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人轻巧破开,男子举步踱进,兀自倒了一杯茶水,悠悠抿压。
“怎么?要叫太医过来瞧瞧吗?”
新月极其倦怠地半躺在软榻上,轻挑起半面眼皮,看清楚少云淡风轻的一张脸。无力道:“不用,只是有些疲惫罢了,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今天那几个黑衣人,你猜测是谁所为?”
楚少修指用力,勒出道道白痕。思萦一番,沉声道:“那几个黑衣人倒不足为奇,看功力无非哪家的暗卫。倒是最后现身的男子才叫了得,竟然不给人瞧清身姿长相的机会,显然这世界已不宁静,各种异能高人纷纷现身了。”
新月勉强撑起身子,一脸焦躁急迫,双眼透出不知明的企及,细瞧了便能看出浓浓期盼。
“既然如此,我们是否该让他醒来了,如果再不吸噬他特有的法力,只怕强者来犯我们会无力应对。”
楚少转首盯紧她,锐利探究的眸子似能划割开人的心肺。让一切卑微情绪在他眼中光天化日,无所遁形。
嘴角捻来一丝讽笑,语声极淡:“你真是这样想?还是另有所图?”
新月撑起的手暗自颤抖一下,神色仍旧坚定如初,目不转睛反问回去:“如果不吸噬他的能力,你确定可以战无不胜?”
楚少收敛神色,淡淡道:“既然如此,是时候要收取他的法力了。”
“如此,将那个风夭夭如何?”
楚少已经立起身:“现在不是节外生枝,招惹麻烦的时候。她身边还有几个不容小窥的男子耽耽地看着呢。处理完这档子事再另行打算。”
天末一从外面回来,就将下人全部打发了。一直坐在花厅中等候,预感着将有大事发生。这种不安像涟漪一样在心底深处散开,越扩越大,他搞不懂这个女人到底在做些什么。而长期在凡间呆着,身上灵气都在渐渐退化,许多东西感知不清,是时候回九华山补充真气了。
可是,将她一人放在这里又如何安心?天相早已显示南宫荛已经下来,却迟迟不见人。
风夭夭信步进来,见天末坐在厅中发愣,这模样还真是少见,忍不住消遣。
“你怎么了?伤春悲秋么?”
天末回神,眯紧眸子盯上她,严肃发问:“怎么个情况?你是活腻了,还是怎地?连盛景国的人都敢招惹,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风夭夭装疯卖傻,绕过话题,只道:“今天谢谢你出手哈,没有你顾锦枫的那些人就麻烦了。”
“风夭夭!你知道什么对不对?你接近楚少到底是想怎样?”天末发起飙,猛然立起身来。
风夭夭已经掏出布包着手办手中的事,漫不经心:“是知道一部分,该知道的便知道了,没知道的也快要知晓。”她平日迷忽不清不假,可是眼中亦揉不得沙子。
天末立在一旁静静看她半晌,转过身不再看她。声音奈何无波:“我这段时间家里有事,需要离开段日子,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生照自己。知道么?”
风夭夭捣弄花瓣的手一顿,接着恢复如常。这一点不出所料,没有谁会陪谁一辈子,注定离开的人便总要离开的。
“你无需担心我,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懂得该怎样照顾自己。你出来这么久,是时候回家看看了。”停下手中的动作,转首看他:“可是,你走前我能再求你一件事吗?”
天末眼中已然恋恋不舍,若论真心他定是一刻不想离开。直至保她终老,能多久便是多久。可是,离开九华山太久,再不回去只怕大难真当来临的时候他已无力保她周全。
靠近她几分,轻轻道:“你说。”
“虽然你一再强调你本事不行,可是我知道你有滔天的法力。查看天相也一定不在话下,我想请你帮我再看一次天相,看看这凡尘灵气最为微弱的时候是哪一天。”
天末一双眸子眯紧,语气中全是不可思议:“夭夭,你乖乖地告诉我,你到底要做什么?有些东西以你如今一个凡人之力是无法篡改的,万事要思及清楚。”
“我知道,你只管帮我做这最后一件事就可,我会感激你一辈子的。”
可是一辈子有多长,天末感叹,他想要的就是一辈子,却从未搞清楚过一辈子到底多长多短,“好,我帮你。”
夜深人静时分,下人早已睡去。院中只有清冷的月光陈铺一地,天末独坐院中启动卦相。风夭夭远远地等候,倚身花厅前,神色静谧一片。只有月光的影子投照到脸上,还有几分栩栩如生。
思绪翻飞时想起许多过往,同这天末自打相识的那一刻算起,防似就从来没有安然相处过。大抵日日打打闹闹,可是凭心而论天末待她极好。真是极好,归结起来已然成一种纵容。这个男子眼见是有几分来历的,此时此刻他就要离开,只要他不说,她便不问。
良久,天末立起身。缓缓向她踱过,神色一片肃宁,想冲着她轻轻一笑,嘴角扯动如许,却苦涩到不行。
“已经掐算出来了,五日之后的寅时,可谓天地之灵气最为薄弱的时候。到那时不论是仙还是魔,都会法力减半。所以,按天地之法则,那个时候几界之内都安守个自的境地,不会轻易触动他人。”
风夭夭暗暗点头,之前也是在九重天上常听到过,每年都有几次天地间灵气消弱的时候。每当此时,都是几界之内最为小心意意的时刻。曾经一直安守在清庭山,除了诊治病疾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