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光线很暗,沈今哽咽着不敢哭出声来,他怕被隔壁的主子听见,现在,他已经回到主子身边了,那些黑暗的屈辱都过去了。
血,一滴一滴沁出了柔嫩的唇瓣,霍凤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任着指甲陷入了手心里,刺痛,抵消不去她心里的痛。沈今,这样一个谦润的男人,究竟遭受了怎么样的折磨?
“主子,不……不行……”沈今的手突然颤抖了,他的视线里多了一只白嫩的小手拿走了他手里脏脏的药膏瓶,他一下就崩溃了,感觉自己最龌龊最丑陋的一面都被血淋淋的剖了开,被放在了他心里最尊敬最敬仰的人面前。
颤抖着身体,沈今终于哭了出来,声嘶力竭的,带着绝望的悲痛,他的双手抓着裤子,紧紧的,仿佛抓着那救命的稻草,将头埋进了被子里,将一切的屈辱埋葬起来。
霍凤没有开口,也没有哭泣,双眼红红的,她没有逼沈今,只是开始收拾着床上的东西,将那些赃污的被子丢掉,将那些沈今用来掩盖身体恶愁的廉价香粉丢掉。
“主子,求你,出去吧,求求你,沈今只想活着,伺候主子,求求你,给沈今留下点做人的尊严吧,求求你……”
沈今狼狈的将身体蜷缩在床里的一角,声音已经失去了平时和煦恭敬的词调,有的是干瘪的哀求和悲痛,如他这样的废人,也只有霍凤还将他当一个人看。
霍凤抱来了自己的被子,铺在了沈今的床上,随即打来温水,本来就发炎溃烂的屁股在不好好清理干净,只靠着那鬼知道是什么的药膏,沈今如何敖到现在的?霍凤只感觉心里一股愤怒和火焰压抑着胸口疼着。
那个恭眉顺眼,每天清晨站在门外,轻声唤着‘主子’的沈今,那个默默跟着自己,一路鞍前马后的温润男人,因为自己,却……
“沈今,过来,如果当我还是你的主子,就抬起头,站直了身体,好好的跟在我的身边,我们行的直,任何人都休想折辱了我们的尊严。”
沈今哭着,只是用着他此时仅有的生命哭着,他不能脏了主子的手啊,脏了主子的被,那些狱卒肮脏的在自己的身体里,发泄着那些邪恶的东西,那是噩梦,是沈今夜夜不敢闭上眼睛的噩梦。
霍凤走出了屋子,她不想逼沈今,那哭声,压抑的带着委屈绝望的,一声一声是那么的无助和脆弱。
守卫的官兵拒绝了霍凤要求为沈今找御医的请求,他们轻蔑的声音,带着对沈今不屑的藐视,还有对霍凤这个带罪之臣的应付。
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脱了官服的人不如狗。
唰的一声,霍凤的手抽出了身边一个官兵腰间的刀,锋利的刀刃下一刻就放在了那带头的队长脖颈上,声音狠狠的说着:“去,还是不去?霍凤一日为圣上师,终生为师,谁敢忤逆,我就杀了他,用他的血来祭奠‘帝师’这个称谓,谁敢?”
带头的队长害怕了,那刀刃的冷气吞吐着杀气在他的肌肤上,他磕磕巴巴的说着:“别,别激动,霍帝师,这我们都是奉命行事,你知道的,杀了我,也不能……啊……快去,快去请个大夫过来啊。”
霍凤手中的刀再递进了一分力道,血珠流下刀锋时,带头的队长立即换了口气,喊人去找大夫。
队长见手下人去找大夫,而霍凤依然不松了手,刀子依然架脖子上,立即哭饶了起来:“霍帝师,霍大爷,霍奶奶,求求你了,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啊,你发发善心,饶了我吧?”
“发善心?那你们的善心在哪里?被狗吃了吗?今天,我就想看看你的心,是不是一点良善都没有了。”霍凤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和力气,手中的刀子就对着队长的心口去了,她受不了对她那么好的沈今被人折磨成那样,心,他们还有心吗?
“啊……不要……不要……霍帝师,不是我们做的啊,是牢房里的那些人,我们也是听到他们说起过,对,对沈管家……”
“谁?带我去找。”霍凤要疯了,他们以为是什么,对沈今做出那样的事情后,还拿来炫耀当资本的到处说?她血液里,开始涌起噬杀的唳气,手中的劲道在加大。
血,顺着刀锋流的更多了,霍凤本身血液里的残暴因子被激起,双眼发红,周围的几个士兵都被她身上的凶悍气势震慑到,渐渐后退,想跑掉,可是下一秒,一把带血的刀就划过了他们的面前。
“去,照顾好他,如果我回来,他少了一跟毫发,我就剁了你们的男人根丢去喂狗,别想跑,我记得你们的长相,就是跑到天边,我都会追杀而去。”
霍凤说完,刀又回到了那队长的脖子上,几乎是半拖着脚发软的队长奔牢房而去。
大夫被请了来,几个官员小心的伺候着沈今,战战兢兢的等着上头下指示来。他们怕霍凤,怕那个以前将人生命当沙球一样玩的霍凤。
夏侯逸被惊动了,司马天熙被惊动了,可是当他们赶到的时候,什么都晚了,曾经那些在牢房里做威做福的狱卒们抱着身体,翻滚在地上哭喊着,血,溅了满地,那些曾经在沈今身上发泄他们邪恶欲念的肮脏男人,一个都没有漏掉。
队长捂着脖子,惊恐的缩在墙角,看着一切发生,看着霍凤象疯了一样,残忍的挥刀,那些平时威风暴戾的狱卒在霍凤的面前,就象待宰的小鸡一样,任着屠割。
浴血了的身影,手里依然高举着刀,血,顺着锋刃滴下,浓烈的,带着刺鼻的血腥,长发无风而飞扬,坚韧的脸没有一丝表情,宛如凝固在了时间长河里的绝美雕像,带着浓烈的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