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呵,你最后不还是说了吗,到底,他在你心目中还是比殿下来的重要的多。”柳如言的声音慢慢冰冷了起来,清俊的脸上布满冰霜,“霍凤,你到底有没有将殿下放在眼底,我提醒过你很多次,殿下才是你的夫婿。司马天熙今天所遭受的一切,根本不能补偿他殿下心中的伤痛!我就是要让他痛苦!”
“柳如言!”霍凤一巴掌狠狠甩过去,只听啪的一声,柳如言居然没有躲。他歪了歪头,轻轻舔去唇角的血渍,极小的动作却是被他做的妩媚勾魂。以着一种淡漠清冷却又讥诮的眼神看过去,“霍凤,你别忘了,是你要留下来救殿下的。我们现在所做就是在救殿下。”
霍凤冷冷笑了声,往后退了一步,“你所谓的救,就是领着司马天熙去送死,让他成为你们交易之间的牺牲品。柳如言,你做的可真是够狠!你别忘了,如果他们知道你也是天启皇室的人,说不定会以相同的办法对付你。”
“哦?我无所谓。”柳如言耸耸肩,往下一跃便已出了房门。
霍凤急忙追过去,殿门在她门前狠狠关上,柳如言在外面冷声吩咐,“看好了,若是人跑了,闻人望饶不了你们。”
守卫神色一凛,忙应了一声。
柳如言瞥了眼关的极严的房门,毫不迟疑的转身就走,宽广的长袍摇曳出宽大的波纹出来,沿着长廊往前走,才走了几步,果然就见着闻人望站在那里等他。若是以五十上下的年岁的人来说,不可否认他保养的很好。柳如言唇角的笑意不及眼底,他长长做了个揖,“闻人望也是来看俘虏的?”
闻人望凝神看着眼前清俊的年轻人,他昨日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告诉司马天熙等人今日准备去太和殿偷取先国主的魂魄,虽然他也是半信半疑勉强试了试,没想到居然抓到了司马天熙。“我不明白你为何要让我告诉司马天熙这件事是霍凤泄露的?”
柳如言眼里忽的闪过一抹残忍的意味,“结果你已经看到了,事实证明效果极好。司马天熙重伤在身,就算有人想救他,恐怕也得考虑一下他的身体根本不可能离开。这样的人质岂不是更好?”
闻人望心中略惊。如果所有的后续都是在柳如言预料之中的话,那么这个人真的是非常可怕,不由暗暗庆幸柳如言并不是见矛头对准他们的。
柳如言扫了闻人望一眼,“我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好,现在是你履行承诺的时候了。”
老奸巨猾的闻人望神色略缓,才要找个借口再推上几天,脖颈忽的一凉,一柄薄如蝉翼般的匕首已经抵上了他的脖子,眼底瞬间滑过些许慌张。饶是如是,他面上还是淡然如初,冷道,“柳如言,你该知道你在做什么。我若死了,你一辈子也不会见到先国主的魂魄。”
“哦,你不妨试试。”匕首稍稍往前推了一步,柳如言的眼底居然有了笑意,“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殿下一般可以魂魄转世的,闻人望大人。”
这人居然是认真的!闻人望骇然瞪过去,眼里全是惊恐之色,“柳如言,我带你去,我带你去!”
柳如言走进屋内,视线首先落到水晶罩上,水晶罩里有个半透明的身影飘渺不定,宽大的衣袂略动却是说不出的风流雅致,依旧那般温雅秀致似可容纳一切的淡定。心中的激动再也无法压抑,他快步走上前,低道一句,“殿下。”
正在发呆的冷和抬起头,温雅面上禁不住扬起一抹诧异,“如言,你怎么来了?”
柳如言伸手抚上透明的水晶罩,手中忽的使力,坚固的水晶罩登时发出一阵碎裂的声音,细小的纹路慢慢蔓延开来,轰隆一声,水晶罩登时粉碎一地。柳如言伸手就要去拉他,愕然发现自己的手居然根本触及不到分毫。
冷和往后飘了飘,苦笑了下,“我如今不过是一个魂魄而已,你是人,自然是碰不到我的。”
柳如言心中激动登时缓了下来,怔怔的看着冷和半透明的身体,大眼微红,面容也扭曲狰狞。都是那些笨蛋,都是因为司马天熙,都是因为霍凤,不然,殿下又怎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强自按捺住心中怒火,他沉声道,“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
“我的尸身已毁,除非我依附在别人的身上,否则我便一直都会如此。”无根无骨,漂浮在天地之间,冷和忍不住又想苦笑了。见柳如言神色又起薄怒,苦笑强自压抑了下去,他温道,“如言,你怎会在这里?”
柳如言冷峻道,“我来带你出去。”
“出去?去哪里?”
“自然是去找霍凤,她是你的妻子,夫唱妇随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就算你现在是魂魄,她也不能离开你。”
冷和微怔,直觉斥责道,“你在胡说些什么,人鬼殊途,我现在怎么能够拖累她。”他倏而一惊,面上浮现冷峻之色,深邃的眸里俱是狐疑,“如言,你做了什么?”
柳如言撇开脸,闷道,“我只是做了些我早该做的事情。”
冷和心中不祥的感觉愈来愈大,他往前飘了一步,厉声喝道,“如言,你到底做了什么?”如言知道霍凤在他心目中的重量,绝对不会对霍凤动手,唯一可能便是……忽然忆起司马天熙那日一人突兀的出现在太和殿,司马天熙在地炎……他陡然一惊,“如言,你是不是将司马天熙交给了丰儿?”
柳如言闷声没有回答,往后退了一步,长剑陡然发出龙吟之声,原本守在门口的数十个兵士身子一僵重重摔倒在地,血腥弥漫在空气之中。长剑入鞘,柳如言急道,“我们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