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害怕死人,可更怕他受伤。如果那不是一个绑匪,如果绑匪发了疯,他该怎么办?她凝着他微笑的双眸,抬起手指抚摸他漂亮的额角,“云端,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呢?”
我还会不会是,现在的舒安?
片刻的愣怔,接着便是排山倒海的深情,他微微轻喘着靠近她的唇瓣,下一刻,就毫不犹豫的深深。
她的呼吸有些紊乱,完全被他支配在口中,轻柔焦灼的轻喘着,每一次都被他全数吞没下去,食髓知味,不知餍足的汲取着她的气息,一阵阵的战栗、灼热,舒安的身子,轻颤起来。
楚云端自己,也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只想了解她更多,探索她更多,将她的心,她的身子完全剥开了吞入腹中……
残存的理智立刻借着这股犹豫清醒下来,他猛地离开她的唇,喘着粗气稍稍松开舒安的身子。
“对不起。”
避开了她的目光,楚云端有些无力得道歉。
舒安看着他躲避的模样,身子一阵微寒,默默垂下眼眸,收回靠在他手心的手指,摇了摇头。
“是我不好,云端,对不起。”
“什么?”楚云端迷茫,他没想到自己竟会对她这样冲动,她并不曾心甘情愿愿意与他那般,她也曾说过希望婚后再住在一起。他确定自己要尊重她的。
舒安垂眸半晌,才抬起眼眸,眸光里清淡如水。
“云端,我该给你一个完整的自己。”她略苦涩的一笑,“对不起。”
“那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道歉!”
他不满的低吼。
“可我终究……”
“没有终究!”楚云端躁动的打断了舒安的话,抱住她的肩,“我不允许你再说这样的话,舒安,就当过去是一场错误的爱情,不能回忆,也不要痛苦!”
就当过去是一场错误的爱情。
所以,错误之后要学会总结教训,要改正错误,要重新开始,不能回忆,也不要痛苦。时间不会给任何人后悔的机会。
舒安出院的那天天气明朗的如同遥远的海水般湛蓝。楚云端给舒安换了住的地方,这次她没有犹豫,直接答应住进湖边的小木屋里。闹中取静,虽然被森林环抱,但走出去很快就到马路上。
小木屋前的湖水平和的没有一丝波痕,舒安站在窗前观察远处森林里在树上跳跃着的小松鼠,那只胖乎乎的小东西把手里的松果小心翼翼藏进树洞的时候,舒安忍不住轻轻笑出声音,腰身一紧,被楚云端搂在怀里。
“笑什么?”
他伏在她肩头,声音微微迷醉。
舒安仰起头看过去,他个子极高,伏在她肩上就稍稍有些委屈,舒安不知怎么觉得楚云端这样迁就自己的身高实在有点可怜,踮起脚尖,赏给他脸颊一个轻吻,脚跟想要着地的时候,却被猛地一提,转过身,胸膛贴上了楚云端的怀抱,他低头凝视着她漂亮的眉眼,琉璃的眸子一闪一闪着迷恋的光芒,手指勾勒着她弯弯眉眼和扬起的唇角,“舒安,以后要天天笑。”
“嗯。”她柔顺的点了点头,仰起头看着眼前漂亮的男人,小手慢慢勾住他的脖子,让自己像个无尾熊一样挂在他身上,“那,以后我不笑的时候,你要想办法让我笑。”
楚云端心底一阵悸动,动情的圈住她的身子赌誓,“舒安,以后,我再也不让你离开我!”
“嗯。”
她眯着眉眼笑盈盈的答应他,羞红的小脸儿上溢满了幸福,“以后,我也不会再撵你走。”
你永远不会知道在你离开的那个夜晚,在你离开的那一天里我怎样度过,那种期盼、失望,再期盼,再失望的感觉,真真是折磨死人!还有,她讨厌雾气蒙蒙,讨厌那种清寒的夜晚!
看着她多变的表情,楚云端眼里蕴了一丝探究。
总是这样,有时候她单纯的一眼就能看到她的心底,有时候却难以捉摸的令人心慌,总让他渴望更加深刻的了解她。凝着她微微扬起的唇片,楚云端喉咙里一阵干涩,不由自主想起她的美味。
“舒安!”
他略加沙哑的喊她的名字,她一回神,凝到他烈焰的双眸,身子娇羞的轻颤,踮起脚尖,去触碰他的唇。
感受到顶在腹部的,又被松开,舒安的小脸儿顿时一红,楚云端亦是不可避免的有些脸红了。
“对不起。”他转身就要走,立刻去冲个冷水澡!
“云端!”她追了几步,追到他面前,抬起眼眸去看他。
澄澈的眸子干净纯然,可偏偏就是这份绝对的纯净,竟令他渴望在里面添上他,添上更多属于他的东西!
他狠狠咽了口口水,尽量平和的微笑。
“舒安,稍等我一下。”
“可是,我不希望你这样。”她垂眸微微摇了摇头,雪白的牙齿咬了咬唇片,窘迫的垂首道,“你,你别让我主动啊!”
