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步伐顿住,怔怔地望着两人,“商……你怎么……”
风夭夭被迫扬着下巴,定定地看着他的面部表情,太过繁复的一张脸,她看不懂。头颅一偏,灵巧避开他钳制的手掌。退离到几步之遥的地方站定,回头看了一眼苏婉,再回头看他,嗤之以鼻的轻哼:“少正商,你说得没错,还是不要想太多的好。不是你百般求我来给夫人看病么?如果不是看在夫人昔日待我不薄的份上,今日就算打死我,也不会再蹬你将军府的大门。你做的孽太多,多到离得太近都能闻到血腥的气息。”声音忽然淡下:“这种气息着实令我反胃。”
少正商一张脸转眼惨白。
沉默良久:“既然如此,就离得我远远的,越远越好。”
风夭夭望着他,想要蔑笑,痕迹到了嘴边湮灭。事实上她觉得此刻有一种默契在两人心中搭成,对于之前的话题均绝口不提。
风夭夭不提是因为她实在信不过苏婉,至于少正商,便越发觉得他叵测至极,这个世界上除了他自己倒像没有信任的人,包括苏婉。
苏婉看了一眼驽张相对的两个人,像是放了心,几步靠过来,对着风夭夭微微一笑:“果然是妹妹回来了,刚才听到下人这样说我还有些不信的。没想到真的回来了,真是太好了。妹妹在东管城没受到什么委屈吧?转过来让我瞧瞧。”说话间已经拉扯上她,笑意一转,便又会意地补了一句:“刚才两人是怎么了?可是商又对你大呼小叫了。”
风夭夭觉得这个问句很了不得,足足地透着一个女人强烈的占有欲,一心将她推到‘一家人’的战线之外的架势。转过身扯动面皮,回以一笑:“夫人放心吧,我在东管城过得很好。将军并没有为难过我,还留了我一条性命来给夫人瞧病。”行云流水间抽出被她攥紧的手腕,视线停落在她面皮依旧水灵的容颜上:“之前让人送来的礼物夫人可收到了?”
“礼物?”少正商没听说此事,直接插话进来。
苏婉先行道:“是妹妹她太客气了,你去东管城的时候妹妹让人送来一颗罕见的夜明珠,真是难得一见的宝贝,让妹妹破费了。”
少正商听罢,摆正眉眼若有所思的看她。
风夭夭置若罔闻,直入重点:“夫人也不用多心,实则这是前段日子为张府的老太太治好了病,盛景国的三皇子打赏的,否则我又怎会有那样的宝贝。本来就想着要感谢一下夫人之前的照顾,而且那样的宝贝放在我这样一个四处游历的人身上终也不便,就莫不如送给夫人了。”
苏婉颌首,之前还寻思着怎样一回事来着。
“将军是让夭夭为夫人瞧病的,既然如此,我们就快吧。沈慕清还在等我,如若不早些回去,他怕是会等急。”
少正商当即冷下脸,略微波澜汹涌道:“他等得再急,也不能耽误了我们将军府的吃饭时间。”
苏婉怔了一下,也不论时间早晚,反身唤来下人,已命厨房准备饭食了。
风夭夭在一旁呆了半晌,觉得这个女人对这个男人真是百依百顺。想了一下,又觉得完全是种溺宠,直言问:“这是吃得什么饭?将军府一日改成五顿饭了吗?”
苏婉僵着嘴没说话。
少正商瞥了她一眼,一本正经:“要你管。”
风夭夭无心吃将军府的饭,就像她先前所说,离得他太近都能嗅到鲜血的咸腥之气,委实让人作呕。于是趁下人收拾饭食的时候借口早饭吃得晚,要到园中走一走,透透气。少正商和苏婉没有阻拦,看似两人有话要说。苏婉只派了一个侍从陪同,是她的贴身丫头。
一路有心晃过将军府书房的位置,那里果然一片空涉,哪里还有昔日书房的影子。看来传言不假,只是少正商当时紧张的画卷是什么呢?如是想着,已经来到了紫风院,心中唏嘘感叹将军府这一年的火烧得尤是旺盛,就连她住过的院子也已一片废墟。因为在将军府不打紧的地方,就是连收拾都不曾,只任断梁碎脊横亘了一地,被落雪埋葬得混乱不清。彼时她心中冒出一个想法,觉得一个园子着了是不小心,短时间内再着一个就是别有用心了。看来她不仅与这将军府有关,想来定然有很大的关系。
侍从贼眉鼠眼的瞟了她几次,实在憋不住好奇问出来:“二夫人,您在这里看什么呢?”
风夭夭轻叹口气,携了怀念不休的神色。
“只是来缅怀一下罢了,毕竟在这紫风院中住了很长一段时间。现在在江湖上,就没有这样好的住处了。一把火烧了,便真是可惜。”再度叹了口气,心中想着,烧了好,烧了好,一了百了。想来那些被她遗弃的东西也随着这一场大火化为灰烬了。
侍从觉得她说得有几分道理,眼睫垂下:“二夫人说得不假,就是有些可惜了。将军府这一年不安生,两个园子都起了火。”
远处一个丫头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老远便能瞧见抡动的手臂。
风夭夭不动声色地勾起唇角。
蓝褂侍从已经靠过来,喘着粗气道:“二夫人,不好了,我们……我们夫人的……脸……”小丫头比画着,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风夭夭不急,面色平和地看着她。又不会毁容,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倒是一边的丫头耐不住了,急问:“夫人到底怎么了?”
“夫人……夫人的脸全部肿起来了!二夫人,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