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旨?霍凤低呼一声,“他没有放弃?”
“从头至尾他一直没有放弃,不过为了冷和的纯粹的报复已经完完全全变成我们之间的对决。司马如言终于冷静下来了,这样的人才配做我的对手。”俊雅的眸里掠过异亮的神采,他兴致盎然的敲着桌子,居然很是期待的模样。
啧,男人!这就是男人!
一直不曾开口的冷和忽的道,“能不能告诉我,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事情?”死了太久,很多事情都迷迷糊糊起来,心中总是有些落寞。
他那日也是照样在发呆,陡然觉得内殿大震,等他醒悟过来时自己居然可以活动了,而面前也站了一堆面无表情的天启军。
霍凤也挑眉看过去,“我也想知道你跟柳如言之间到底有了什么交易?”
“很简单,只要他能够找到母皇留下来的密旨顺利夺去皇位,莫若是一方玉玺,就是天启王朝都是他的。他帮我一次,我便给他一个筹码。”
这个疯子!
说话间,就见沈今端着一盘点心走了进来。
霍凤欢呼一声扑了过去,啃的满嘴的糕点,吃的太急喉咙被一块糕点噎住,噎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冷和一惊赶紧飘了过去,伸手想要替她顺气却赫然发现自己的手从她身体上穿过,这才想起,他不过是个魂魄而已。
目中闪过一抹黯然。
他往后退了退,将位置让给司马天熙,司马天熙看了他一眼,轻轻替霍凤顺气。
虽然多少有些同情,但有些事情他绝对不会因为同情而放弃。
而围在两个男人之间的女人却压根没有察觉到四周诡异的气氛,只顾着不断鲸吞餐盘上的糕点,她现在所有想法就是,吃、吃、吃、吃饱了好睡觉!
冷和静静的望着月。
月光皎洁,银辉若水清冽的落在院里每一个角落,初冬时节,乍看下去仿佛寒津津的很。偏偏可惜的很,他压根感受不到。也许回来确实不是一个好主意,他明明已经做好决定了的,可一看到她眼里的祈求之色,所有坚定的意志全部瓦解,鬼使神差的,他便已经身在这里了。
霍凤已经睡下,劳累了那般久,她睡的极沉。
她的睡颜还是那般恬淡,也许他现在离开,对谁都好。
心中下了计议,冷和眷念回看了屋内一眼,转身就往院外飘去。
“你要去什么地方?”
冷和脚步微顿,慢慢转过头看着那个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地方的人,透明的面上掀起一抹温和的笑。“天下如此之大,走走看看倒也好。”
司马天熙慢慢走到月色之中,清冽的光辉为他身上笼罩上清透的光芒,白色的长袍之上绣着的狰狞暗青的花纹,花纹的纹路简单而贵气,愈发显得他身姿修长俊雅出色。
这样的人,才是霍凤最需要的吧?
冷和看着他不觉又有些恍惚了,离开的决定,果然是非常正确的。转瞬间司马天熙已经走到冷和身前,淡淡的问,“你不等柳如言回来?”
“不等了,玉玺一说本来就是无凭无据,况且就算玉玺果真能让我附身,我也是不愿意的。”冷和摇了摇头,面上泛起一抹苦笑,“死了便是死了,又何必逆改天伦。”
“那她呢?”
“她的生活已经不需要我插手了,有你在,她的一切我都不需要担心。”
或者说,从一开始,她都不需要担心的。即使他还活着,也敌不过司马天熙在她心目中地位,难不成死了就能敌得过吗?他留在这里,不过只能提醒着她曾经仓皇许下一个诺言而已。
那个纯属安慰却足以毁掉她幸福的诺言,若是早知道有今日这个局面,他绝不会提出那个过份的要求的。到底呵,他还只是一个自私的人,早就该放手了。
他定定看过去,恳切托付,“司马天熙,好好照顾她。”
“就算你不说,我也会照顾她。”司马天熙有些不悦。冷和这一番态度,倒是显得他是那个插足的人,从头至尾明明霍凤爱的人就是他,插足的明明是冷和才对。
“谢谢。”冷和不理司马天熙的冷脸,微微一笑。“让她忘了我,也忘了那个荒谬的决定。我跟她之间的婚约,本来就是一场闹剧而已。”
司马天熙哼了声,“你说的倒是轻松。”霍凤的性子有时候执拗起来,神佛难挡,更何况她一直都是将冷和放在心底。忘记,说的倒是简单。
“所以,我拜托你。”冷和一字一句的道。
男人之间的托付,重若千斤,却是恳切异常。
司马天熙闻言,忍不住动容抬头看了过去,这个男人明明可以借着那个荒谬的约定将霍凤牢牢绑住,他却是接二连三的退让。这样舍弃自尊重于生命而刻骨的爱情,让他禁不住诧异与动容了。
心忽的一动。
相比较冷和起来,他的爱,似乎明显薄弱太多……
想及此,司马天熙心中忽的涌起一抹烦躁。眼底的冷芒愈发明显,迎向冷和的眼,慎重点头。
这是一个可敬的对手,但他绝对不会退让!
冷和心中一松,皎洁的月光落在他的身上,几乎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辉。忽的想起一件事来,眸里闪过一抹担忧,迟疑了下却还是将到口的话压了下去。朝司马天熙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司马天熙看着那片夜色,更深露重,蹙着眉一直都没有离开。
冷和一路飘飘荡荡,等他回过神来已经身处一片荒凉的山丘之上,漫无目的的往前飘,才见得山坡尽头竖着一方墓碑,小小的土坡堆叠出圆润的弧度。他飘上前,才发现墓碑之上写着四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