侯逸赶紧上前紧紧抱住司马天熙的手臂,“陛下,百里将军伴驾已有三年,从不曾出过什么差池,更何况只有他看过茶楼里的人,若他死了,霍帝师前途更是凶险!”
“饶了他岂不是太便宜他了!”司马天熙依旧气喘不定,想是仍然愤怒不已,手中剑势却是缓了下来。饶是如此,百里长风也是脖颈上大痛,鲜血点点滑落在银甲之上,如落雪红梅。
百里长风顾不得捂住脖子,连连磕头。“谢陛下不杀之恩!”生死一线,饶是他胆子极大,冷汗也已经浸湿了后背。
“哼,若不是老师性命要托付在身上,孤今日决不饶你!”司马天熙气怒不定,将长剑往地上一掷,发出哐当一声!“孤给你三天时间,若是还没有老师下落,你就提头来见!”
“是!罪臣遵命!”
百里长风抬起头来,刚刚磕头用力过猛早就头破血流,英伟脸上又是灰层又是血迹说不出的狼狈。司马天熙非但不动容,俊雅眸子甚至闪过一抹嫌恶。
夏侯逸忙道,“快下去吧,这般形状也不怕污了陛下的眼。”
百里长风急忙退下。
他的背影肃杀而冷漠似乎有野兽蛰伏,光影浮动触角狰狞攀附在立柱之上,煞气滔天。
夏侯逸手一挥,夜色之中便隐约传来破空之音,两抹黑影紧跟在百里长风身后。
司马天熙垂下眼眸,“夏侯,你道我刚刚若是一刀下去,岂不痛快?”
夏侯逸一惊,“陛下莫不是真的动了杀机?”
“是又如何,就算杀了他于大局也无所妨碍。”
司马天熙冷哼了声,唇角掀起残忍的笑来,那笑容嗜血残暴,看的夏侯逸悚然一惊。
司马皇族天性嗜血,前几任女帝嗜杀成性,攻城掠地所到之处莫不是血流成河,这才有了天启王朝如今的盛世。司马天熙虽然秉性与历代先皇有所不同,到底骨子里流着的还是司马皇族的血。
心中一颤,夏侯逸一时呐呐,“陛下……”
司马天熙将夏侯逸惴惴神色收入眼底,叹息了声伸手将他扶了起来,“夏侯,吓到你了?”撩起衣袖,白皙的手臂上隐约可见青色的血管,他嘲讽掀唇,“不管孤如何逃避,也逃不过这骨子里的嗜血,嗜血也就罢了,偏偏这血统又不甚纯正,以致帝母宁愿将这江山交给外姓人。孤这皇帝,做的可真是窝囊的很。”
“先皇雄韬伟略,说不得其中有其深意……”话未说完,他一抬眼正对上司马天熙的眼。陛下的眼瞳黑白分明没有丝毫伪饰,恰恰与记忆深处那人的眼有九分相似。夏侯逸眸里微闪过些微情绪,旋即掩了下去,微微顿了顿,“陛下,那霍凤如何办?”
“该如何便如何。我倒要看看如此状况,霍凤还要如何继续装疯卖傻下去,我要看清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陛下的意思是?”
“自然是……隔岸观火。”
一个内侍快步走了过来,往地上一跪,“启禀陛下,欧阳尚书求见。”
司马天熙与夏侯逸相视一眼,收网之后,果然有不识趣的小鱼跳进来了。
夏侯逸笑笑,神态谦和,“陛下,微臣闲来无事,可否让我去迎接欧阳尚书?”
司马天熙五官线条柔和了,温和而笑,“恩准。”
霍凤本来想忍住胸腹之中的翻江倒海,可惜没忍住,呕的一声又吐了出来。登时,窄小的空间里泛着酸臭的味道,酸臭味刺激口鼻,立刻接连呕了好几口,口里全是酸味。
伸手拭去口边的唾液,她抬头,好生无辜的看着眼前铁青着脸的柳如言。“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他把她藏在这个棺材里的,况且,又没有让他也躺进来。
“哼!”头一侧不看那些秽物,否则他也要吐了。
“咳,男女授受不亲,麻烦你挪一下身子,硌着我了。”
柳如言眼中喷火,“是你压在我身上!”
天启、地炎民风保守,没见过这般不要脸的人,而且还是个女人!
霍凤委委屈屈的睇了眼过去,“这棺材地方那么小,你说我不压在你身上,又该压在什么地方?”
“你!”
“呕!不好意思,吐到你脸上了,要不,你换头睡睡。”
“你这个女人!”柳如言再也忍受不住,纵身一跃便将那棺盖撞了开来,新鲜空气登时扑面而来。再见蓝天白云,霍凤赶紧大喘了几口气,虽然棺盖里有暗洞,可困了半日她又吐了一路,里面空气早就污浊不堪。
赶车的少年见柳如言出来不觉有些诧异,“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