娇喃的声音里,有一丝细细的委屈和责备。楚云端心口一动,将她压在怀里,低沉粗嘎的说,“舒安,我尊重你,你说过要结婚以后才可以。”
“嗯。”
她点了点头,拉了拉他的袖口,“可是,我们什么时候……”她抿抿唇片,不再言语了。
隔了好些时候,楚云端才觉察出哪里出了问题,他猛地松开舒安双手抓着她的肩俯身看她,“舒安,你刚刚说什么?”
“我……”
“你说我们什么时候?什么时候什么?结婚?扯证?办婚礼?”楚云端连着问了几个问题,问的舒安整张脸都涨红了,她低垂眉眼紧张的站在他对面,怎么觉得这样奇怪呢,不该是,他主动抱着戒指跟她求婚吗?
“都,都是。”
她困难的回答,心想他若再问,她便不说了。哪有这样的嘛,要她主动说要结婚的事情!还不是……暗想,还不是怕他憋坏不举,以后自己担的责任可就太大了!
“扯证,扯证是大事!”楚云端立刻把思维定在扯证这件事上,中国女性嘛,对扯证是很看重的,一扯证,想干什么干什么,婚礼当然要办,但这种事不能着急,得有个难忘的婚礼,至少要准备半年什么的。
扯证,对,先去扯证!
楚云端一把握住舒安的手腕,朝外走。
“干什么去?”
舒安不解。
“扯证,舒安,我想清楚了,我们先扯证!”楚云端站住,一本正经的说,“然后再准备婚礼,婚礼要隆重,盛大,所以至少要准备半年的时间,我们可以安排在……”
“云端。”舒安轻声打断他,楚云端一愣,有些慌乱的看向她。舒安笑了笑,“云端,你家里,能接受我吗?”
家里?楚云端略沉吟,轻轻抚摸着她微微蹙起的眉端,一字一顿的说,“舒安,你就是我的家,你同意,我同意,就好。”
“那,霍夫人,还有你父母呢?”这样的她,声名狼藉,他的家庭能接受吗?
“姨妈当然乐的你嫁给我!”楚云端微笑,至于父母,他有吗?
他的父母呢?
待到楚云端真的去冲冷水澡,舒安也没想清楚,为什么他两次都要避开他的父母。
在舒安的记忆中,霍夫人提起过楚云端的母亲对门第看的十分重要。而且,她又是经历过那些事情的女人……
颁奖仪式在即,无论华闻传媒还是舒安都开始变得忙碌。
poem为舒安拒绝了所有颁奖仪式前的采访,一则帮助她投入到策划工作当中,二则给她创造更高的人气,越是在此时此刻低调,越是容易给评委和观众留下良好的印象。所以在奥奖颁奖的前一个月里,舒安反倒是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
C城,秦氏集团。
已经是暮色四合,秦玖从秦慕笙办公室路过两次,犹豫两次,都没有敲门。
他已经习惯秦慕笙把大部分时间投入到工作中,甚至连见囡囡都少了。
自从上次囡囡闹脾气非要他陪她参加入学考试导致他耽误前去救舒安以后,秦慕笙对囡囡也刻意冷淡了几分,无论那孩子怎么讨好他,他都好像下定决心要给她点小小的教训。今天吴淑屏特地打过电话,囡囡拿到入学通知了,要秦慕笙无论如何都回去一趟。
几分钟后秦慕笙的办公室门却打开了,他穿着外套出来,瞥了眼站在门口欲言又止的秦玖,淡淡道,“老夫人打过电话了。”
秦玖立刻松了口气,讪笑着建议,“先生记得给小小姐买一份礼物吧。”
“嗯。”
秦慕笙随口应下,离开办公室时,电话却突然响起。他随手看了眼表,不耐烦的拧了下眉端,返身回去接起来。
“秦先生。”
电话那端传来轻浮的美式英语,秦慕笙眼眸一沉,并未应答。
“秦先生,我知道你在听。”电话那端的男人像是从嗓子眼儿里发出笑声,“我相信,您也记得我的声音。”
“难忘。”秦慕笙说出两个字。
“希望如此。”男人邪肆的笑着,“怎么样秦先生,不知现在您对我的合作诚意是否可以完全相信了?”
“当然。”秦慕笙仍旧是简单的回答,表情愈发深沉了几分。
“那么您是否考虑清楚,拿什么来换这份消息?”
电话里传来指尖敲击桌面的声音。
一间明亮的中世纪风格房间里,面色苍白的西方男人正敲击着桌面,他的嘴唇极薄,且微微泛出青白的颜色,所以笑起来的时候,显得两片薄唇仿佛已经融入雪白的皮肤里。男人有一双极为纯粹的蓝绿色眼眸,眸孔因为脸上夸张的笑意闪烁出危险的光芒,像极了死神的猫儿。