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给你母后请安了么?”司马天熙恋爱的抚摸着爱爱还不到自己腰的脑袋,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爱爱扬起头,灿烂的一笑,他说父皇,皇儿不偷懒的,请过了,母后正给蛮儿姨梳头发呢。
司马天熙牵着爱爱的手,漫步走在御花园里,他不经心的问着爱爱可有什么话要对父皇说的。
爱爱心一颤,感觉到司马天熙知道了什么,他摇了摇头说没有。
说着话的时候,爱爱在司马天熙大手里的小手蜷缩了下,从小到大爱爱从不撒谎。
司马天熙倒也没有在问,而是讲了一个故事,故事是竺墨曾经讲过给司马天熙听的。
一位病重的人,整天担心着自己会死,他去看医生,却被一个医生呵斥了,医生说他本就没有什么病,无病呻吟,没病也呻吟出病了,病人一听乐了,原来,都是自己误导了自己,病人抛开了一切,开始重新的努力生活,每天按时的吃饭,做事,三年后,他又遇见了那位医生,那位医生又给他做了检查,然后恭喜着病人,病人的病全好了,医生说他撒了慌,只因为病人的病并不是不治之症,病人的心情影响了病情加重。
医生给了病人家属拿了药,让他们给病人融在水里服用,病人不知道,他的病其实在不知不觉中,痊愈了。
司马天熙说完故事,再没有说一句,只恋爱的抚摸着爱爱的头,将爱爱抱在怀里,久久遏制着他自己心里澎湃的感动和悲伤。
“父皇,爱爱不会让您和母后失望的。”爱爱带着誓言的声音从司马天熙的怀抱里,响亮的传出来。
司马天熙重重的点了着,他说爱爱从没有让我和你母后失望。
竺墨并不知道爱爱离开的时间提前了,她还在为爱爱准备去现代社会的东西,衣服,不一样的款式,需要的东西,各种的用品,还有药啊……越想,竺墨觉得爱爱要带的东西越多,爱爱的风险就越大,她几次都哭倒在那些东西上,不能,她不能让爱爱离开。
手抓着胸口的血玉,竺墨知道,只要自己毁了这玉,爱爱就不会离开了。
柳如言找了子阳,他需要子阳的功力,在血玉放开它里面的力量时,护住爱爱不要受伤。
子阳沉默了很久,才勉强的同意,对柳如言这样的行径,子阳不认可,却也知道,这是让竺墨不用经受分离死别最好的方法。
错了,他们都错了。当那一刻真正的来临时,子阳和柳如言才知道,他们错的有多么的自私。
那一天满月如盘,月亮竟然是红色的,大大挂在夜空上,将整个大地笼罩上了一层朦胧的红色。
竺墨这一天,心神不宁,总感觉要发生什么事情,当她看着那一轮红月,只感觉心疼的突然很厉害。
司马天熙请了子阳来为竺墨诊治,子阳神情闪烁,最后低头施针在竺墨的穴位上。
竺墨,对不起了。子阳心里默默的说着,看着竺墨的眼睛挣扎着渐渐失去清明,最后闭了上。
子阳伸手摸去额头上的冷汗,眼睛里愧疚成殇。
“爱爱,进来吧,你母后睡了。”
子阳唤着那躲在宫帏后的小身影,只感觉喉咙里卡的厉害,眼睛涩涩的疼。
爱爱一步一步走到床前,看着父皇纠疼的目光,爱爱的手握上了竺墨布满了红色纹路的手,母后的手,是最柔软最温暖的。
“母后,爱爱一定带着解药回来,让您的手光洁白嫩如初,让您为了生育爱爱而承受一切的苦难终结掉。”
爱爱的话,哽咽着,他的视线落在血玉上,只要自己取走了血玉,那毒会更肆虐在母后的身体里吧?
“放心,这五年,我已经采集了灵草炼制丹药,可以压制下你母后体内的毒,但是抗不了多久,爱爱,你要知道自己肩膀上的责任,需要你的不只是我们,还有天启的子民,这个天下。”
子阳最后的四个字,说的很轻,是的,天下。
司马天熙神情一震,‘这个天下’四个字,自己没有听错吧?
“子阳叔叔,母后,拜托您了。”爱爱没有哭,他站起身来,对着子阳就要弯腰。
子阳一震,急忙用内力托起爱爱来,他受不得将来爱爱如此尊贵的折腰,拍了拍爱爱的肩膀,子阳开口:“爱爱,去跟你父皇道别吧。”
司马天熙已经眼泪转眼眶了,他的儿子正要代替他去行危险之旅,对爱爱,司马天熙百感交集,最后只换做了一句话。
“父皇以你位为傲,父皇和母后等着你回来。”
爱爱没有回答,而是跪在了地上,对着司马天熙,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
一滴眼泪,从床上沉睡的身影眼睫毛溢出,在烛光里,闪着晶莹的光泽,最后,滑落眼角碎裂在了白色的枕上。
子阳看着枕头上那一小片****,心头一动,将视线转向外面血红的月亮,最后半眯了眼睛,将一切都泯灭进了眼底,什么都已经成了定局,他改变不了了。
柳如言的身影一闪,出现在殿里,看着里面的情景,眼波流转,出声提醒:“时间已经到了。”
爱爱伸手握上那血玉,心一颤就扯了下来,下一个瞬间,爱爱没有回头的就离开了,他要救妈妈,没有什么比这个念头更强烈的东西了。
司马天熙抱住了沉睡中的竺墨,双眼红红的看着皇儿小小的身影在夜幕里消失,他能做的就是抱紧怀里的身影。
子夜时分,皇宫里最接近夜空的地方,六堆熊熊燃烧的火焰构成了一个古怪的图案,透着苍老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