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天熙微微一笑只是笑意不及眼底,待低头看向怀中女子时才挑了挑眉,眉宇之间温柔了下来,“怕不怕?”
霍凤似笑非笑,“若是我说怕,你会放我走吗?”
司马天熙忍不住笑了,“恐怕不会。”
“那不就成了。”想翻白眼过去的,可说出来的话却是娇柔不已,听的她都几乎有些汗颜。往司马天熙的怀里缩了缩,“还不走,难不成想让我反悔不成?”
司马天熙与霍凤走在最前面。
诸葛肖瑶紧随其后,紧接着柳如言,诸葛明分派了一半人马在外面守在外面,便带了一队人马赶紧跟了过去。如此一来,反倒是沈今落在了最后面。
他才要跟上去,忽的见着冷和飘在墙角边,身子几乎已经完全透明,就连神色都扭曲的有些吓人。吓了一跳,赶紧迎了上去。才要开口说话就见冷和身子猛一抽搐,整个人居然消失在空气之中。
没了……
沈今环视四周,却仍然没有看到冷和的踪影,直觉告诉他冷和肯定出了事。心中顿急,赶紧匆匆忙忙的奔下帝陵。
墙角边缘,白小条张目结舌的站着,冷和刚刚明明就在他的身边,怎么会突然消失不见了!偏偏那些卜卦之类的东西他又一窍不通,根本算不得冷和去了什么地方。
盯着帝陵上空盘旋着龙脉之气,白小条的脸色真的白了不少,咬了咬牙,紧随着沈今之后跟了下去。
帝陵里面森然,墙壁上隔一丈开外就放置着一块火石,这种石头光滑而圆润,在幽黑之中可以散发光芒,幽幽的蓝光愈发显得森然恐怖的很。
霍凤被司马天熙拥在怀里,至少不管从哪方面来说人家先要的也是司马天熙的性命,而司马天熙现在肯定是不能死的,所以目前为止安全肯定无虞的。心下一松,就很有闲情逸致的打量起四周来。
虽然光线虽然不明,但也可以看得到墙上的壁画。
一路行来,所见的壁画莫不是峥嵘战场,血流成河横尸遍野,每幅壁画之上都刻着一个奋战沙场的女将,浑身浴血,光是看着壁画都让人胆寒不已。一路看过来,那些女将的相貌虽然不通,但约略之间都有些相似,看来是天启皇室的血泪奋斗史。
一将成名万骨枯,爬着众多将军累累白骨而坐上皇座的只有那么一个,从此一人独掌大权,怪道自夏商周以来便是改朝换代绝不停歇。其实说起来,历史,也不过就是改朝换代而已。
不知走了多久,一幅壁画让她视线倏地顿住了。
那上面画着的也是一个女子,红色盔甲烈焰如火,大眼之中全是凛冽的杀气,光是那一记凶狠的眼神似乎足以退兵百里!
霍凤心中一动。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子午女帅?若是女子做到这般潇洒,也是够本了。
她看向司马天熙,司马天熙朝她点了点头。
诸葛肖瑶看着那副画像就差老泪纵横,若不是柳如言在后面托了一把恐怕就要摔倒在地了。诸葛肖瑶一个怔愣,下意识看向柳如言,悲怆的脸上夹杂着一抹喜色神色说不出的错综复杂,“言儿……”
柳如言冷冷看了他一眼,双手一松,便将诸葛肖瑶的手给硬生生的拨开,率先往前走。诸葛肖瑶一个踉跄差点又要摔倒在地,亏得诸葛明扶住他。
诸葛肖瑶老脸黯然无光,“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本以为严苛会让柳如言奋发向上更加成材成器,即使是出了那件事后,他也不曾对他施以分毫的温暖,如今的言儿虽然出众,却到底变得偏激,而且离一朝帝王的风范愈来愈远。
视线落到司马天熙身上,司马天熙的背影清朗而端正,皇族的庄严与睿智全部集中在他的身上,虽然是天启有史以来第一位男帝,短短几载的作为却完完全全超过了先皇。
子卉女帝虽然以无耻手段夺了皇位,但不可否认,她这个儿子确实是适合做皇帝的。
心中猛地一颤!他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皇位属于司马如言,从一开始就是,不管司马天熙再如何适合,他也不过只是一个替代而已!
颓然的身子蓦然站直了,他推开诸葛明的扶持昂然往前方走去。
沿着曲折不定的楼梯一路前行,幽蓝的暗色之中,前方忽的出现一抹光亮。光亮来的又急又快,仿佛是在一瞬间从墙壁那边折射过来似的,刺的人眼睛一阵发花。
司马天熙早有防备,伸手立刻捂住霍凤的眼,侧身将光线挡着。等了一会他确定霍凤已经适应了光线之后,方才松开手,拥着她慢慢往前走。
台阶顺势而下,一路直行走到最后一个台阶时,霍凤抬眼而看,登时被眼前的景象惊的倒抽一口冷气!
好壮阔的场面!
这不像是个屋子,倒像是个巨大的战场!
甬道慢慢往前延伸到看不见的地方,甬道两边全是沙石堆叠而就,黄沙堆叠起伏,尤然可以看见遍地暗红的血,血肉模糊的尸体,甚至连皑皑白骨都堆叠在地。骏马嘶鸣鬃毛似乎还能飘摇,隐约间似乎还能听得到战场之上喧嚣的鼓噪!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这些不过都是一些泥塑的雕像,简直真实的让人惊吓了!可即使是雕像,却真实的让人忍不住从心里发颤。
而且这些场景好生熟悉……
霍凤蓦地揪住司马天熙的衣袖,“这里都是按照壁画上的画做的!”
这样的巧夺天工,这样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