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末耳朵开始发烧,对着阿四抱怨:“定然是你那黑心的主子背地里骂我呢,瞧她那点出息吧。”何苦暗地里骂,当着面骂他也不能将她怎地,照样不紧着她骂。
阿四啃着瓜子赞扬:“可见我的主子是一个多么有心机的人啊。”
天末起身向外走,一边走一边不欲苟同:“一对蠢货!”
风夭夭坐在青脆城一处高楼的房脊上,定定瞧着通往皇宫的方向,良久,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晌午早已经过了,估计楚少和新月快要从皇宫里出来。
纤手一招,一个人影转眼晃到跟前:“风姑娘。”
风夭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递给黑衣人:“一会儿打斗起来,不用刻意伤害谁。只管分开楚少的注意力,然后将这瓶打开,对准新月即可。”
黑衣人接过物什领命:“是,风姑娘。”
果然不出所料,不多时皇宫方向即驶出一辆马车,通过仔细辩认,是楚少和新月的马车不错。
六道人影如风滑过,即刻将马车团团围住。车门倏然打开,楚少最先跳下车来,一袭紫衣高贵典雅。眸子眯起,轻磨着手上的扳指扫过所有人。
“怎么?竟有不知死活的主敢拦我盛景国的马车?”
车帘再起,新月也已跳了下来。刻意离楚少远远的,冷冷瞅着来人嗤笑:“还真有不怕死的!”
风夭夭静静坐在一颗浓密大树摭挡的房脊上,清析看着眼前一切。此刻清风正好,徐徐吹拂,带起一阵奇异花香。风夭夭对花粉及药材总有着超常人的敏锐性,判断那花味正当来自楚少的身上。如果她没猜错,那花就装在楚少的身上。也难怪新月会有如此举动。
新月奈不住性子,已经对着几人发起进攻。
六位黑衣人分工明确,迅速分散成两拔人马,三人奔楚少而去,另外三人直直向新月飞身而起。原本平静灿烂的午后,一刹飞尘四起,打得不可开交。
盛景国的皇子及皇妃出行,自然有人手暗中相护。交战才一开始,便涌出大量人马。混乱的闹成一团,六名黑衣人已经得手,返身飞向四处高楼,就要闪身消失。
可是出人意料之外,怎料楚少和新月均武功高绝却带了这样一些暗卫。转眼如滔滔洪水泛滥而出,六名姜国暗卫想闪,竟一时望天无路。
风夭夭即刻躁动,不仅答应过顾锦枫要保他的人手安好。如若六个人被楚少抓去,只怕要无端为顾锦枫惹来许多麻烦。紧了一下脸上面具,就要飞身而下。
一阵轻风自头顶撩过,有一只大手按上她的肩头。蒙面男子轻衫缭绕,像烟雾一样在人群中迅速扩散,之势俨如一场流沙风暴。接着便真的狂风大作,黄沙飞砂,迷离了所有人的一双眼眸,再抬眼看去,一切像被一块浑浊不清的布帘摭挡而起。分人被孤立在一片混淆不清的世界里,一时动弹不得。
须臾,狂风停息,楚少,新月及盛景国源源涌现的人手抹了一下眼瞳。待清析时六个黑衣人早已消失不见,沙尘戏法一般止息。午后花白的日光静静的流泻下来,好一副安详的春暖花开景象,如何像刚经历过一场打斗。
楚少眸光冰冷,抿唇只道:“上车。”
新月同他间隔一段距离,乖乖地跟上去。
风夭夭一直在客栈门口来回踱步,一见盛景国的马车回来了,门前欢快地跳起来,“三皇子,皇妃,你们回来啦。”
楚少和新月一前一后下来,男子看着风夭夭,光洁的额头上晒出一层细汗,不自知伸手为她抚去,轻问:“怎么?在这里等很久了吗?”
风夭夭摇头:“没有多久,午睡过之后才来这里等的,想着你们定然快回来了,果然呢。”错开楚少向身后看去,新月头顶着火热的太阳一脸困倦:“皇妃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我帮你瞧瞧。”
新月之前觉得还好,这会儿确实没有什么精神。奄奄地抬起眼皮看她,断然推拒:“没什么事,只是这两日太累罢了,先回去休息了。”说话间已经向楼上走去。
楚少抬头对上风夭夭的目光,不动声色地等着新月离开。淡淡一笑:“上去喝杯茶,你要的东西我给你带回来了。”
两人临窗而坐,楚少从广袖中取出一个锦布包,打开来看,都是些浅白色的小花。这花颜色虽素,色泽中却透出一股晶莹剔透,散着萦萦的清淡香气,只是看着都觉赏心悦目。
“你看,是这种花吗?”
风夭夭无限感激,已经伸手将布包宝贝一样的收起来。
“正是这种,真是太谢谢三皇子了,改日一定宴请三皇子,真是帮了我大忙。”偏头看向窗外,抱歉看他:“对不起三皇子,时间不多了,我得回去将这些花瓣碾碎。否则过了时辰,便不好用了。”
楚少抿唇,眼眸中流露出一种细碎的光晕。手上翠绿的扳指轻磨而过,看她诸许,若有所思:“这宴请便免了,不知香料做出来了,姑娘能否送我一些?”
风夭夭了然:“那是自然,只怕三皇子不稀罕这些东西。你若喜欢,要多少我都是愿意给的。”
“那好,既然风姑娘将话说得这样爽快,楚某便等着了。”
风夭夭快速下了楼,一直往府中走去。
楚少透过二楼的窗子望出去,那纤细的身姿越走越远,眼见就要消失进可视的瞳光中。这个女子总能让人茫然,若论感觉,觉得她该不是一般的女子。可是话又说回来了,纵使不一般又当如何?少正商早已经死了,即便她就是那个仙人,也没什么让人好惶恐的了。不过一个热爱花花草草,医病救人的普通女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