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凤的中指慢慢碰触到发冠边缘,珍珠的温凉从指尖传了过来,各种念头在心里辗转来辗转去一时之间乱七八糟汇成一团。
她倏地收回手!
与此同时,正殿文官之中忽的一人袖中一滑,一个极小的圆球悄无声息的滑落在地。
轰隆!轰隆!
殿中忽的响起阵阵轰隆的爆破声,随着爆破乍响一阵白色的雾气弥漫开来,登时放眼四周都是模模糊糊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大殿之中登时乱成一团。
怎么回事?
四周迷茫一片,口微张吸了几口雾气立刻呛了下,霍凤愣了会立刻反应过来,此时不跑什么时候再跑!她捂住嘴,赶紧顺着来时路往回奔,可才跑了一步,脚下就被过长的黑金外袍绕住,一个趔趄整个人扑通狠狠往地上一趴!
他母皇的!痛死她了,谁规定太后一定要穿这么长的外袍来着,会死人的!她堪堪才要起身,背后忽的一阵杀气袭了过来,回头一看,迷雾之中一柄尤带黑色的长刀狠狠往她的脑袋上劈了过来!刀势凶猛而狠厉,霍凤尖叫一声闭目等死!
刀锋尚未落下,刀气已经划过左脸,左脸立刻一痛!
死了,这次真的死定了!
一柄长剑斜里忽挑而出,耳侧一缕长发滑落在地,铛的一声刀剑相抵清脆异常。霍凤喘了口气尚未反应过来,就听柳如言不客气的冷道了声,“滚边去,别再这里碍事!”
霍凤肩膀被人一踢,吃痛低叫一声整个人立刻往左边滚,顺势带着黑金长袍也跟着卷啊卷。等到滚势总算停下来,她悲惨的发现自己居然被黑金长袍卷成了一个鸡蛋卷,根本挣扎不开!
他母皇的,这个样子她怎么逃啊!柳如言有没有脑子啊!
“霍凤,你还好吧。”
温和的声音蓦然在耳边响起,她怔然抬起头,眼眶忽的一热,“冷和。”
冷和的身体已经接近透明,可仍然可以看得清他温文尔雅的面容,唇角带着笑,笑容虽然单薄却真实异常。真的是冷和!她终于找到了他了!冷和的笑容慢慢变得模糊,他笑意微敛,伸手似想替她拭泪,伸了一半却又收了回来。
“别哭,我不是在这里吗?”他往后飘了一步,努力透过迷雾往外看,迷雾依然,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四周都是喧嚣的吵闹,刀剑相击,奔跑摔倒尖叫声不绝于耳,他皱了皱眉,高声叫道,“沈今,在这里!”
“沈今也来了?”
“嗯,他昨儿到的。”冷和第一次懊恼起自己的无能为力,身为无形无体的魂魄,他不仅帮不了她还只能在一边看着。清俊眸里立刻闪过一抹痛色,痛意来的又疾又快,揪的他心脏忍不住发痛。原来魂魄也是会痛的。深吸了口气好不容易将痛意从眸里强自掩了下去,看着她像个蚕宝宝一样在黑金长袍里蠕动不休,眉头皱起,“怎么,出不来吗?”
“好像有些困难。”长袍厚实却绵软,一时半会居然解不开。好不容易稍微挣扎了些许,黑金长袍就被人自上而下的拉掉,短暂失明之后她抬起头,正对上司马天熙冷肃的眸。
吓,瞧这一双冷眸一张臭脸,果然是吓人的很。
司马天熙冷冷看着她,强烈的怒气迸发而出,“我说过,要你到了大殿之后就找机会就往外跑吗?”
找机会找机会,他以为找机会很容易吗?
霍凤控诉的眼狠瞪过去。
司马天熙扫了她一眼,丝毫没有将她的瞪视放在眼里,反倒用更凶狠的眼神射过去,“幸亏早知道你不中用,所以我特地安排了人手,不过你就将自己裹成一个蚕宝宝来逃跑。霍凤,你当你自己是个小丑?”冷冷的讥讽不留情面,刺的当事人自觉丢人赶紧惭愧低头,干笑了两声,“那个,全是误会,我没有想到……”
冷和看着他们,清俊的眸里微微掠过黯然失落的芒色,不自觉的往后边飘了飘。
嘟囔了半天也没有嘟囔出个理所当然,霍凤左看右瞟,凤眸忽的爆裂,“冷和,小心!”
冷和怔然回头。
紫晶的光芒慢慢从权杖顶端折射而开,光芒柔和而淡然,速度出人意料的快!冷和看看转身紫晶的光芒将冷和的周身全部笼罩,他的身体登时不能动弹!
“闻人望,你做什么!”霍凤大急,拔腿就要冲上去,脚步刚动手臂就被司马天熙牢牢扣住,耳边传来一声低语,“不要冲动。”
霍凤身体一僵。
司马天熙身子一侧将霍凤牢牢挡在身后,面色如玉,俊雅双眸暗墨如夜看不出丝毫端倪,“堂堂地炎左丞相做出这种举动,未免太过丢人了罢。”双眸厉色微动,“闻人望,你手里抓着的可是闻人吟,你用地炎的先国主的魂魄来要挟我,你会不会太蠢钝了些了。”
“陛下好大的计谋,没想到居然被你扳回一局,闻人望当真是受教了。”
闻人望手持权杖岿然不动,环视殿里不知何时涌进来的众多天启军队,神色却是淡然如初。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输了便是输了。
他定定看向司马天熙,神色谦然,“恕闻人望愚钝,陛下自从受伤以来都在我们的控制之中,莫说天启人,就连柳如言也并没有与你接触过,而霍小姐那一日见陛下,也是在我的随同之下而去,陛下是如何将消息传出去的?”
他的言行温和,没有丝毫的失败者的暴戾之气,文质彬彬的倒像个不耻下问的老学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