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起手指,轻滑过她脸颊,忽然心疼她:“笑笑,你跟我离开,我给你买很多小黑陪你玩好不好?”话又说回来了,这小黑到底是什么东西,眸中含笑,哄问她:“那你先告诉我,这个小黑是什么东西?”不记得将军府有叫小黑的这种奇珍异宝啊。
花展也十分好奇,瞪起眼睛细心的听着,这丫头如此得世子青睐,却为一个名唤小黑的东西恋恋不舍将军府这种倒霉的生活,怎能让人不好奇。端起手边的茶盏,掩饰盎然模样。
少正商白净手指抚上额角,唇边隐含了微许笑意,在她回答前对着众人淡定道:“小黑是她为阿雪起的别名。”
花厅里的气氛有一刹凝滞,这份肃宁没有维持多久,随着花展一口茶突兀的喷出之后,顾锦枫的嘴角也忍不住抽搐了。
只有风夭夭,既淡定又无辜,好一副别样风情。
谁人不知少正商爱狗如命,莫要说阿雪自来沾了他的情性,一惯疏冷不与人亲近。就是真若有人想亲近,也会被少正商狠狠剔除,只怕就连阿雪的饲养员也未曾碰过它一根毛发,更别说有人敢随意为它起别称了。
果然,不知者无畏。
花展自觉失态,擦拭了一下嘴角水渍,干笑一嗓:“果然贴切。”心中外加一补:“二夫人好胆识。”
少正商云淡风轻的埋首茶盏中,右腿屈起搭到左腿上。
风夭夭偏首看向少正商有一搭没一搭滑动杯盖的手指,觉得他的笑大抵日日那样半真半假。
顾锦枫轻轻唤她,执了蛊惑安抚性的笑意,听语气是在同她商量:“笑笑,我给你买些更乖巧的狗好不好?我家里也有些极为名贵的狗,绝不比阿……小黑差。”本来之前还有意向少正商讨要小黑来着,如果是阿雪的话,铁定没戏。
这一点风夭夭深信不疑,富贵门庭中什么名贵的东西没有啊。可是,现在的关键不是一只狗的问题,是她压根不想同他一起身陷囫囵。所以,她便只能做出对阿雪钟情的样子,只是平白浪费了这一腔热情。
面上一难为,当即皱了眉头:“可是……我只喜欢小黑。”
顾锦枫倏然挫败,转首看向少正商,却听那人道:“想都别想。”届时立起身,向厅外走去,一双眸子攒满笑意,淡淡道:“你人可以走,把我的人给我留下,我说过了,这是我少正商的女人。”
这一句话飘散出去,不偏不倚的传进花厅门口侍茶的耳中去。只怕不出一时半刻,整个将军府便都知道了。
风夭夭从未想过,凡间的通讯设施竟然这样便捷。
苏婉的疼意多多少少消退了些,这一番折腾当真是要了命,身上汗渍水洗了一般。再一听到侍从传过来的语茬,心中顿时五味陈杂。身体一歪,再度倒到床榻上疼痛纠结得无法起身了。
少正商送走花展后过来看过,一眼望到桌案上已快冷却的药汁。含了温软的笑意,靠过去安抚:“怎么了?病得这样严重怎连药都不吃了?不听话了是不是?”
苏婉一偏头就看到他近在咫尺的俊颜,这个男人永远干净清爽,就像虚无飘渺的一抹白,他的心她永远看不懂,摸不透。
“商,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好?”
少正商怔了一下,眯起眸子轻笑:“又说什么傻话。”无声无息的湮灭下文,已经将桌案上的药端了过来,一勺一勺的亲自喂食。
苏婉盯着昏黄烛光下他一双白到透明的手指,映着银紫衣袖,华贵得几近不真实起来。他从未对她发过脾气,亦是她从不触及他的底线,她懂得低眉顺眼,见势即收。之前一直未曾觉得有何不妥和委屈,但自打府中出现了另外一个女人,不论疯傻,当越来越被他看重的时候,她的心里还是失了平衡,不期然的觉得委屈。
想着想着不免簌簌掉下泪来,她现在是世人眼中少正商宠爱的珍宝。浓郁灼眼的光华下,这份冷意无人能真正体会得到。
少正商转身将空碗递给侍从,盯着苏婉的泪水瞧了须臾,抿起嘴角轻笑。手臂环过她,让其躺进臂弯中,说些宽心的话逗弄。苏婉扒着眼皮想同他多呆一会儿,却挡不住困意来势凶猛匆忙,不多时便紧磕了眉眼,睡了过去。
从夏荷院出来时,时间已经不早了。阿雪的饲养员一直候在院外不敢靠近,看到少正商款步出来,见到救星一样冲了过去。
“将军,阿雪去了紫风院,唤了几次都不肯回来。您看?”少正商点点头,屏退来人。
“我知道了,先下去吧。”
风夭夭推开门,阿雪眼中一亮,呜呜的叫起来。摇着尾巴靠过去,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风夭夭索性不再驱赶,蹲在门厅处同它大眼瞪小眼。
“这么晚了你不去睡觉还赖在我这里干什么?”伸手摸了摸它光亮的毛发,觉得这肉已经损耗得差不多了,看来是不用再减了。只是不知姜国的这场猎宴是什么时候。
“小黑,你是不是听说什么了?我可告诉你啊,今天对你情深的那番话纯是说给顾锦枫听得,实质不是那个样子的。我知道你神通广大,感情丰富,千万别误会才好。”
阿雪摇着尾巴呜呜的低鸣,风夭夭盯了半晌也未能参透它眼中的情绪。只拍了拍它的头道:“同你交流太高难度了,我不是你的主人少正商,委实瞧不明白。好了,你快走吧。”起身回房,裙摆被它一下咬住,用力一扯便连连退后几步。风夭夭本来一腔怨恨,这一刻也只当缄默不语,院外的脚步声在她听来那样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