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起她的手,轻轻道:“日后我会立你为后。”
烟火爆跳着,园中忽然涌出一些下人,十几岁正当爱闹的年纪,跟着不可遏制的欢笑,一时之间便有些零乱不清。风夭夭听他说了什么,又着实听不清他到底说得什么,问他:“你说什么?”
顾锦枫仍旧微微笑着,摇了摇头,手掌抚上她的发顶,只道:“傻丫头。”
他看到了永生最明媚的一次烟火,那色彩都再与以往不同。当时天空色彩斑斓,映着佳人笑颜,二十四年光华,他的心终是暖作一片。
风夭夭四万多岁第一次在人间看烟火,之前在九重天上的时候,时常观测到天际的一角骤然明亮起来,那时清庭山和往日没有不同,光色艳丽,没有四季流转,她还在塘幔里喝酒,亦或给那个疯癫的移花公主看病,然后就在揣测,凡间大抵又过新年了。
她转首问他:“是不是快过新年了?”
顾锦枫一手揽住她的肩头,更加笑起来:“真像个小孩子,还盼着过年的。笑笑,这不是过年,离那还有些时日,今夜只是放烟火来同你解闷。”嘴角微微翘起,问她:“喜欢吗?”
风夭夭一张脸映着花火时亮时暗,但笑意却是明快的。
“嗯,喜欢。”
“既然喜欢,等到过年的时候,我带你放一次人世间最华丽的烟火好不好?”
风夭夭点头:“好。”
一撮最为明亮的火花绽起,整个园子都沸腾了。映着一张张年轻活跃的笑颜,色泽明亮欢快。
光色企及不到的暗影处,男子静身而立,锋利俊美的颜线沉寂似冰封,只有一双晶亮的眸子炯炯得生了辉。此一方静宁,仿是另一个世界。
注视远方女子的视线没有收回,淡淡道:“阿雪,去吧。”
一只全黑的狗隐在暗处完全不为人所见,这一刻冲出来,就像带了一圈灼眼的光晕,眨眼间就已来到女子身边。
风夭夭一感觉到裙摆被拖住,就知道什么状况了。少正商的这只爱犬同她八字不和,一惯的招呼方式着实令她气结。
顾锦枫垂眸间也看到阿雪,蹙了一下眉头,不得弯下身子好生相劝:“阿雪,听话,去找少正商玩,我们没时间陪你。”
阿雪嘴巴一松,冲着他嘶叫一嗓,气势相当凌厉,一度让顾锦枫思联起少正商发怒的样子。
风夭夭执拗不过它,眼见又要被它拖走了,在这里同它死挣不赚便宜,总不好让它当场将裙子撕下来。颓败的抬起头:“你先看着,我陪它走一走。”
这一走不要紧,一路被它带到了后花园。这里她太熟了,酒窑所在地,整个将军府她最钟情的地方。
“小黑,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一句话不待问完,阿雪转身就逃离开了。
孤月远影,夜风寂寥,若大的将军府后花园便只余她一人。
酒窑的门似乎打开着,有浓浓的酒香气息萦绕在清冷的空气中。那香味道醇正,干爽中透着股子清甜气,有些像老祖拿手的桃花酿。风夭夭有种身在九重天的错觉,思绪中翻飞过一缕明快的白衫,是男子衣摆的一角,再一摇头,想要看得更真切的时候却反倒不见了踪影。
她杵在园子中发呆,忘了此时此地,今昔何年。良久,朝那酒窑的方向走去。
身体猛然被人抱住,胸膛紧紧贴上她的背,这样紧却没有温度渗进来,反倒不禁让她打了一个冷颤。一双大手在她的腹上交缠握紧,狠狠的扣住她动弹不得。她已经感觉到有人的脸颊贴到她光滑的脖颈上,及吮她的气息。
风夭夭怔在原处,忘记反抗。之前脑中空白的一点人形这一刻再度清析起来,但终也是一个背景,迷离在漫天飞舞的花瓣中,隔着一道纱帐,她看不清他。
轻叹口气,就听身后人道:“我便知道你一定会出现,天末说你会出现,我又岂会有白等的道理。”
风夭夭觉得这个男人一定深爱着一个女人,那个女子不是苏婉,也定不是风笑。而且她敢肯定,他找不到那人很久了。
身体一扭动,努力挣开他的钳制,疯言疯语起来:“呵呵,你要跟我捉迷藏么?好啊,叫上我相公一起好不好?”
身后人身体一僵,接着扳正她。月光下她看清他的一张脸,初时的倜傥模样,姜国最风雅的第一将军。身体上的凉薄也果然无人能及,风夭夭后知后觉的畏寒。
少正商定定瞧着她的一双眸子,里面漾满探究神色。半晌,一双手臂搭上她的肩,问她:“你在我的梦里出现过对不对?昨晚偷酒的人就是你对不对?”
风夭夭心中“咯噔”一下,面上仍旧迷离模糊的笑着。咬着指甲,一脸狐疑:“不是说好要捉迷藏的么?要改喝酒了吗?”
少正商手臂急速一收,她一个不慎贴上他。也只是须臾,再放开,她看到他眼中一片失望神色,那点颜色太过浓重,最后清析亮堂的汇集成一抹伤色,不欲言说。
扣紧她的手指松开,少正商忽然哭笑不得。按理说一个人身上的气息是不会变的,又不是大把个年头流转,可是眼前女子身上的气息与她的并不相同,他明明在那人的衣料上嗅到淡淡的薄香,其中掺杂着几缕草药气息。可是,风笑的身上就只有一股淡冷梅花的味道,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风夭夭驴头不对马嘴的说了那一些话后,还敢不怕死的问:“是玩捉迷藏呢,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