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天熙摇头,“错了,壁画是按照这里画成的。”静静环视血腥的战场,虽然是雕像却依然逼真的让人心中动容,这里不过是司马皇族的沧海一粟而已,当年的风风雨雨血腥厮杀好不容易换得天下盛世安定。
沿着窄小的甬道往前走,不知走了多久,方才走到一座雕像前。
司马天熙静静的道,“这就是我母皇。”
与前面浴血奋战不一样,这个头戴皇冠的女子却是端坐在龙椅之上,一点观音痣落在眉宇,温和而庄严,高高在上矜持而端凝,却是说不出的淡漠。众多朝官在她面前低头跪拜,她的下巴却是骄傲微抬,一直凝视着对面。
明明是雕像,可让人禁不住的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回头一看,一个红衣女将跨骑在马上,战马前蹄高抬,她扯住缰绳神色俱是舍我其谁的骄傲!她的光彩,夺目的让人几乎都忍不住为之屏息!
她虽然不曾为帝,可头上却仍然戴着象征皇权的皇冠,与言卉女帝头上所饰的皇冠一模一样。
霍凤暗暗叹息了声。
言卉女帝虽然靠着不光明的手段登上了女帝的位置,却是一直念着自己的姐姐,想来,直到死亡那刻,她心中仍然是有些遗憾吧。
至高无上的权利如此残酷,残酷的足以泯灭人心中各种良知乃至亲情呵。
低低的沉吟在寂静里显得分外诡异,司马言成倒卧在言卉雕像前,双手捂着自己的腰腹,金黄色的长袍早就有鲜血晕染开来,几缕白丝散落在耳侧说不出的狼狈。而他的手上,紧紧握着一方黄色的卷轴。
诸葛肖瑶脸上露出狂喜之色,“快,快去取密旨!”
立刻有两个人奔进沙场之中,刚刚进去,不知从何处忽的射出几支锋利的箭簇,那两人闪避不及接连尖叫两声重重摔落在沙堆之中。
诸葛明一惊,“爹,有机关!”
诸葛肖瑶眼中忽的迸发出凶猛的光芒:“好一个言卉女帝!居然设下这么多机关!明摆着就不想让人取得密旨!好,既然你如此,就休怪我无情了!”他指向司马天熙,“你,你给我下去!若是你被你母皇的机关害死,也算是你替言午女帅偿命了!”
司马天熙冷冷看了过去,俊雅双眸里全是讥诮凉薄之色,“诸葛肖瑶,你真的觉得柳如言适合做一国之君?你不怕他将言午姨母辛苦打下的江上拱手让人?”
诸葛肖瑶一窒,神色登时有些狰狞。“这个不用你费心!”
柳如言站在他们身后,不发一语,淡漠的仿佛他们在说一些根本与他不相干的事情。
司马天熙哼了声,也不再跟他废话,举步就要往沙堆里走。他倒要看看,母皇留下来的密旨里到底留下了什么东西,果真,她真的不相信自己儿子,却相信别人?沙堆之中全是机关,说不定他一下去就成了蜂窝。偏偏骨子里的傲气让他做不出回头的举动。
你的儿子极有可能为了你亏欠的一个孩子而送了性命,母皇,这就是你想看到的?
才走了一步而已,身前就挡了一个人,却是霍凤。
他眉梢微挑,“让开。”
霍凤咬牙,“我偏偏就不让。”转而看向诸葛肖瑶,“我替他去拿!”既然上苍让她能够活下来,总是需要她做些事情,看着他就这么送死,她怎么可能做得到!
司马天熙脸色陡然一沉,声音里掩不住惊怒,“胡闹!”
霍凤不服输的瞪了他一记,继续道,“你们想要密旨不过是因为想借着密旨的名义名正言顺的登基为帝,可如果司马天熙现在就死了,就算你们拿得到密旨你们也要担上弑君的罪名!这个罪名可不小,你们倒是要想想清楚了!而我是霍家血脉,地图是我……”
啪!
司马天熙勃然大怒,伸手甩了霍凤一巴掌,霍凤被打的愣住。直到脸上火辣辣的痛了起来,她方才醒悟过来!
心头一阵怒起,她左手挥起,同样给了司马天熙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的万籁俱静,鸦雀无声。
虽然司马天熙目前是他们的俘虏,到底还是一国之君,一国之君被一个女人打……传说霍帝师凶悍而果断,失忆之后倒像是变了一个人般,如今看来到真的是有几分昔日光景……
霍凤撇脸当作没有看见司马天熙瞬间阴狠下来的脸色,淡道,“诸葛肖瑶,你是个聪明人。”
聪明人该做聪明事,而不是为了一己的私利糊里糊涂的牺牲了手上最重要的砝码。
他母皇的,出手还真够重的,痛的她脸上都发麻了!
诸葛肖瑶自然是聪明人,睿智的老眼忽的迸出灿亮的光芒,“霍帝师,请!”
司马天熙怒喝,“霍凤,你敢!”
霍凤扫了一眼过去,一国之君她都敢打了,更何况是违背他的意思。况且她总是认为老天爷不会这么容易让她死的,不知为何,她总是有着笃定。司马天熙早就被诸葛肖瑶的人马牢牢扣住,连哑穴都给点了,那双好看的眼睛里迸发着耀眼的火色。
看及此,霍凤忍不住瑟缩了下。
如果她能够侥幸回来,如果他们能够平安脱险,她可以笃定司马天熙绝对不会给她好日子过。
看着沙堆,她深吸了口气,眼角扫到柳如言那张阴鸷的脸。
奇了怪了,她是为他取密旨为他出生入死,他阴沉着一张脸给谁看?
她双膝蹲下,在众人的诧异目光之下五体投地慢慢爬出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