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宣见她一笑,白皙的脸上立刻胀的通红。他可以在旁人面前口若悬河,可在心仪的女子面前却是结结巴巴吞吞吐吐的说不出一句囫囵话。他“啊”了半天,也没有说出完整的话来,伸手就要去抢霍凤手中的小篮子,“我、我帮你提着。”
霍凤瞥了眼自个儿手中不足三两重的小篮子,再望望大街之上状似不在意其实莫不是偷偷默默觑过来的镇民们。小镇不大,白夫子又是众多未嫁女儿心目中的最佳人选,还是不要招惹为是。
她不着痕迹的藏在背后,“还是不用了,我自个儿提着就好了。”寡妇门前是非多,她要做个心如止水最好可以拿块贞节牌坊的寡妇,啧,她倒是真的很想看看传说中贞洁牌坊。“白夫子,我要去祭拜先夫,麻烦您让让。”
白天宣不是蠢人,脸愈发红了起来,赶紧往后让了让,也不离开反倒紧随在霍凤旁边亦步亦趋,“冷夫人,凤朝阳总算是开了,我还以为你们不回来了呢。”
霍凤干干一笑,他还真是说准了,她本来确实没有打算回来,若不是那个男人……心头忽的生恼。
“冷夫人,是不是太重了,还是我帮你提吧,我看你走的极慢。”
“不用不用,今儿天气很好,我想慢慢散步。”他母皇的,她的屁股都快痛死了,能走的快才怪了。霍凤赶紧将小篮子藏到身后,白天宣脸红红的就要去拿,从外人看起来,两人人身子几乎要贴在一起,仿佛搂在一起了似的。
霍凤手中的小篮子蓦地被人从后夺了去,她一愣,后面有人说话了,“既然如此,还是我替老师来拿吧。”
凤眸微微瞠大,背后登时起了一阵凉意,她飞快转过身瞪着背后那个不该出现在此处的男人,不置信的低道,“司马……”话才到嘴边,肩膀就被司马天熙用力扣住,他身子微倾,两人鼻尖几乎要碰到了一起,他张开口,轻轻吁了口气,气息落到她的脖颈之上,霍凤立刻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他轻轻的道,声音诱哄而低柔,“老师,是我昨晚让你太累了?”
大街之上陡然发出一阵重重的抽气声!
暧昧的话语,交缠的肢体,不仅白天宣大受打击的往后退了一步,就连大街上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过来。所有人脸上就差没写歼夫婬妇四个大字!
艳丽无匹的脸上怒极发红,霍凤力推司马天熙,左手却被他以软力牢牢握住紧贴着他的胸膛,在外人看来倒像是霍凤柔媚无骨的紧紧贴着司马天熙。凤眸喷火,“司马天……”纤腰蓦地被人重重扣住,司马天熙温和而笑,“老师,司马天是我的孪生兄长,我可是叫司马求凤,莫要忘了。”
牢牢扣住霍凤确保她不会逃掉,司马天熙抬起眼看向白天宣,“白夫子千万莫要误会,冷夫人是在下的老师,昨夜我们连夜通读《国本记》一直到清晨方才歇息。老师乃是寡妇,事关一个女子的名节,白夫子千万不可做太多无关的揣测。”
欲盖弥彰,反倒更加坐实了他们之间的歼情!赤果果的不守妇道红杏出墙!
白天宣眼见自己心仪之人被一个男人搂在怀里,虽然这个男人无论外貌还是气度都远远甚于他,男子尊严气概登时大大扬起,怒声呵斥道,“既然你知道冷夫人名节重要,那你还如此这般,亏你还是个读书人!”
“我跟她之间从来都是清清白白,白夫子这般说话倒是太过迂腐。”司马天熙神色愈发恭谨温和,目中却是淡然,隐约有怒色,“抵足而眠,同榻相卧,只要心中清明又有何妨。”
四周又传来一阵更响的抽气声!
她的贞洁牌坊,就这么飞了……
霍凤心中暗暗含泪,挣脱不开,泄愤似的紧紧掐住他腰侧软肉。司马天熙俊脸微微抽搐了下,面上居然还带着笑,“老师,我们去上坟吧,我尚未见过师丈的坟墓呢。”
师丈……浑身陡然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霍凤身不由己的被司马天熙扣着往前走,都走了极远,回头一看才发现大街之上仍然都在石化状态,最最严重的那块便是那位白夫子,看样子一时三刻是回不了神的了。
被挟着一直走到山坡之上,冷和的墓碑遥遥在望。
霍凤心神一凛,绝艳无匹的脸上有一点一点的怒色透了出来,“司马天熙,放手!”
司马天熙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目光落上那块白色的墓碑,双眸之中里闪过一抹锐色。没有任何异议的松开手,看着她逃一般的站到他的三步开外。
少了桎梏,心中更加清明,霍凤定定看着他,心中略起戒慎,道,“你来这里做什么?”这个男人到底又在设计些什么?机关算尽,他觉得这样很好玩吗?
司马天熙耸了耸肩头,“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我来巡查又如何?”
“一个人?”
“怎么,不行吗?”
霍凤冷冷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司马天熙唇角微勾,勾出一抹笑意,跟在她后面不再说话。
霍凤走的极慢,慢的像是乌龟在爬,前段时间刚刚下过了雨,山坡上又多是黄土,走上去又滑又软,霍凤一步一步走的更加慢了。司马天熙忽的道,“屁股痛的厉害?”
霍凤被这话给惊着了,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后一仰便落入一具温暖的怀抱之中。她挣扎着起身,脸上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通红一片,“司马天熙,你监视我!”
“我可没有!”迎上霍凤不置信的眼,司马天熙撇撇嘴,吐出句话出来,“我只不过了解你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