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言大眼之中蕴着风暴,“你什么意思?”
闻人望没有回答,伸手又将闻人丰扶站起来,撩起长袍双膝及地而跪,闻人务桓犹豫了会,也跟着跪了下来。从未受过如此大礼的闻人丰一惊之下慌忙就要去扶,闻人望却是往后退跪一步,淡声道,“国主,从今以后地炎一国重任便落在你的身上,此后任重而道远,老臣自当尽力而为!”
冷和见此状况,也慢慢飘到闻人望身边也是双膝及地而跪,“闻人吟拜见地炎国主,国主千秋万载!”
闻人丰怔然,“三皇兄,你……”
话尚未说完,声音便已哽咽,心中如压大石。
渐渐的,有些软弱的身子慢慢站直,尚带稚气的神色变得坦然而坚毅再也没有往日软弱之色,虽然还没有一国国主的威严却已经比往日好上许多。
他站起身,“众位卿家平身!”
刹那间,光华卓然。从今日起,闻人丰就不再是一个傀儡,他是真真正正的地炎国主!
霍凤怔怔的看着这一幕。
依稀间,她当初被迫承担起不属于自己的重任时是否也是这般?
肩膀被人扣住,她落入一具温暖的怀抱之中,她略仰头,“这是最好的结局了,是不是?”
司马天熙声音低沉而暗哑,“是的。”
“我们回去了,好不好?”
“好。”眸光变的宠溺而温和,司马天熙忍不住唇角扬起,道了一声好。
“啊,还是自个儿家里舒服啊!”
凤朝阳里人来人往,少了某个人的搅局,风朝阳的生意蒸蒸日上,沈今甚至又多请了两个帮忙的小厮来来回回。在地炎里待了半个多月,忽然觉得这种平凡而吵闹的日子不亚于天堂啊!
霍凤懒洋洋的往自个儿的屋里一缩,整个人懒懒散散的趴在靠楼道的桌子上看着楼下人来人往,心情愉悦的把玩着从天窗里落下来的阳光,整个人像只没了骨头的猫一般恨不得现在就睡上一觉才好。
背后忽的传来一道极冷的视线。
她身子陡然一僵,转回头正对上沈今凶狠的让人足以退避三舍的脸,干笑了下,“沈今,那个,我饿了。”
当初她不告而别,恐怕沈今已经急疯了,他现在的怒气也是在正常合理范围之内。可她刚刚历劫归来,目前为止最想做的事情便是填饱肚子一觉睡到自然醒。霍凤摆出一张可怜兮兮的脸看过去,沈今微窒,就听到背后传来一道愉悦的声音,“去吧,一路奔波了那么久她也是该饿了。”
沈今看了冷和一眼,依言下去准备。
冷和漂浮在半空之中微笑看着霍凤懒洋洋的缩在椅子里,心中只觉得愉悦而安然。这样的生活他已经他终生不可拥有,没想到却还能再看到她。霍凤迎上冷和宠溺的眼,脸上一红不觉有些赧然。冷和微微一笑,“若是累了就先睡会吧,等沈今上来我叫你就是了。”
楼梯口传来重重的脚步声。
司马天熙看着一人一魂四目相视说不出的脉脉含情,心中微恼,重重的咳了一声踏上最后一阶楼梯,冷言冷语,“现在不准睡!”
“咦,为嘛!”霍凤登时怒了。
司马天熙直接走到她的面前,一手扣住她的下巴,微微使力,登时痛的霍凤微微皱眉伸手便朝着他的手重重拍下去,“你做什么!痛啊!”
“原来你还知道痛。”司马天熙笑意不及眼底,再度用力扣住她的下巴,空闲的手在她脸上一抹,霍凤左脸上立刻火辣辣的痛,她尖叫,“司马天熙,我脸上的伤好不容易才结疤的,你揭我伤疤干嘛!会痛的啊!”她才要挣扎就被司马天熙冷喝了声,“别动!”
吓,好冷的声音。
一抹冰凉的液体很快便抹上她的伤口,火辣辣的疼痛立刻消了大半,再抹了一会疼痛居然奇异的消了。将一块纱布牢牢裹上她的脸,司马天熙舒了口气,“这是太医院连夜送过来的膏药,你连续抹上三次便可痊愈了。”顿了顿,他冷睇了眼过去,“没见过一个女子这般不重视自己相貌的。”
这张脸又不是她自个儿的,况且不过是个小疤而已,过个三个月半年的看得出来才有鬼。霍凤白了一眼过去,才要伸手摸上自个儿的脸就被司马天熙用力拍了下来,“不准摸。”
连摸都不能摸?
霍凤瞪过去,“你这个重色相的男人,你难道不知道灵魂比皮囊重要的多吗?残缺也是一种美!我告诉你就算我现在丑的不能见人我也还是霍凤!”
冷和挑过去一眼,目光闪过一抹异亮。
“乱七八糟。”司马天熙压根不理她,在她旁边坐了下来极其自然的搂过霍凤肩膀,霍凤瞥了冷和一眼,下意识一把推开司马天熙自个儿立刻站了起来。
司马天熙的眼神立刻变得阴鸷。
冷和心中却是一暖,她心里多少有他的位置,他也够了。楼梯之上又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柳如言抱着长剑翩然而上,“殿下,我来跟你说一声,我要走了。”
冷和微怔,“你要去哪里?”
柳如言扫了司马天熙一眼,“自然是寻找属于我的东西,司马天熙,你答应给我的东西呢?”
司马天熙没有说话,袖里的手微伸将一件物事扔了过去,铜金色的钥匙形状的物事在阳光之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柳如言伸手一接将钥匙囊入袖中,转身就走。
“你给他的是什么?”
“一把钥匙。”司马天熙微微一笑,“一把可以打开地陵的钥匙,如果母皇果真留下了那道密旨,除了地陵我也想不到她会藏到何处了。我倒是要看看柳如言能够做到哪一步,说起来我是真的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