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清曲指轻弹上风夭夭的额头,拉回她飘远的神思:“想什么呢?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实则并不疼,风夭夭还是作势揉了揉,倾身凑近他几分,清析闻到他身上素来清爽干净的冷梅香。忽然眷恋无比,不自觉地再行靠近几分,才悠悠道:“你发现了么?这两日天末似乎心情不好,美人斟这种他梦寐以求的节目都不热中期盼了,你不觉得太不正常吗?”
沈慕清悠然抿着茶,喝罢一口,挑眉:“看出来是有点不太高兴,八成是你总腻在我这里让他觉得冷落了他。也是,这两天为何不找他玩了,赖在这里就是连话都没人陪你说,有什么意思么?”
风夭夭双臂膛到桌面上,回答得理所当然:“就是因为你这里安静才想呆在这里的,天末那种人就得时时冷落一下,否则他的热情就会将别人湮灭烧尽。由其在美人斟这种劲爆的节目开始前更是不能在情绪上鼓励他,很容易让他一发不可收拾。”
沈慕清隔着一张桌子看她,看她两道眉眉飞色舞地上下翻飞,有一刹让他生起时光倒流的错觉。仿佛此刻还是两人游历的那段日子,而此情此景亦是在东管城或普连镇的客栈里,闲散时讲些无关轻重的话题,而她就是现在这副稚气的模样。接着就会做出惊讶的表情,像想起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倾身过来献媚地冲他微微一笑,提议两人是否该去喝点酒了。
果然,还是改不了往常一贯的毛病,眨巴两下略执睡意的眸子,笑呵呵问他:“你现在有没有想要喝点酒的想法?”
沈慕清本来是没有的,被她这样仔细的一盯瞧。扬起嘴角淡淡地笑起来:“是有那么点想法。”
然后就见风夭夭一双眼向门外瞟了瞟,没等他会意明白,拉起他的手出门。一边出府一边兴致勃勃:“酒还是要到外边找,家里的喝起来总没有那个感觉。”
结果那一日风夭夭和沈慕清两人走街串巷就为找一坛堪为上层的好酒,从天色尚早一直到日落时分,总算在一条偏僻的小巷里找到。应了哪句话来着?酒香不怕巷子深。
两人酒兴上来,再加上跑了不少冤枉路,于情于理都是要多喝点一醉方休的。风夭夭的酒量不行,练了两万多年依旧扶不上台面。看着香醇可口的佳酿垂帘三尺,可是沈慕清知道陪她喝到尽兴乃至一醉不起都花费不了多长时间。只要静静的瞧她半晌,便得寻思将人怎样弄回的事了。
反倒是他,或许是沾了原身的便宜,酒量不仅可以,甚至可以称为千杯不醉。这样短暂的时间于他而言只是轻微舔噬一口的事,然而沈慕清这一次还是觉得自己醉了,酒水一沾到唇齿就觉自己是真的醉了。再抬眸看向她嫣红水润的脸颊便有种极大的晕炫感,天地一刹间开始微微晃摇。
不知过了多久,风夭夭拉起她的手,一双眼像夜空的星子一样明亮。沈慕清抬头看天,夜空上星子无数,争相斗艳,却没有哪一颗及上风夭夭的一双水眸明亮美好。他伸出手指抚上她的眉眼轮廓,只觉得留恋,无边无际的留恋心疼让他哭笑不能。苦涩的扯动嘴角,悠悠问她:“我拿你如何是好?”
一句话吐出来就成了叹息的语气,听到的人根本无从作答。
风夭夭抓住他摩挲脸颊的大手,继而轻轻摩擦。沈慕清的手从来没有温暖过,这感觉与少正商的手温无异。即便这样反复的摩擦仍旧没有一丝暖意,风夭夭停下来,定定看了他几秒钟,踮起脚尖缠上他的脖颈,柔嫩的唇覆上去,轻轻及吮辗转。起初感觉到他身体一震,接着下意识地推却,却被她缠得越发紧……
有一种绝望和凄离颠覆着人的感官和心志,他们呼吸彼此微薄的气息,感受彼此吞吐的热度,便忽然有种天踏地陷的感觉。这样的感觉一但衍生便可迅速直达心髓,致使相拥的两人更加密不可分,依恋不舍。
风夭夭伏在沈慕清的胸口微微喘息,一张精致容颜泛起倾丽的绯色。
“沈慕清,我喝多了,走不动了,你得背我回去。”
沈慕清不语,十指漫不经心地轻轻缠绕她一侧发线,目色中悠然静寂,璀璨无边。良久,似淡淡地笑起来:“可是,我是一个将死的病人,你便忍心让我背你?”说话间还是许久前的样子,在她身前半蹲下身子,背影依然修长英挺的模样。
风夭夭乖顺地趴上去,紧紧环住他的脖颈,没有像曾经那样,只道:“你不会死,永远都不会离开……”
沈慕清夜色中的一张脸,像渡了层苍凉光晕。
四夏族都城一年中最热闹繁盛的一天,城中客流达到高峰顶盛,为壮城中门面,早些时候就已经张灯挂彩。如今若大的高台搭建起来了,高耸于城中湖面上,身后是波光闪动的盈盈水面,身前席位齐列,招待各国重宾。
每国来者以特使身份出席,总是要四夏族皇宫打个转报下人数,以便人心中数安排招待事宜。
顾锦枫来青脆城多日却一直不安宁,昨日终于能够下床行走自如,便到四夏族皇宫见过东道主。
姜国是大国,昔日又与四夏族交好,虽然不是友邦关系,但政务上频繁交流联系。由其是四夏族,一直有心同姜国建立姻亲关系。之前顾锦枫企图让少正商兵败盛景国,剔除盛景国这个强大威胁。可是少正商沙场战败,这事似又要重新被提上日程。四夏族大王偶言提起,引发顾锦枫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